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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齐歪着脑袋,像是在认真思考卓之涵所说的可能性。

两秒后,他撇了撇嘴:“你?你自己不脸红就行。”

“?你——!”

卓之涵条件反射摸了摸自己的脸。

根本不烫了。

可恶,被他套路到。

卓之涵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陈思齐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房间。

陈思砚躺在床上,侧着的脸让下颌和鼻梁的轮廓看上去都更加明显。卓之涵盯着这张脸不知不觉就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赶紧走进浴室,打开水拧了一条热毛巾,重新回到床前,小心翼翼给他擦拭着脸。

看见领带还挂在他的脖子上,想来戴着领带睡觉肯定没那么舒服,她又凑近仔细观察起了领结,想为他解开。

她从未给谁系过领带,也根本不知道这些领结的系法,所以想要解开的动作自然有些笨拙。

折腾了好一会儿,卓之涵才终于在没有弄皱领带的同时松开了结。她轻轻扯动着领带,想从陈思砚脖子下将领带取出来,不经意的抬眼间,却恍然发现,领带的主人在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平静地望着她。

“你醒了。”卓之涵条件反射松开了扯着领带的手,双手举过头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清白。

虽然确实也没有在干什么坏事。

那双眼睛没有在回应她,只是微弱地睁开着一条缝。卓之涵都有些怀疑陈思砚到底意识清不清醒,试探性地举起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有什么反应。

看来还是不清醒。卓之涵松了一口气。

陈思齐也端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急匆匆赶了回来,看着她在床前这副可疑的样子,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你该不会真对我哥做了什么吧?”

“当然没有。”

陈思齐瞥了一眼陈思砚的领口,眯起了眼睛:“那我哥的领带是自己解开的?”

“……你应该庆幸我是给他解开,而不是给他再勒紧点儿。”

陈思齐摆出一副“我会盯着你的”的样子,把手里的蜂蜜水递到了卓之涵面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卓之涵接过杯子,看他脸上大写的“困”字,朝他摆了摆手:“你快回房间休息吧,现在也不早了。”

“那不行,我要是走了,我哥怎么办。”

打哈欠果然是会传染的,卓之涵也忍不住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喝了蜂蜜水他会好受些的,等他喝完,我也要回房间休息了。”

困意在两人相互的哈欠声中迅速升级,陈思齐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接连的哈欠让他忍不住揉起了眼睛。

“那你……老实点儿!”

“知道啦~!”

卓之涵目送陈思齐回去睡觉,这才在床边坐下。她扶起陈思砚的脑袋,从旁边拿过一个靠枕将枕头垫高,以便他可以喝水。

她拿起汤匙,舀了些蜂蜜水,递到了陈思砚微微开合的唇边。

“大少爷……喝点蜂蜜水,你会没那么难受。”

见他轻轻抿嘴,她试着将汤匙贴在他的下唇边,微微倾斜将蜂蜜水送入他的口中。

看他喉结微微滚动,卓之涵又舀了些蜂蜜水,就这样接连喂给他喝了好几口。

陈思砚全程只是微微睁着眼,好像只是这样就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但他目光却透露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炽热,盯得卓之涵心慌意乱。

这让她在又一次试图将蜂蜜水送到他唇边时,手抖了一下,温热的甜水一下就洒落在他敞开领口的胸膛上。

卓之涵慌张地立马放下杯匙,扯过纸巾替他擦拭。

拈着纸巾的手指会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他胸口的肌肤,明明只是温热柔软的触感,卓之涵却像是被刺烫到一般地缩起手指。

等她差不多擦干净洒落的蜂蜜水,再抬头时,陈思砚已经不知何时沉沉闭上眼,像是睡着了。

卓之涵打量着他,那张俊秀的脸上的醉意还未消,红晕从鼻尖一直延伸到眼角,让此刻的他看起来格外……

好欺负。

毕竟他现在,衣领敞开,浑身无力,昏睡在床,俨然是疏于防范的小白兔,仿若掌中玩物。

只要她想玩。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想起白天的时候,他还那么得意,那么讨厌,那么故意。更不用说在这之前的无数次的调侃和戏谑,就好像很享受看见她每一次的脸红、气急败坏和无法回击。

卓之涵决定趁着这浓厚的夜色,对陈思砚进行一些打击报复。

她抽出他脖子下压着的领带,缠绕在手心当作小鞭子,轻轻抽打着他的手臂和腰腹,一边恶狠狠地吐露着满腔的怨怒。

“叫你说我是老鼠!叫你说我是老鼠!还逼我唱歌!还敢让我去摘苹果,害我腿疼了好几天!”

她抽打了几下,又怕把他的领带弄皱了,只好把领带扔到一边。看他根本不作反应,她便更加大胆地伸手掐了掐他的脸。

看着这张平日里帅得有些高不可攀的脸在她指间被捏得有些走样,卓之涵逐渐得意忘形。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还敢管教我……看看,现在,是谁~管教~谁~”

“咳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动作,陈思砚忽然皱着眉咳嗽了两声。

卓之涵立马松开了手,屏住了呼吸。

不过,他虚弱的这两声咳嗽,倒是显得更加……人尽可欺了。

卓之涵胆子越发大起来,这一次,她决定揪一揪他的鼻子。

“说我是实习医生,说我不行,哼,我看你现在才是真的不行!”卓之涵伸出食指,比作针管。“让医生姐姐来给你好好打一针,保准你药到病除!”

卓之涵对准陈思砚侧颈裸露着的皮肤,精准就是“一针”戳了下去,还不忘给自己配音:“piupiu——”

真是大快人心!

卓之涵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手指还模仿注射的停留,戳在他的脖子上没有动,却没想到,病人忽然反抗,抬手“夺过了针”。

陈思砚的手不知怎的,倏地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

她一时仓皇失措,还以为他醒过来了。但抬眼一看,陈思砚明明依旧双目紧闭,只是眼皮微微跳动,像是……

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