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像是你们一样不知死活的人了!”
一边说着,陈敬庭已经招呼着身边的人挥挥手,“你们这么想要死,那本官可以帮你们一把,你们到是也不用和本官道谢,这些都是本官应该做的。”
语气坚定,甚至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沈枝枝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转头去看身后的一片雪竹林,一时之间又不禁迟疑起来。
“陈大人,仆人无知,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沈枝枝轻声开口,振振有词的解释道,“我们心里对您是绝对是非常尊重的,不过是偶然走到这里罢了,还请陈大人见谅。”
“哼!”陈敬庭虽然不屑的轻哼一声,但是脸上却挂了几分笑意,“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随即对着旁边的人挥挥手,眼神之中满是自得。
这样的人坐在高位上,不过就是狗眼看人低的架势罢了。沈枝枝向来看的通透,自然也就不会在意这些。和薛天小心翼翼的离开了雪竹林,这才松了口气。
马车上的薛天多少带着几分不耐烦,此时就算是面对着沈枝枝也丝毫不加掩饰。
“王妃,为什么刚才不好好教训教训那个狗官!”薛天不解问道,“这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人!让他好好知道,我们江南的百姓也都不是吃素的!”
沈枝枝轻轻笑笑,掀开帘子坐在薛天的旁边,“这么说来,我倒成了你的累赘了?”
薛天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沈枝枝会忽然来这么一句话,急忙摆摆手解释道,“王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现在时机不对,我们只有两个人,何必要逞匹夫之勇呢?”沈枝枝轻声反问道,还不忘接着安抚道,“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把这件事情全部都交到我的手上,安心听我的话,我一定尽力让你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
“我当然信得过王妃!”
薛天被说的斗志昂扬,急忙跟着嘿嘿傻笑两声。
两人一路走得稍微远了些,这才在江南城里找到了为数不多的客栈。或者说,这里已经不是客栈,因为里面早就人走楼空,几乎什么都不剩。
地上还残存着几分水渍,让人能够想象水灾来临的时候,这里的百姓是何等的绝望。
简单的收拾一番,两人便暂时在这里休息了下来。
薛天平日里虽然五大三粗的很,但是万万没想到单独和沈枝枝相处的时候,倒也着实可以照顾好人。看着桌子上简单的小菜,沈枝枝并没有什么介意,反而自顾自的直接吃了起来,和平日里吃饭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王妃!”薛天盛了一碗粥送到沈枝枝的面前,“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等!”
沈枝枝淡淡的留下这么一句话,这才隐晦道,“白天我们去雪竹林的时候,你可注意到了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不同的地方........”薛天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似乎很是着急。
不等他回答出来,沈枝枝便已经率先解释道,“我看过雪竹林外面的脚印子,上面的确有王爷的鞋底,我能够认得出来,但是也有旁人的痕迹。”
“王爷已经不见多时,你怎么能够确定那印子就和王爷有关系?”
“因为我看到王爷的脚印有破坏过那人的脚印,那人的脚印也正好破坏了他的脚印。”
单单是说着脚印的话已经让薛天不解的蹙蹙眉,见状沈枝枝也并不打算多做解释,在雪竹林旁边,应该有人和他产生过什么争执。
至于这个人到底是谁,还是要等和进一步的结果为上。
两人简单的吃过饭,正准备关上门回去休息休息,却不想正好看到一个人影趴在门外。薛天吓了一跳,只当做是江南的难民,匆匆扶着走了进去,小心翼翼的扶着那人躺在床上,薛天的眼中不免更多了些许担忧。
“能够从江南城逃走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还是只能静静地在这里等待着,一个最好的可以赴死的机会,”薛天说道这里,颇有几分忧愁,对上沈枝枝狐疑的眼光这才急忙摆摆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两人服侍着老人家缓缓的睡了过去,这才强忍着几分困意,趴在床边就直接睡了过去。
次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床上已经不见了踪影。还以为那人已经走开,没想到忽的听懂院子里面传来砍柴的声音,沈枝枝心中诧异,抬眼朝着外面看去,竟然有人在砍柴!
不是薛天的强装汉子模样,此时院子里面的人影到是显得娇贵了些。
青蓝色的衣裳显得高贵无比,英俊的侧脸上更是挑不出来半点错处。唯一让人觉得美中不足的便是,这人身上的戾气太重,就像是旁人欠了他许多银子是的。
“大兄弟,你不用跟我们这么客气!”薛天急忙上前解释道,“其实我们也只是暂时住在这里,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和我们说,我们可以帮到的地方,一定竭尽全力。”
原本是一番动容的话,可没想到那人听到竟然不自觉的嗤笑一声。
没有直接回答薛天的话,反而透过窗户的位置,直接对上沈枝枝的目光,“我什么也不想做,只不过现在这些是我应该做的。既然如此,那就没有推辞的理由。”
“可是你.......”
“没什么可是的,”那人轻轻的拍着薛天的肩膀安慰道,“这天底下的事情,想来都不是我们做主的。如果你要是觉得方便的话,倒不如和我做个朋友?家中姓温,在下名唤玉锦。”
“玉锦?”薛天忽的瞪大了眼睛,瞳孔中猛然放大,脸色也跟着瞬间不好起来,“你是哪个逃跑了的江南镇抚司的温大人?原来水灾来临时逃走的官员就是你,你竟然还敢回来!”
听到这样的质问,那温玉锦也仍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仿佛这样怒斥的声音不过耳边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