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崔麽麽低着头,也不敢再追问,眼睁睁地瞧着宋柏走远了。
片刻之后,崔麽麽就带着大夫去了云曦阁,在大夫去给白诗柔诊病的功夫,她便把白怜晴拉到了屏风后。
“王妃,奴婢刚才碰见王爷了,他急匆匆地往外走,还提到了孝成王。”
崔麽麽压低了声音,白怜晴瞥了一眼躺在榻上的白诗柔,还是觉得此事她不能插手,明明知道程云舟就在王府,她都不敢差人去请,哪里还敢去找宋柏?
“好了,此事别再提了,等孝成王妃的情况稳定了,就把她送走,不能让她一直呆在这儿了。”
白怜晴抬手揉了揉眉心,心里已经够烦了,虽然她不知道宋柏为何还不追究她,但她知道那一天总会来,她可不想去自讨没趣。
“奴婢明白了,依奴婢看,此事您确实也不能管,王爷最讨厌后宅干政,您可不能为了孝成王妃,把自己都搭上了。”
崔麽麽还是向着自家主子的,虽然她替李慧莲办事,但还是识趣的,知道若是白怜晴倒下了,她得不到任何好处,所以自然处处为白怜晴着想。
“孝成王妃这是情绪剧烈波动引起的心气郁结,她的胎像本就不稳,现在更是有流产的迹象了,需要好生静养,保持心情舒畅,千万不可大悲大喜。”
大夫诊完脉,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便缓缓吐出了一句话。
白怜晴也走了出去,在旁边点了点头,便装模作样地望向了白诗柔:“妹妹,你听到了吗?现在你可要保重身子,否则若是孝成王回来了,看到你出了事,一定不会好过。”
白诗柔的眼眶红肿着,白了白怜晴一眼,压着心里的火气,对白怜晴也渐渐失望透顶了。
“大夫,多谢您了,随我来吧。”
崔麽麽见状,立刻给了大夫赏钱,把大夫引了出去,白怜晴和白诗柔毕竟是姐妹,若是让外人瞧见她们的姐妹不和,那白家的面子往哪儿搁?
“妹妹,你就别怨我了,我也是身不由己,王爷现在整日早出晚归,我连过去问一句都不敢,不过我想王爷是有分寸的,应该也不会对孝成王太过分,咱们是姐妹,这个时候可不能伤了和气。”
白怜晴坐在床边,一个劲地给自己找借口,说来说去,就是不想帮这个忙,而且还不想让白诗柔恨她。
“好了,姐姐,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你就当我今日没来吧,给你添麻烦了,我走了。”
白诗柔自然是坐不住的,宋明成可是她的夫君,旁人又怎会明白她心里的苦,既然白怜晴是摆明了不帮忙,那她也不必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妹妹,现在沈枝枝已经倒下了,说不定熬不过这一回,只要没了沈枝枝,我就能重新赢回王爷的心,到时候我就能帮到你了。”
白怜晴扶着白诗柔,眨了眨眼,好像在明里暗里地回应着,但白诗柔已经无心在意了。
白诗柔带着随从离开了摄政王府,丝毫没有回头,总算送走了这个烫手山芋,白怜晴心里总算松了口气,马上把兰燕叫了过来。
“你偷偷去竹楹阁瞧瞧,看沈枝枝现在怎么样了?还能活过来吗?”
白怜晴冷冷地吩咐了一声,有些口不择言了,她做梦都想沈枝枝就这么死了,那她就扬眉吐气了。
“是,奴婢这就去。”
兰燕也不敢耽搁,立刻离开了云曦阁,偷偷潜入了竹楹阁。
程云舟坐在桌案边,手边的茶水已经凉透了,沈枝枝睡得迷迷糊糊,浑身发烫,额头都冒出了一层冷汗,好像十分痛苦。
“不,不要,不要杀他们,要杀就杀我!”
沈枝枝也不知梦到了什么,一直在叫喊着,眉头拧成一个死结,双手紧攥着棉被,想努力睁眼,却怎么都睁不开。
“沈枝枝,你真的是沈枝枝吗?”
程云舟心里生出了丝丝疑虑,沈枝枝虽然年纪不大,却好像早就经历了半生,而且还都是些痛苦的经历,如果眼前的沈枝枝真的只是宋柏的侧妃,根本不该有这种沧桑之感。
“兰燕,你来这儿干什么?”
桃月端着盆热水,刚走到门口,就瞧见了暗处藏着的一个身影。
兰燕从脸上挤出一抹笑,故意避重就轻,硬着头皮开了口:“王妃担心侧夫人的身子,所以特意派奴婢来瞧瞧,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光明正大地进去?躲在这儿鬼鬼祟祟,算什么?”
桃月上下打量了兰燕一眼,一看兰燕就没安好心,所以也没客气,半点面子都没留。
“我这不是怕打扰侧夫人歇息吗?时辰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兰燕记得白怜晴的话,也没跟桃月发火,话音一落,扭头就走了,生怕兰燕突然叫住她。
桃月白了一眼兰燕的背影,接着就走了进去,放下热水,便忍不住嘟囔了起来:“这个王妃真是的,居然派兰燕来打探消息,传出去简直丢人。”
程云舟没有应声,倒是担心起了沈枝枝的安危,之前在天牢里白怜晴没有害死沈枝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沈枝枝变成了这样,对白怜晴来说可是个好机会。
桃月给沈枝枝擦了把脸,沈枝枝时不时地胡言乱语,像是梦魇了,怎么都睁不开眼。
天快黑了,桃月给程云舟拿来了饭菜,程云舟正要动筷子,外头一个小厮就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程大人,您赶紧进宫一趟吧,宫里来人说,皇上醒了。”
程云舟一听,立刻放下了碗筷,先前他喂小皇帝服下了解药,小皇帝并没有立刻醒来,这解药从服下到生效,得过上一段时日,再加上小皇帝年纪太小,这等待的时间就更加说不准了,如今小皇帝醒了,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桃月,你在这儿看着侧夫人,一定要寸步不离,我先进宫瞧瞧皇上,记住,不管外头发生什么事,都千万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