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维珍有气无力,福晋不由蹙了蹙眉,然后轻声道:“等回去了,吩咐人用热帕子敷一敷岔气儿的地方,会好受一些的。”
福晋这是……在关心她?
维珍闻言,心中颇为诧异,她跟福晋一向是没有什么交集的,有限的会面相处,也都是客客气气,还是头一次听到福晋用这样口气同她说话,说的还是这种话。
“是,谢谢福晋。”维珍低声道。
“主子,您喝口热水缓和缓和。”
维珍从甘草口中接过茶杯,一口气儿喝了半杯热茶,维珍额头微微出汗,人也好受了一些。
福晋瞥了一眼维珍额头的汗,默默松了口气儿。
有孕时候岔气最难受了,她怀大阿哥的时候,就经常半夜岔气儿,疼得厉害,每回都是李嬷嬷用热帕子给她敷。
李氏的身子比她强多了,眼瞅着都怀第四个了,好像也没有过什么不适,平时太医几乎都不用请,只高郎中日常请脉就行了。
李氏孕期的时候,也不像她总是喝药。
也不知道德妃说了什么话,才把李氏给刺激成这样,德妃也真是的,平时刻薄刻薄她们两句也就是了,怎么对孕妇还不收敛?
四爷要是知道了,不定多心疼呢……
算了,她操哪门子的心,指不定她多操心,还会引得李氏不安,也让四爷生疑呢。
福晋转过脸,讥诮地牵了牵唇。
许太医来之前,福晋没再说过话,待许太医到了,福晋才有开口:“烦许太医给侧福晋瞧瞧,她方才突然觉得肚子疼。”
“是,奴才遵命。”
当下,许太医忙给维珍请脉,然后道:“侧福晋的身孕虽然已经满三个月了,可是还要小心为是,切莫再动气伤神,虽然情况并不严重,但是侧福晋最好还是要静养些时日,奴才会为侧福晋拟个调理安胎的药方。”
动气伤神?
默默支着耳朵的慧嬷嬷登时就在心里默默叹气。
所以娘娘这是在干什么?
实在是觉得膝下寂寞,那等十四爷有了孩子之后,挑一个过来抚养也就是了,十四爷肯定不会拒绝的,怎么偏偏就要抚养四爷的孩子……
就算是非大格格不可,那娘娘也得细水长流着来不是,一上来就拿万岁爷压人,侧福晋的胎气能不受惊?
娘娘这到底是想要跟四爷修复关系还是继续恶化啊?
慧嬷嬷现在真是连叹气的劲儿都没有了。
“有劳许太医了。”维珍道。
“奴才不敢。”
许太医给维珍拟了调理的药方,待维珍缓过劲儿来,便同福晋带着孩子们起身告辞了。
慧嬷嬷殷勤地把人送出宫,在宫门杵了半晌,然后叹了口气儿,转身回来。
“嬷嬷,娘娘的药已经煎好了。”宫女儿端着药碗过来禀报。
德妃虽然病好了,可如今还在调养身子,日日还吃着补药。
慧嬷嬷接过药碗,跟宫女点点头:“行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宫女儿退下了,慧嬷嬷深吸一口气儿,然后端着药碗进了寝殿,就瞧着德妃正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
这是……睡着了?
慧嬷嬷正迟疑着要不要叫醒德妃,就瞧着德妃突然一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狠狠道:“装的!她分明就是装的!别以为本宫看不出来!”
对!肯定是装的!
从前让她挑鱼刺儿、不给她好脸,那时候李氏都好好儿的,一副不受影响的架势,甚至还敢反过来丢她一身的鱼刺!
这回她明明是好言好语跟她商量,不仅主动跟她示好,还是要抚养大格格这样的好事儿,她还能亏待了大格格不成?
这个李氏竟然突然就肚子疼了!一副柔弱可怜、经受不住恶婆婆磋磨的架势!
怎么可能不是装的?
就是装的!
“她就是记仇!不肯让老四跟我和好!”这是德妃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越想越气,德妃狠狠道:“指不定这些年来老四对本宫不敬不孝,也是听了她的枕头风!简直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