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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水村现在已经不能再叫做双水村了,因为名不副实。

除了村里吃水的井里还有水,其它地方已经见不到水了,河道也已经干涸了。

哦,当然村里的鱼塘也有水。

但是人们不会傻到,把里面的水弄出来去浇庄稼。

因为里面养的有鱼,而且已经十多厘米长了,再坚持几个月,到春节前,就可以卖了分钱。

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从公社回来的村民发现,并不是东拉河一点水都没有了,只是上游的几个村子把河水都给拦住了。

不往下游放一点水,而石圪节公社所在地的石圪节村,还在用水泵抽水,浇灌村里的土地。

所以他们村子的河道才完全干涸。

知道了这个情况,全村的人都群情激愤。

主要就是两点:

一是骂上游的村子太自私,把水都拦住,自己浇地却不给他们活路。其它村子的庄稼是庄稼,双水村的就不是吗?

第二,就是所有的人,都开始埋怨村里的干部无能。平时在村里人五人六的,现在关键时候,却没有人站出来,为村子排忧解难。

田福堂的内心也是焦急的。一方面因为村里的庄稼。

照这样下去,今年肯定是要大幅度减产的。

那样的话,明年春天,村子里肯定有人家要断炊。

虽然这个更多的是天灾,可是他作为村支书,脸上肯定无光。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村子里去年被评为农业学大寨的先进村。

今年正准备再接再厉,而且之前一直势头良好,甚至胜利就在前方了,却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他怎么能够甘心。

他之前还期待继续受表彰的那一天呢。

同时,他也知道了村里的人私下都在骂他们无能,特别是他田福堂,因为他毕竟是村里的一把手。

田福堂的内心也是郁闷的,一方面埋怨上游的几个村子做得太过分,不能自己吃肉,却让下游村子一点汤都喝不上啊。

他内心还在骂公社的干部没用,怎么就允许上游的几个村子把水都拦下,双水村难道就不属于公社管辖吗,总得一碗水端平。

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还是在装聋作哑。

郁闷的田福堂,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就躲在窑洞唉声叹气。

因为刚才的时候,“农民职业革命家”孙玉亭,也是他最重要的狗腿子,把村里村民对他的埋怨都讲给他听了。

润生妈过来,让田福堂去吃饭。

但是他却没有什么胃口,他在考虑怎么破局,其实也很简单。

天灾他管不了,人祸的事情却是可以协调。

他准备明天就去公社,找公社协调上游的几个村子,让他们放点水,相信其它几个村子总会给他一点面子。

如果真的不给,他就联系下游的村子一起到公社去闹,待在那里就不回来了,也比天天在村里难受要强。

可是随即另外一个问题又浮上田福堂的心头,如果上游协调给放水了,那么他要不要给下游的村子放水。

要知道下游河道也是一点水都没有了,如果只放一点水,他再给下游放水,那村子里能用来浇地的水也不会有多少啊。

还是僧多粥少啊。

越想越难受,田福堂就让润生妈把之前喝剩下的白酒拿出来,自己坐在那里喝起了闷酒。

润生妈也知道田福堂在为什么发愁,所以也就没有劝他。

而且田福堂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想事情的时候,要么抽烟,要么喝点酒,仿佛这样一来,脑袋就会转得快一点。

田福堂没有怎么吃菜,就在那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终于,他下定决心,要召开村里的干部一起商讨,不论怎么样。

要让村里人看到他的动作,起码他在想办法破局。

于是他就起身,向着村委会走去。

到村委之后,恰好孙玉亭也在。

他就让孙玉亭通知村里的干部,甚至一小队、二小队的干部,只要是沾点干部身份的,都来村委会开会,商量怎么抗旱的事情。

村里的人也都听到了消息,对于田福堂的动作还是很开心的,不管结果如何,总算是在想办法,有动作了。

这也是他们希望看到的,虽然知道是天灾,人力在天灾面前是渺小的,但只要有动作,就是一种心理安慰,起码我努力过了。

很快,村委会里面就陆续来人,不一会就基本上挤满了。

很多热心的群众也来旁听,想第一时间知道,村里准备怎么做,也准备出一份力。

看着满屋子的人,田福堂既感觉烦闷,又感觉安慰。

为什么烦闷?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干部,他很清楚,大事开小会,小事才开大会。

人一多,七嘴八舌的,什么事情都很难成功。

安慰的是,这么多人都来了,自然也看到了他田福堂是为村里的事情在操劳,而不是无动于衷。这也是他通知都来开会的目的之一。

看人都来了,田福堂清清嗓子,说出了今天开会的目的,就是怎么解决抗旱的问题,也就是河道里没水的问题。

他把问题直接提了出来:“这次的干旱,是全省的,黄河那边的省份也是干旱的天气。”

“河道没水,这谁都没有办法。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上游几个村子把东拉河的水,拦了起来,自己浇地,不管下游村子的死活。”

“所以他思虑再三,准备明天去公社找公社领导协调,让上游的村子放水,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在场众人,听了田福堂的话,都沉默了,这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但总是让人感觉憋屈,大伙其实心里都有一股子气,无处发泄呢。

“那要是上游的村子就是不放水怎么办?”一个村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咱们全村人就到他们村子去吃饭。”孙玉亭大声地说,而且立马有人附和。

“咳咳”,田福堂清了清嗓子。

屋里立马安静下来,田福堂对于自己在村子里有这样的威望还是很满意的。

他随即又说道:“可是这还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上游村子给我们放水了,我们给下游的村子放不放。不放的话,上游和下游的村子肯定会说我们村,公社也会埋怨我们村。”

“但是,如果我们放了,那恐怕我们村里也存不下水,今年太旱,就那么多水啊。我们估计也浇不了多少地。”

众人听了田福堂的话,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了,他们还真就没有想到这一块。

“支书,那你说怎么办?”

“就是,支书,你都想到这个了。肯定有办法。”

田福堂没有说话,其实他也没有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