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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月想了想,从教室里出来去了校门口,她要再打一次电话。

总不可能次次都错过。

就是这么邪性,她打过去的时候,家里的电话无人接听。

韩弈民一行十人住进了厂里的招待所,明天早上厂里一车就会给拉到车站,厂里还搞了个欢送会,就是领导在车站送别几人,需要拍照作为宣传。

韩弈民出发的那一天,王子月去了韩弈民的学校,宿舍里校园里没什么人。她都没有打听到韩弈民的消息。

她又去了韩弈民家的地址,敲了很久都没人回应,旁边的邻居听到声音出来,“你找小韩呢?他不在家。 ”

“我是他同学,那他去哪您知道吗,什么时候回来?”

“好像去东北了,昨天晚上提着行李就走了。说是去上班。 ”邻居婶子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王子月,这姑娘看着很沮丧的样子。

“那您知道他是去多长时间吗?”

“那不知道!”邻居婶子摆摆手。

“谢谢婶子!”王子月跟邻居道别后,一步三回头离开了翠青巷。

她跟韩弈民断联了。

王子月在路边坐了一会,丝毫不顾过往行人的目光,她被这个事实给淹没了。

过了一会,一个大叔的吐痰声恶心到她了,王子月从这种状态中清醒了。

可以悲伤,不能失去前行的力量。

今天她还有事情要处理,要去供销社买火柴、雨衣、盐巴和小锅,再买点挂面和炒米,路上偶尔错过食宿也能添补一下。

想得挺周全,去了供销社,雨衣没有,小锅很贵,挂面和炒米也很贵,王子月最终只带了火柴回去,又买了点糖块,万一别人给她递吃的,她也有个回礼。

心情止不住的灰暗,干瘪的钱包,失联的韩弈民,王子月对即将到来的乡下义诊都失去了兴趣。

她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个两三天。不过这些都是妄想,没有分配工作之前,一切都如海市蜃楼,稍微一点变故就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分配了工作,她在这里才真正立足,命运才是掌握到自己手上了。

王子月离开那天,正好是正式开学的日子。生活委员发信的时候,王子月已经不在学校了。

张强只好把信发给战霞,让战霞给王子月放到宿舍床上。

王子月原想着在义诊的过程中找个机会写信,投递到邮筒里。没想到他们每天忙得脚不点地。

听说是省城来的有名外科医生,每个地方都想着多让张老师留几天。每天看病排队的人很多,偶尔遇到疑难杂症,张医生都给安排了手术时间。

很多人都是带着检查结果来的,担心之前的诊断误诊。这种还是相对有一点规模的城镇,张老师的权威性让排队的人络绎不绝。

等到了村里的时候,很多时候就需要四个学生把脉,给出一定的诊疗意见,偶尔还需要针灸,一般都是些小毛病。如果是问题比较严重,就会建议到县级或者市级医院进行诊疗。

中医处于默认打压的状态,但王子月在下乡义诊的时候发现,中医自有存在的土壤,尤其是整体医疗资源严重不足的情况下,缺医院,缺设备,缺人,缺药。中医反而是非常简便易行的诊疗手段,当然存在误诊的可能性也有。

后期的赤脚医生培训也是中西医诊疗手段一起上,学针灸,学输液,学打针,既有快狠准的激素、抗生素治疗方法,也有中医调养的方法。

快有快的手段,慢有慢的策略。

王子月在这种感悟中又增长出新的信念,即使再遇到什么风浪,自己靠着执业医生资格证当个赤脚医生也是绰绰有余。

她的不安感消散了很多。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到了返回的时间。所有人都在这次的义诊中成长很多。

这三人也成了王子月一生的朋友。徐香香和游方越继续回医院上班,贺建国和王子月一起回到学校上课。

王子月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床上有两封信,两封都是韩弈民的。韩弈民去了安市第一时间给王子月寄回了信。

王子月正要打开信封,突然发现信被人拆开过,虽然又用浆糊沾上了,不过印记非常明显。

总不可能韩弈民每次寄信都沾上再撕开,一次可能,不可能次次都这样。

王子月忍住马上打开信件的心情,决心等到晚上的时候问问宿舍的人。

王子月问了一下张强,信是他交给战霞给她带回宿舍的。信确实不是那个样子的,没有沾上再撕开的痕迹。

王子月问了一下战霞,战霞确认了她拿到信的时候是完整的,没有撕开的痕迹。她拿回宿舍就直接放到了王子月的枕头底下。

王子月自从跟韩弈民谈对象之后就没有写过信来,之前作为同学通信的时候,韩弈民的信件挺普通的,她有点担心万一信件里语言被别人抓住马脚就不好。

不过信件被偷看始终有一种风险。

其实,她有怀疑的人,楚红霞,因为她好像一直在窥视着韩弈民,不过这个猜测并不能作为证据。

晚上九点半,宿舍所有人都回来了。因为王子月通知了宿舍所有人,说是要开个小会。

等人一到齐,王子月就将信拿了出来。

“我在义诊期间,收到了两封信。生活委员张强给了战霞带回了放在我枕头下面,他们两人都确认信件是完整的,不存在撕开又粘住的痕迹的。现在大家看看我手上的两封信,很明显有人偷看了我的信件。 ”

宿舍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一种站在王子月对立面的感觉。刘珍珍就说,“那你觉得是我们五个人偷看的吗?”

她说出这话之后,剩下的四个人都警惕地看着王子月。

“肯定是其中一个人看了我的信,大家想想,她能偷看我的信,是不是也会翻大家的东西?”王子月连忙提醒众人。

王章悦点点头,“确实是,这个是道德层面的问题,有这样一个人在宿舍,大家也不能放心。 ”

“尤其是外地住校的人,总会存点信件和钱之类的,这也太不安全了。”张月娇附和。

“今天说了这个事,我希望那个看了信的人明天找我,我会大事化小。如果明天没人找我,我就直接通知政教处了。”

“没看信的也不用担心。 ”

王子月说完这话就将书信放到一个布包里。明天静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