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时间,五人没有闲心再开小差了,通通都在专注钓鱼。
尽管相比而言,鱼口还是没有昨夜那么好,但活水舱里的鱼数量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攀升!
到了中午的时候,里面已经又多了七百多条观赏鱼。
严初九看着活水舱的一千多个单间已经差不多满了,继续钓的话,那就要启用船尾的活水舱。
时间此时也到了饭点,他就问苏月清,“小姨,我们下午再钓吧,先弄午饭吃,大家应该都饿了!”
正在狂拉的林如宴头也不回的应一句,“不,我不饿!”
叶梓和毕瑾也是一样,有鱼钓,真的没感觉有多饿!
苏月清看看时间,发现这会儿都快过饭时了,“那我和你去做饭吧!”
叶梓身为打工人,哪怕再沉迷,仍保持着清醒,忙从钓位上下来。
“小姨,我去做饭吧,你和老板在这里钓就好!”
苏月清已经看起来了,这是个喜欢钓鱼的丫头,瘾比自己还大。
“行了,你的眼神都快黏鱼竿上了,还是我们去吧。你加油,争取多钓几条!”
叶梓看向老板,见他也点头,便顺坡下驴的回到钓位上。
有鱼钓,别说不吃不喝,就是不要男人都可以。
……
姨甥俩进了厨房,严初九打开冰箱,开始挑选食材。
这次出海准备得十分充分,吃的喝的足够五人在海上待上半个月。
严初九擅长做的鸭,足足备了八只。
“噗哧~~”
当他拿出一只来做薄荷鸭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的小姨轻笑起来。
“小姨,你笑什么?”
苏月清伸手指了指外面,一边笑一边说,“初九,我刚刚算了下,咱们今天钓的鱼比昨晚的更多,值钱的也不在少数,按你那表妹说的价格,最少又有五六百万进账了!”
严初九嘿嘿一笑,“小姨,你现在的养老金够花到下辈子了。”
苏月清又笑了一下,然后脸上就浮起愁容。
严初九见她的脸色说变就变,不由问,“又干嘛?担心钱太多没地方花吗?”
苏月清摇摇头,“我是怕跟你出海钓这一趟鱼,以后就没有心思做辣椒酱了!”
严初九被吓一跳,小姨这是一次入坑,钓鱼上瘾了?
带小姨出海,一次起,两次止,可不能每次都带,实在是太不方便……不,不安全!
他赶紧苦口婆心的劝说,“小姨,钓鱼是讲运气的,不可能每次都爆舱,还是做辣椒酱比较实在,那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事情!”
苏月清叹气,“我当然知道,可是一车萝卜也没有你钓的一条鱼值钱啊!”
严初九这下头大了,小姨明显是中毒了!
没等他酝酿好该怎么劝,苏月清已经催促,“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做饭!”
刚才钓鱼的时候,她一点也不觉得饿,现在一停下来,她觉得自己饿得能把外甥吃下去。
严初九只好暂时闭上嘴,开始做饭。
今天几个女人都很辛苦,原本必须得做些好吃的犒劳她们。
只是担忧小姨钓鱼上瘾,不务正业,他就有点心不在焉,菜也做得随便!
客家薄荷鸭的薄荷叶放太早了,这玩意儿遇热不会膨胀,反倒会缩水,出锅的时候几乎完全找不到了。
梅菜扣肉的梅菜放多了,也没完全泡脱盐,农夫山泉似的有点咸。
白灼大虾,灼水时间太长,火候就过了,q弹之余带点柴!
腐竹焖木耳,倒酱油的时候手抖了下,不小心就倒多了!
红烧真鲷更失败,鱼皮煎秃噜了,必须用姜葱蒜的酱汁来掩盖才能看。
白切鸡,斩块的时候才发现没熟,一砍下去血水滋滋往外冒,再回锅,又过熟柴柴的,皮都掉了不少。
唯一没翻车的,也就是叶梓从早上就开始煲的鹿茸菇汤了!
严初九看着一桌失败的杰作,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今天状态一般,只能这样了!”几女迅速翻译了他这话的意思:能吃,但别细品。
不过这是在海上,而且她们也饥肠辘辘,自然也不挑。
纵然是喜欢挑三拣四的林如宴,也不嫌弃,狼吞虎咽。
只是气氛只能说一般,不算特别融洽,最后甚至是僵了。
因为林如宴爱说话,有吃的也堵不上她那张嘴。
毕瑾又喜欢怼她,怼不死就往死里怼的那种。
饭才吃了几口,林如宴就眼眶泛红,委屈的放下碗筷走了。
严初九觉得不用猜,她恐怕又躲衣柜里哭去了。
谁知没一会儿,里头的娱乐舱里竟然传来了阵阵温婉凄迷的歌声。
“好烦,讨好小姨好难,搭上全身力气也没存在感。”
“好烦,嫂子瞪我像砧板,求原谅不敢坦白!”
“好烦,接近海王好难,想放手心有不甘,如何才能释怀!”
“若是大鱼钓不来,小鱼我也不稀罕,吹着我大波浪长发慢慢摇摆!”
“若是爱情谈不来,友情交流我不干,哪怕一辈子单身我都想得开!”
“……”
众人听着听着就有点愣神,饭都忘吃了。
这歌词明显不是原版,声音也不是,通通发自林如宴肺腑!
尤其难得的是句句押韵,精准踩在点上!
卧槽,人才啊!
这即兴创作的能力,简直可以封神了!
严初九只知道这个女人有点梢,没想到还如此浪漫不羁,才华横溢!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可这么有趣的灵魂,三万一晚都不贵!
严初九原以为这已经很厉害,谁知下一秒,林大表姐直接开启了说唱模式。
“她的hifi几十万,从不播发一首歌!”
“海王酒楼大包厢,山珍海味吃不香!”
“一心一意追求爱情,来到海上的长头发妹纸!”
“我该如何去描述,她现在患得患失的状态!”
“望着礁石林立的珊瑚地,哪里是她的栖息地!”
“游艇衣柜的几平米,她的情绪谁特么会惦记?”
“她们说真诚才是必杀技,现在越想越觉得放屁!”
“未来什么她不管,只希望现在压得自己胸闷的不是那口气!”
“……”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严初九听得入神,毕瑾却只觉得她吵闹!
毕瑾皱着眉听了一阵,终于放下碗站起来,把过道的门给关了。
声音被隔绝,饭厅也安静了下来。
“唱得什么乱七八糟,难听死了!不知道还以为船上杀年猪呢!”毕瑾一脸嫌弃的撇嘴,然后招呼几人,“大家那理那只发瘟,好好吃饭!”
苏月清与叶梓互看一眼,最后把目光投向严初九。
严初九知道她们在想什么,显然是想让自己劝劝毕瑾,不要死揪着大表姐不放,可是以前已经劝好多了,甚至昨晚的时候也劝了一嘴!
劝多一次,毕瑾发火一次,昨晚差点没被咬死。
毕瑾还说和她待在同一条船上,能忍着没有半夜去泼硫酸,已经算很好人了。
严初九正想装聋作哑之际,脚上被踢了一下。
接触到小姨投来眼神,严初九只能无奈的张了嘴,“老板娘!”
毕瑾蹙起了秀眉,柔中带刀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严初九求生欲瞬间拉满,伸筷子给她夹了个大鸡腿,“我想说这鸡不错,你该多吃点。你不是喜欢吃鸡吗?”
毕瑾原本是只顾生气的,可被他这么一说脸就红了。
当着这么多人讨论自己爱吃的,这胆子也是没谁了!
严初九却继续说个不停,“他们北方人说白切鸡吃不惯,实在是不懂欣赏!”
苏月清也帮着暖场,“他们北方的汤圆我也吃不惯,我们的是黑芝麻,花生馅甜汤圆,他们是菜肉咸汤圆,完全颠覆我对汤圆传统的认知。”
叶梓赶紧加入,“对啊对啊,尤其是那豆腐花,我们不是都放糖吗?他们竟然什么都放,盐,酱油,甚至辣椒,简直阔怕!”
说到这个差异,毕瑾也深有感触,例如北方的大乱炖,什么都往里放,感觉就跟小时候煮的猪食差不多。
“嘘!”严初九忙把手指竖到唇上,“你们小声点,要是被北方人听见,他们肯定会喷:你们的潮汕生淹就好吃,酸菜炒牛欢喜就好吃,福键人就好吃!”
“噗~~~”
毕瑾被严初九这个逗笔逗几下,终于忍不住笑喷了。
在他的带动下,饭桌上的气氛终于开始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