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艾司唑仑受到管控，那么可以从这条线试试查一下药物来源。但是如果药物转手次数过多，查起来会很费力。
“交给其他组去查这条线。”江一平捏了捏鼻梁，“再找王永康问问情况。”
孙丹阳去给王永康打电话，过了一会儿回来道：“王永康的电话关机，联系不上。”
“尽快找到他。”江一平皱眉，然后低头翻看案件报告，眉头紧锁。
王旭东问陈立夫：“你问话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问题？”
陈立夫摇头，“群众没法提供有价值的线索，保安也就是考虑不周才把人放进去，据说已经受到批评了，物业最近严加管理，还在招人。”
王旭东转头去看江一平，“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陈立夫看江一平集中精神看着报告，也跟着低头寻找笔录里可能存在的漏洞，可是看了一遍又一遍仍然摸不着头脑。
很快，江一平抬起头，“保安的话跟监控视频里的表现对不上。”
说话的时候目光扫过陈立夫，陈立夫被看得低下头。
江一平再一次来到湖悦山色，找到保安问当时王永福和辛春贵的状态。
提起这件事，保安有点不自然。
陈立夫知道自己可能被眼前这个看着老实巴交的保安骗了之后就没好气，“你最好说实话，如果被我们查到你说假话，后果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我说实话，说实话。”保安吓得连连摆头，“当时他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放他进去，我想说反正是亲生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进去了。”
陈立夫火冒三丈，“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保安哭丧着脸，“我错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啊，我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一直在后悔，我怎么就......”
“王永福当时有没有什么异常？”江一平问。
保安摇头，“没有啊，他说话挺正常的。”
“那坐在副驾驶的人呢，当时什么表现？”
监控显示保安当时有一个弯腰往车里看的动作。
保安缩着身子，避开陈立夫的目光，求助似的看向江一平，“领导，不瞒你说，我多少回梦到那天的场景，驾驶座上的男人凶神恶煞的，可吓人了。”
“我看他那天已经走了但是又回来了？”
“对啊，走了，没有三十多分钟又回来了。”
江一平挑眉，“你没拦着？”
保安讪讪地解释，“他凶神恶煞的，而且之前都来过一回了，我想着可能是话没说完，没想到是回来杀人的。”
“他最后出去的时候是不是往你这里看了一眼？”江一平扫视整个保安休息亭。
“是，是有这么一回事。”
江一平沉声问：“他什么表情？”
保安一愣，“啊？”
“他什么表情？”江一平重复。
保安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用力回想，犹犹豫豫地道：“挺生气的，好像......”
“好像什么？”陈立夫追问。
保安冥思苦想不知该怎么形容，最后一拍大腿，“好像被骗了的那种感觉。”
他翻来覆去对天发誓再不敢有任何隐瞒，陈立夫这才放过他，王旭东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大部分保安文化程度低，法律意识淡薄，难免的。”
陈立夫瞄了眼走在前面的江一平，觉得自己没办好江一平交代的事情。
王旭东也叹气，案子似乎走进死胡同了，一共就那么几个人，王永福死了、辛春贵也死了，死无对证。
回去的路上，江一平接到孙丹阳的电话，点开免提，孙丹阳的声音传出来，“找到了，王永康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在配合派出所的调查。”
“怎么回事？”江一平一个没留神，被右后方的越野超了车，他忍住气，问。
“说是他在工地外的路上，因为拐弯和一个骑摩托车的男的发生了碰撞。救护车到现场，把骑摩托车的男的拉到了市医院进行抢救，但是最后不治身亡。”孙丹阳道，“所以他现在应该也是焦头烂额。”
王旭东道：“也是够倒霉的。”
又是交通事故。
*
江一平被琐碎的案子牵绊住手脚，心情越来越差，冷着脸坐上电梯。
电梯门开，周声声站在门外。
周声声原本静静地站着等电梯，一抬眼就看到江一平脸色难看的站在电梯里，虽然他极力掩饰，可是露出异样。
“你......怎么了？”周声声问。
江一平泄了气，放下装出来的平静，“是案子的事情。你这是要出去？”
“嗯，想去买点东西吃，顺便熟悉一下附近。”周声声道。
江一平点点头，如果是平时他会详细告诉她哪里有早餐、哪里有烧烤，哪里的餐馆味道特别好，哪里需要千万不要去，有很多话跟她说。
“需要我给你带些吃的回来吗？”周声声小心地问。
江一平一怔，心里好像生出一团火，“要不要到我那里吃？”
周声声犹豫了一下，点头。
“走吧。”江一平率先往家走，周声声跟在他的身后。
进了门，周声声一低头和狗剩的视线对上，狗剩很激动，周声声对它招招手。
江一平站在一旁看他们互动，“好了，先进去吧。”
周声声换上拖鞋，跟在江一平身后进到厨房。
江一平弯腰从冰箱里取出青菜和两颗鸡蛋，一转身看到周声声一脸纠结地站在自己身后，轻笑一声，“怎么了？”
“要不我来做吧？”
周声声不太自信，可是江一平看起来真的很疲惫。
江一平靠在操作台上，好奇：“你想做什么呢？”
“我可以煮面。”周声声一本正经地想了下，好像只有煮面才不会亏待江一平的胃。
而江一平却不可避免地多想了些，以两人如今的关系，让周声声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难得了。
他想到两人交往以来，都是他在主动靠近，但是这一次躲着自己的小蜗牛终于伸出了触角，他竭力控制，但是还是忍不住挑起嘴角，“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