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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银光,其实是刚开箱,内外亮度差异大,外加阳光初照,反光看岔了。

抬出箱细看。这附着整块皮毛战裙,带着浓重罗马特色的板甲,除肩甲处外,整体呈金属暗黑色。细看甲片,打磨得并不平滑,多处泛铁锈不说,还有好些甲片因为破损替换,产生明显色差。

“这是?”

“花了老大价钱收到的铁甲,听说原主人是更西边有名有姓的城主,盖乌。。。乌什么撒来着,很怪的名字,太长我记不住。这要是全须全影运回去,值老鼻子钱了。”

“头盔呢?头盔没有么?”

“没有,收的时候就没有。”

见云蔚然摸上毛皮战裙,自夸道“要不是这战裙,我都怀疑是中原流落出去的,那些穷鬼城主手底下可没有这么好使的匠人。”

云蔚然说得跟自己见过似的“这套甲是极西之地来的,可惜这战裙不正宗,原版的是一条条末梢带铆钉的猪皮垂带拼接。倒是被你歪打正着捡到宝了。舍得啦?还有几套,都拿出来呗。”

阮掌柜还没来得及诧异云蔚然怎么这也能知道,就被说得跳脚“哪有那么多穷鬼城主,这都是能传家的宝贝,就这一套!”

云蔚然也是无语“掌柜的你也太不把胡人当人了吧,就一套不全的半身甲就想穿着把他们全干跑?”

阮掌柜讪笑着挠挠脸,挠了好一会,才最终下定决心。手伸进怀里,摸半天又摸出一把钥匙,把另一只骆驼驮着的箱子打开。

小心搬出一堆遮掩用的香料搁地上摊好,拉开底下暗格,从里面摸出两捆扎结实的油包。打开发现,是挫掉弩机铭文,拆成零件状的臂张弩。

云蔚然忍不住感慨“掌柜的可以啊,藏得够深的嘛,有这好东西怎么现在才舍得拿出来。”

阮掌柜嘿嘿笑着解释道“还不是被胡人逼急了么?用完可得收好了,这东西不是咱们能有的。”

这轻弩本是“报废品”,被从“烧成灰的垃圾堆里不小心捡到些核心部件”,左拼一个望山,右借一口悬刀,再自己照着做些握把之类的简单部件,凑齐两副后偷运出来卖。

订货的客商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来接头,又不敢卖给不熟的客商怕惹来麻烦。只好先带回去,哪知道这会会派上用场。

之前和阮掌柜一起守营,混得脸熟的香焦人探头进来,指指轻弩,指指自己,挑了个大拇指。

阮掌柜狐疑不信“你会?”

香焦人不聒噪,也没法聒噪,直接上手组装起来。

一出手就看得出,他是真懂,还熟得很。三两下就已装好,上好弦搭上弩矢朝着不远处的箱子射了一箭,略低,差点射空,打中蹲伏在地的骆驼。调整了下望山,抓了几支弩矢一并递给云蔚然,低头去组装另一把。

阮掌柜只看着,没有异议。很显然,带着云蔚然他们来开箱,就是受够了李队头,想要武装他们来制衡。

眼看着就要和胡人干上,云蔚然当然不介意。或者说,他也迫切需要提升武备。更何况不用自己氪金,有金主爹地买单,当然照单全收。

让阿瓜把板甲穿上的同时追索更多防护装备“铁甲没有,皮甲也行啊。”

阮掌柜苦着脸,“这个真没有,甲这东西都是自备的,之前死伤腾出来的早被他们分了,我想弄一套给自己都没有。武器倒是还有些,你们挑挑。”说着指指李队头身旁的骆驼,脚下一步不移。显然只想躲在最中间,能离胡人远一点是一点。

云蔚然点头,最后问道“赏格?”

“和上次一样。”见云蔚然玩味得看着他,咬着牙眼睛咕噜了好几圈,甩头叹了口大气。从脖子上取下贴胸口保存的钥匙,带着温热打开中间最后一只骆驼背负的箱子。推开一点小缝,手伸进去摸出一个小袋子,立马重新关好锁上。

颠了颠后闭眼扭头不去看,狠心递给云蔚然道“喏!赶紧拿走,这些金沙,上次和这次,把胡人全砍了都有多,快走快走。”按进云蔚然手里,背对着转身蹲下,手捂胸口,心疼得紧,要大命了。

解开就差绑成死结的两圈绑绳,打开看了下,的确金灿灿的,入手挺沉,该是金沙不假。但是阮掌柜突然变得这么大气,再看他躲闪的样子,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好在阮掌柜忍不住又补了一句“铁甲和手弩得还我的,这个有多也得还我。”这才让异样的感觉淡了几分。本性难移,这才对嘛。

先不管这么多,跑去选武器。其他的,战过再说。

选武器的时候,李队头举着面盾牌赶过来,板着脸想说道说道这些武器的支配权。云蔚然直接把装金沙的袋子丢他怀里,“把大伙上次和这次的赏格提前从掌柜的那要过来了,你先保管着,战后大家分分,你来分。”

掂完解开看过是金沙后,李队头的态度转变那叫一个大哦,堆起满是褶子的笑容殷勤道“瓜小哥有眼力价,这长斧最适合力气大的,正好有铁甲配着,只管攻不用管防。啧啧啧,这铁甲好东西啊,俺要是。。。”

云蔚然挑拣出一柄短刀对着比划了两下,重量还算顺手“金沙我可以现在就自己分给大家的,里面不止是你我的份,还是我们所有人的赏格。”

李队头愣了下,蹙眉。。。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这种小事俺来就好了,保管给办得妥妥的,云小哥你就说吧,怎么打,咱都听你的。”说着很自然得将金沙揣进怀里,贴身收好,按了按。

金沙当然是好东西,现在生死相搏在即,云蔚然自知负重能力有限,金沙这种没啥防护作用的先丢给李队头保管好了。既能安众人的心,也不怕他独吞,自身利益密切相关,其他护卫天然不会允许独吞这种事发生。

既然李队头这刺头带头服软,云蔚然也不客气,接过指挥权一连串命令发布出去。

胡人还在上风处绕圈跑马,时不时一支骨制箭头的羽箭就混在掀起的风沙中蹿进驼阵。护卫和夫子大都贴着蹲伏成阵的骆驼,借着骆驼巨大身子的掩护在那躲着,暂时还没哪个倒霉催的被射到。

胡人射来的箭矢也有失了准头的射中骆驼,惊得骆驼一阵骚动。好在定骆驼缰绳的契子打得深,又首尾相连串着,单个骆驼被扯着想起也起不来。

虽然杀伤效果不明显,胡人却一点不急。

在他们眼里,杀人和捕猎无异,说起捕猎,他们熟门熟路。知道想要捕到猎物,最起码的,就是要有耐心。

不停追踪施压,等猎物扛不住压力自己犯错,露出破绽。

逮到机会就故意逗弄,引得气血上头,自己暴露短处。

再给搞点伤口,放血跟着,直到筋疲力尽,上去一刀毙命。

骑射对这些胡人来说游刃有余,还能一边骑射一边大声说笑“野驴子!出来前被女人缠腰了么?怎的那么大的骆驼都躲不过,跛腿的骆驼我可不要!”

“哈哈哈哈!我也不要!跛脚女人还考虑一下。”旁人应和着接话嘲弄,商队的货物包括驮运的牲畜在他们眼里已经是自己默认的战利品。若是野驴子接下来表现平平,分润战利品时自然要少拿些,谁叫他把箭射骆驼身上了呢。

面色黝黑被唤做野驴子的长脸胡人不应他们,郁闷得将弓拉满朝骆驼阵中狠狠吊射了一箭。

石头磨制的箭头凑然提速,磨得不规则的箭头不待前游的箭杆抖平稳,就因不平衡害箭矢无规则得以箭头为中心摆动起来。

随着高度缓缓提升,速度降得厉害。临近骆驼阵时高度升到顶,速度降到最低。箭头因为重力调头朝下,小角度一路坠一路加速,随着下坠速度越来越快,箭杆转着圈加大摆动幅度,甩得箭尾的羽毛都飞了一撮。

“咔!”一声撞木箱上,弹坠落地。

被碰击声吓了一跳的阮掌柜瞅了眼撞出的白印子,看看地上的箭头,一个跃步躲到骆驼堆里。头顶木箱吹开飘鼻子上的杂色羽毛,朝李队头,和对云蔚然的命令装作没听到的护卫喊“都听云小哥的!听他的!我来生火!”

其实不用他喊,大多数护卫和夫子都已经在云蔚然带着呆、瓜,香焦人,李队头拿鞭子抽,用脚踢,驱赶着动起来了。

人在遭遇危险迷茫的时候其实是很容易被驱动的。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自信满满得说“我知道怎么办,你们都听我的。你去干什么什么。。。你去干什么什么。。。”就能让一部分理智尚且在线的先盲目听从指令动起来。

再辅以强力把懦弱逃避的,从自认为貌似安全的地方揪出来。逼迫着一个个走出去,跟着也动起来。哪怕在那瞎忙,只要忙得来不及去想,就能暂时隔离恐惧,人心也就在忙乱中慢慢定下来了。

野驴子指着乱糟糟的驼阵,“他们乱了!他们乱了!”

刚笑得最响那人勒缰驻马,身手矫健得蹲身踩上马背,站起,立在马上眺望“他们把爷爷的货物搬下来干嘛?待会让这些死奴隶一件件怎么搬下来的,怎么装回去!”

见到阵中央大白天点起火把,惊道“不好!该死的要烧货物!去!把他们都喊来!随我冲阵!”说着一屁股坐回,打马一跃而出,迫不及待朝驼阵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