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在用完早餐后,让佣人把还在城主府的杨大夫唤了过来,又给江落检查了下身体,确定他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后,就让张日山带着杨大夫回了城外部署的兵马司里。
张日山临走前还用生无可恋的眼神看了眼佛爷,期待佛爷能够回心转意,然而佛爷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他只能“失魂落魄”“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的走了......
张启山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叫来守卫吩咐道:“你派人去齐家请八爷今日空闲时务必来城主府一趟,有要事相商。”
守卫:“是,佛爷。属下这就去办。”
江落则是一直站在佛爷身侧,静静地目光专注地看着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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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齐铁嘴就坐着黄包车出现在了城主府门前。
他下了车,看着眼前这恢弘气派的城主府唉声叹气地摇头道:“果然,贫道现在是被佛爷捏住了命脉了,人家说让我来我这饭都没吃好呢,就颠颠地跑来了。”
他脸上带着惆怅的情绪,一直到被守卫引进会客厅内。
齐铁嘴见张启山慵懒随性的坐在沙发上朝着自己露出笑意的样子,心中顿时一凛,准没好事!
张启山在齐铁嘴走过来后,朝着他点了下头道:“八爷,坐。”
齐铁嘴扯了下嘴角,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侧面的沙发上,他看了眼在张启山身旁站着的江落,有些心疼地说道:“佛爷,您怎么让江落下来了啊!他身上还有伤呢!”说完,就赶紧招手示意江落过来。
张启山见状笑了下,瞥了眼身侧的江落,江落这才走到齐铁嘴身旁,低声说道:“八哥,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
齐铁嘴怔然了下,有些不相信地解开江落那略大的衣服扣子,看着他衣物下雪白光滑的皮肤,瞪大了眼睛。他看了看一旁面上依旧带笑的张启山又看了看一脸无措的江落,不可置信地把江落的扣子给系上了,拽着他坐到身旁,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问道:“佛爷您不会是拿江落做实验了吧?他这体质也太逆天了!”
张启山听着他这不着边际的话,好像知道了张日山近来为何越来越不靠谱的原因了。
这边张启山还没说话呢,江落就挣开了齐铁嘴的手皱眉反驳道:“八哥你胡说,佛爷才不会拿我做实验呢!
齐铁嘴一见江落生气的样子,知道自己这又是惹了他的忌讳了,赶紧道:“别动气,别动气!八哥开玩笑呢!”然后赶紧转头求助般看向张启山。
张启山也只得安抚道:“江落别跟你八哥这样,他没有恶意。”
江落看了眼佛爷,然后又瞧了眼齐铁嘴,垂着头小声说了句:“哦。”
齐铁嘴现在是真心把江落当成弟弟的,他不忍心见江落情绪低落,还想哄一下,结果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佛爷,江少爷的衣物已经从裁制那取回来了。”
城主府没有备江落的衣物,张启山只能让下人给江落拿了一套他早年的衣物先让江落穿上,然后又命人去把之前给江落制的衣物取了回来。
张启山朝江落说道:“你去换身衣物再出来。”
江落没有问为什么,他只是开心地朝着佛爷笑,他知道这定是佛爷特意命人取来的他的衣物,所以他乖乖听话地去换衣服去了。
待江落走后,张启山这才开门见山地说道:“八爷,今日请你来是想求您帮忙办一件事。”
齐铁嘴连连摆手忙道:“佛爷您可别用“求”这个字,齐八真担不起。”
张启山也不在意他话里暗含的推拒之意,只是轻笑了下继续道:“这件事只有靠八爷您的面子才行,之前江落袭杀二爷弟子陈皮还当众与二爷打了起来,这件事八爷您也知道。原本我废除江落亲兵身份把他逐出城主府,这件事也就算完了。可现在......”说到这,张启山停顿了下。
转言道:“我与二爷是有着过命的交情,既然我现在又把江落留在了身边,那我便要重新给二爷一个脸面,而且之前的事情我又不好出面。所以今日请八爷您来,就是为了这个不情之请,想让您以江落兄长的身份出面,带着江落去红府把这件事做一个了结。”
“当然,如若八爷您感到为难,我也不勉强您,那就让......”
齐铁嘴苦笑着打断:“佛爷您这早就把齐八给算计明白了,事关江落,我又怎能置身事外。”
张启山也不再整那套虚的了,而是直接正色道:“那八爷今日红府一事就拜托您了,礼我已让手下的人准备好了,到时候会派车送您去红府。”
齐铁嘴见他准备齐全,也只能点头:“佛爷可还有其他事情吗?如若没有我午时就去。”
张启山有些犹豫地问道:“八爷您送给江落的那块奇玉是否有影响佩戴之人性情的作用?”
齐铁嘴一愣:“佛爷这话从何说起?”
张启山想到昨晚还与今早发生的事情,神情略显古怪,只是大概说了下:“江落自从昨日戴上八爷你送的奇玉之后......整个人就像是......灵动了很多,会主动表达自己的情绪,但是......行为有些怪异。”
齐铁嘴听后,也回想了下江落戴上奇玉时眼眸里突然有了神采的样子,他推测道:“佛爷,这块奇玉是我齐家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后人并不知其有何作用,但我可以保证这块奇玉没有危害。并且就我昨日观察江落戴上这块奇玉的反应以及结合佛爷您刚才所说的话,这块奇玉大概有着固魂的能力。”
“江落从出生以来至成童之际对外表现的都是痴傻喑人,这恐怕是当时的江落只是一具空窍,三魂七魄不全之症,只是后来历经......生死之劫难,这才意外刺激神魂回归本体,从此他不再只是一具空窍,成为了一个常人。但神魂多年离体,与空窍难以完全弥合,所以这才导致他之前不通世故情感障碍。如今他又一次历经生死之劫得到奇玉,这奇玉固了他的魂,一时间他不适应强烈的情绪,表达的方式有些怪异也是情有可原,想来后续会慢慢好转,佛爷不必担忧。”
张启山听了齐铁嘴的解释,依旧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毕竟就连齐铁嘴也不知道那块奇玉到底有何作用,这些都只是他的推测而已。
“那块奇玉所散发出的浓郁异香,可会使人昏沉降低警惕陷入沉睡?”张启山接着询问。
齐铁嘴挑眉,他好像捕捉到一丝不对劲,佛爷这次所说受奇玉影响的人恐怕不是江落吧?然而他对上张启山那双锐利深邃的眼睛时,不敢细想,赶紧回道:“呃......佛爷,据我所知奇玉没有这个能力,因为这块奇玉最开始一直都被我祖父戴在身边,只不过后来我祖父去世,这才将其存放了起来。我祖父佩戴时,并没有出现过您所说的情况。而且......奇玉所散发出的异香只有在封闭的环境下才会留存从而变得浓郁,如果是江落随身佩戴的话,那香味大概不会很浓。”
齐铁嘴想了下,刚才他接触江落时并没有闻到奇玉所散发出的香味啊。
张启山感到一丝古怪,那他所闻到的异香为何那般浓郁,不过他并未继续追问,因为江落换好衣物过来了。
齐铁嘴转头一瞧江落穿着这身行头的样子,眼睛顿时一亮,站起身来,拉着江落就连连夸赞:“不愧是我齐八的弟弟,模样就是一等一的好。”
江落身着一身立领的月下白长衫,外面套着一个乳白色的马褂,上面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绣工,但是在光线的照耀下,隐隐有着特殊纹路,这显然又是大盛典造的顶级贡布所制。
江落的所有常衣都出自城主府库房里留存的贡布,那可是一等一的货色。
江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佛爷,再得到佛爷点头认可后,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儿,要不是齐铁嘴在场,他真想像昨个儿一样想办法缠着佛爷。
齐铁嘴哪里见过江落这般灵动的样子,当即就愣了一下,心中再一次暗叹佛爷真是好运道捡了这么个听话好看的孩子。
张启山看了眼厅里的吊钟,朝江落招了下手。
江落很快就走了过去,蹲在佛爷身前,乖乖地看着佛爷。
张启山捏了下他单薄的肩膀,嘱咐道:“一会儿让你八哥带你去红府,给二爷道个歉......别怕,二爷不会与你这个小辈计较,到时候你全程听你八哥的就行,懂了吗?”
江落在听到佛爷让过他去红府的时候,原本满是笑意的眼眸颤了颤,他不想去,但是对上佛爷深邃的眼睛,他又不想让佛爷失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张启山见他这般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后脑,安抚了句:“等你回来。”
江落黯淡下去的双眸又亮了起来,这次没有半点犹豫地重重地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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