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琪琪见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于是继续说道:
“我有一事想要问问二王子,阿然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真是你一箭射死的?”
“放肆,这里是南蜃,容不得你在此胡言乱语。”二王子厉声呵斥。
凌琪琪仿佛是被二王子吓到了,一瘪嘴,转身委屈巴巴跟“南帝”告状:
“陛下,二王子他凶我。”
“南帝”拍了拍她的手,然后狠狠瞪了裴楚云一眼。
裴楚云被气笑了,这怎么还越演越上瘾了?
“你们演够了吗?大胆狂徒,竟敢冒充帝王,来人,把人给我通通拿下。”
裴楚风立刻喊道:
“大胆,禁军何在?护驾。”
夏国师则赶紧阻拦道:
“二王子不可鲁莽行事。”
一时间,局面变得胶着,二王子的兵士犹豫着不敢冲上去拿人。禁军本是皇帝的亲兵,但不能确认面前这位陛下真假,不知道该不该护可又不敢不护,双方就只能僵持着。
“王兄说父皇是他人冒充,可有证据?”裴楚风淡定的说道。
“父皇病重,一直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策,不可能突然清醒的出现在这里。”
“王兄别忘了,我的师傅是大巫医,七公主也曾拜北隗掌印御医为师,太医做不到的,不代表我二人做不到。”
龙椅上的“南帝”点了点头,抬手朝二王子的方向指了一下,然后手一挥,意思既霸气又明显。
裴楚风见状赶紧说道:
“来人,拿下二王子。”
禁军刚要一拥而上,只听二王子说道:
“慢着,我有证据。来人,把陛下连人带床抬到议政堂来。”
有人匆匆领命而去,凌琪琪则笑着问道:
“怎么?二王子这是要以假乱真吗?”
二王子气得直哆嗦,明明他早已手操胜券,为何现在却被他二人恶人先告状,反将他一军。
见他不说话,凌琪琪继续拱火,假模假式的跟“南帝”说道:
“陛下,我倒想看看二王子能抬来什么人,要是抬来的人不像陛下,那二王子就是蚍蜉撼树,蠢不可及。但要是抬来人的人像陛下,那更可怕,说明二王子早就有所图谋了。”
被凌琪琪这么一通煽风点火,二王子现在里外都不是人。在下面的官员中,原本就不坚定支持他的人,已经开始动摇。
没一会儿,八个人抬着一张大床进了殿,床上有一白发苍苍的老者沉睡不醒,瞧着和龙椅上的“南帝”竟有七八分的相似。
“众官看清楚,这躺在床上的才是陛下。”二王子说道,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百官平时谁也不敢使劲盯着陛下的脸细瞅,仰面视君,属大不敬。
再加上刚刚七公主先入为主的一番话,所以一时分不清谁真谁假,在底下议论不休。
关键是从古至今,没听说过谁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冒充君王的,更没见过冒充还都冒充的这么有底气的,他们南蜃这回也算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儿了。
下面越来越嘈杂,谁也不敢妄下决断,这要是认错了陛下,全家都得掉脑袋。
只见七公主和“南帝”两人不知商量了什么之后,对百官说道:
“陛下难分真假,可两位王子却是货真价实的,各位大人,不如你们自己站队吧,相信和支持三王子的,请站到右侧,支持二王子的,请站到左侧。”
“胡闹!”二王子忍无可忍。
“二王子莫急,难道你不想看看,到底有哪些人是忠诚于你的?还是说二王子根本没有这个自信?”
下面一阵混乱,夏国师率先站到了右侧,一众幕僚紧随其后。二王子的几个死党站到了左侧,但更多的人却是原地不动、左右为难。
众人心里明白,这是择新君呢,但要当面表态确实考验勇气。
“怎么?你们南蜃的官员如此没有决断,既不辨真伪,也不辨善恶,还是说一个个都是骑墙而立、见风使舵的小人。”
七公主的一番话,让下面的百官不禁汗颜,又陆续有人走到了夏国师的身旁。
还有些人则反复掂量,单是这让当众站队的做派,就很不一般,颇有王者气度。这要是没底气,也断不敢如此。
再加上,左侧都是一些颇有地位和城府的老臣。反观右侧那边,却都是一些年轻气盛的武将。
再说两位王子,一位手上有军队,但另一位身后有北隗七公主,她的身后则是北隗和西陌两国。
于是,心下都渐渐有了决断,眼瞅着大殿左侧的人越来越多。
二王子看着大殿里的三拨人,从刚开始的愤怒,竟然变成了豪放的仰天长笑,那笑声听得众官心里直哆嗦。
凌琪琪却觉得,有种英雄末路的悲怆。呸呸呸,什么英雄,他不配。
狂笑之后的裴楚云心里涌上一阵苦涩,为了能服众,他日日处心积虑,苦心经营了这么久,以为收服了至少半个朝堂的人心,而且已经渐渐的在朝着众心归一的趋势发展。
却不想他的三弟,带着个假父皇现身之后,只凭七公主的几句话,就让朝堂再次四分五裂。如今还能支持他的人,只有不到三分之一。
既然如此,那他也就没必要再手下留情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虎贲军何在!”裴楚云一声令下,殿外瞬间不知从何处涌出来一群手持兵械的兵士,把议政堂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禁军统领廖成见状,立刻组织殿里为数不多的禁军紧守殿门,殿里很多文官没见过这种场面,被吓得瑟瑟发抖。
凌琪琪知道二王子养了私兵,没想到他还真把这些私兵藏在宫里了,这个臭不要脸的,太不讲武德了。
“王兄这是要反吗?”裴楚风不疾不徐的说道。
“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三弟,你都死到临头了,还要强撑吗?你若现在投降,为兄可以留你一具全尸体。”
裴楚风没有丝毫胆怯之色,而是依旧不疾不徐的问道:
“敢问王兄,何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