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裕寅悠悠转醒时,已是中午。
他嗅了嗅鼻尖浓了几分的树莓香,闭着眼翘起嘴角。
不对劲……
焦裕寅立马睁眼,睡意立刻被赶跑。眼前的人,离他好近,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的姿势,好像和拥抱也没什么差别了。
难道……他就这样抱着路芋睡了一夜……
不管因由了。新一年的第一天,老天给了他足够的惊喜。
焦裕寅刚动了下发麻的胳膊,路芋在他怀里缓慢睁开眼。
焦裕寅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没想到路芋就好像完全接受这个拥抱一样,那样自然地撤离他的怀抱,从床上半起身,还说了一声“早”。
这幅画面,就好像两个人是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夫妻一样。
焦裕寅既有些小窃喜,又有些失落。
路芋似乎不会因为亲密行为或者一些他认为的暧昧而害羞,这是不是,也说明了,在路芋心中,他们之间,就是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合作伙伴关系。
焦裕寅压下心底的异样,撑着架子,说:“不早了,都中午了。”
“哦……”
路芋刚应了一声,想到什么,立马提了气势说:“我当然知道,我这睡得可是回笼觉好不好,我跑步健身的时候,你可睡得老香了。”
焦裕寅挑了下眉,“所以……”
路芋突然之间,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一样。
“为什么你在我怀里”的话还未从焦裕寅口中问出,路芋直接拽过他的手,往书房走。
“给你看个东西。”路芋边走边说。
关于暧昧的拥抱,两个人都没再执着寻找答案。
书房的窗子被路芋打开,冷空气洗刷肺腔。
路芋带着焦裕寅站在窗前,双手抵在窗台上,“三公子,送你的新年礼物!”
两趟脚印,勾勒出哆啦A梦圆嘟嘟的脸。
皑皑白雪中,好像有光闪烁在哆啦A梦的眼睛处。
这么多年,每个大年初一,他从昏昏沉沉中醒来,面对一院的空落落,是他早已习惯的事。
如今,梨香别墅里掺了树莓香。
大片的白雪空地上,印上了哆啦A梦简笔画。
书房里,多了他喜欢的女人……
这就是生活里的烟火气吧……
焦裕寅突然挖掘到,他看到葡萄藤院的第一眼,就很喜欢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烟火气,最容易温暖绵软心尖。这是他期盼多年,却从不敢奢望的画面。
他把自己封闭起来,和焦家人保持最大的疏离。
这一刻,他不想去思考结局,只想留住这一刻。
他直接转过头,往卧室走,路芋的抱怨声飘在吹进书房的冷冽风中。
“什么表情嘛,你别看这猫的脸有点扭曲,可你意会一下,还是能看出来是机器猫吧。”
“谢谢你,路芋。”焦裕寅消失前留下沙哑的道谢声。
路芋还没把窗子关好,焦裕寅又出现在书房。
焦裕寅就那样看着她走近,眼神意味不明,好像多了一丝侵略性。
路芋没来由的紧张,只扶着窗台一动不动。
焦裕寅的身体慢慢抵近。
路芋被困在他的胸膛和窗子之间,窗子还未关好,她不敢往后躲,好像,那一刻,只有抱住对方,她才是安全的。
路芋没来得及有反应,焦裕寅双手圈在她脑后。
“咔嚓!”
是手机相机的拍照声。
“留个纪念,拍下来。”
窗子被关上,冷风隔绝在窗外。
原来,他是回卧室拿手机。
路芋脸发红,明明是焦裕寅做出越界的行为,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心虚,质问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焦裕寅退离两步,目光坦然,好像他刚刚的逼近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一样。
“除了牛肉沫烤蘑菇,中午还想吃什么?我安排厨师来做了。今天,你点菜。”焦裕寅边说边上下转动手机。
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路芋眨了下眼睛,视线从焦裕寅翻动的指尖处逃离。
“啤酒虾,还有青笋片。”路芋思索两秒,给出答案。
“没了?”
“嗯,咱们俩吃不了太多吧。”
焦裕寅按亮手机,边打字边说:“其他的我看着来了,每样少做一点吧,大年初一,咱俩也应个景。”
大年初一,路芋突然想到今晚的奥运资格赛。她的手机还扔在卧室床头柜上。她懒得折腾一趟,说:“你帮我定个闹钟呗,晚上7点整的。”
焦裕寅抬眸看向路芋,“7点,做什么?”
“奥运资格赛,连续三天,明天和后天都是8点钟。”路芋讨好地笑了笑。
“把我当苦工了?” 焦裕寅笑出声,“行,这三天我也都在家,帮你一起定好了。正好晚上不知道干什么,就一起看比赛吧。”
窗外落雪从棠梨树枝丫上散落而下,融于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