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龙笑笑说不用还钱,当时看她一小姑娘趴在地上,他也犹豫过。
可转念一想,这要是他妹妹的话,非得心疼死。
助人为乐乃是快乐之本,几件衣服花不了多少钱,让她不用放在心上。
自那以后,史大龙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找她聊天。
开始的时候就几句话,慢慢的便多了起来。
会跟她分享每天遇到的趣事,会关心她有没有吃饱饭,下雨天怎么回家,工作压力大不大,钱够不够花,这种零碎细节性的东西。
碍于帮助过她的份上,玲儿也不好不理他,只能礼貌回应。
到了月底,玲儿还是将衣服的钱还给他,史大龙没有收,并在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联系她。
这让平时到点就收到消息的玲儿感到有点不习惯,可她终究没有开口问。
仿佛天意一般,又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天气,她在面馆前躲雨,想等雨小了再走。
家里只有她,迟点回家没什么关系。
正当她看着从廊檐上不断滴落的雨滴时,一辆车停在了她的前面。
史大龙从里面走了下来,撑着柄黑伞站在雨幕中。
雨水不断地打在伞上滚落,他白色的衬衫湿大半,望向她的眼眸沉静如海。
与那双眼睛对视着,玲儿的心忽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手指下意识捏住了上衣的下摆。
半刻后,史大龙终于扯了抹笑说:“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不会找我啊?”
当时听她讲述这段情节时,许芒发出杀猪般地尖叫,这是什么偶像情节,她要磕。
结果见到真人后,她所有的粉色泡泡都破灭了。
史大龙一点都不帅,还有点黑,个子顶多一米七,笑起来的样子油油的。
哪里是铃儿口中描述的模样,而且性子看起来也有点急。
她严重怀疑史大龙给铃儿下蛊了,可铃儿喜欢他,她也只能选择祝福。
三个月后两个人闪婚,原因是怀孕。
两个多月后孩子没了,她去看铃儿时,她整个人面如金纸,无声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眸,像是一具尸体。
她一把揪住史大龙问他怎么回事,史大龙支支吾吾地说洗衣服洗的。
一看就知道撒谎,她气的要抽他嘴巴子,周凯拦住她,让她不要冲动。
事后她问玲儿怎么回事,她怎么也不肯说。
她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多问,不过这事肯定跟史大龙脱不了关系。
孩子没了以后,玲儿变得更加沉默了,以前还会隔三差五地发个朋友圈,后面只有每年她爸妈的忌日才会发张图片悼念。
婚姻如饮水冷暖自知,玲儿要是想离婚,她就去接她,玲儿要是想继续过,她就衷心祝福。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史大龙居然找小三,这女的怎么那么不长眼,找史大龙这样的?
许芒真是越想越气,旁边的周瑞在那边哼哼:“妈妈,我想吃冰淇淋。”
听到儿子有气无力的唤她,许芒的脸色缓了缓,难得柔声地说:“你现在发着烧不能吃这些东西,等病好了,妈妈再给你买。”
周凯轻拍了下周瑞,目光扫着许芒难看的脸,语带好奇地问:“怎么呢?”
“别跟我说话,现在看到男的就烦。”许芒语气一变,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旁边正打算换水的大爷听到她这话,将刚张开的嘴缓缓合上,颤颤巍巍地转身按了响铃。
“先将视频发给玲儿吧,看看她怎么说。”米蓝的信息再次发了过来。
许芒紧抿了一下唇,低头给她回:“先别发,我想想这事该怎么处理,我现在脑子很乱。”
“好,我大概七点多才能到家,你等我。”发完信息米蓝收拾了一下出了厕所。
距她进来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刚出厕所门便撞上了迎面走过来的肖加南,他背着她的小包,唇边弧度浅浅地说:“正打算去厕所捞你。”
米蓝没心思跟他开玩笑,她所有的好心情都被史大龙破坏了。
“上去吧。”丢下这句话自顾自地往三层走。
肖加南目光微顿,跟在她的后边上楼。
重新坐下以后,米蓝拧开瓶新的苏打水咕咕喝了大半,未发一言。
肖加南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神情,低声问了一句:“怎么呢?”
将苏打水放在桌面上,米蓝盯了他两秒,冷不丁地问:“你喜欢戴兔子发箍吗?”
肖加南微愣,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摇了摇头说:“没戴过。”
“挺好的,继续保持下去。”米蓝点点头。
肖加南不由地失笑,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她表现的很明显吗?
这件事米蓝没打算告诉肖加南,毕竟这算是玲儿的隐私,不过这人特别精,心思百转千绕的。
怕他多想,犹豫了半刻后她说:“没什么事,就是刚刚刷视频,看到有个女人老公出轨了,心情有点不好而已。”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肖加南看她了数秒,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
半搂过她的肩,偏头望她温声说:“你不需要担心这种事,我会提前找律师拟定协议,将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转赠给你,所有的不安由我来承受。”
男人的话像惊雷一般将米蓝吓了一跳,她愣声道:“你疯啦?”
知道这小子癫,没想到这么癫。
“很清醒。”肖加南的声音很低,目光在她的脸上逡巡着,幽深而平静,“能给你的,除了我这个人就只有钱了。”
见他不像开玩笑,米蓝瞪圆了眼眸,像是在看什么稀有生物。
这小子怕不是个恋爱脑吧?
心下感动了那么一丢丢,脸忽然被肖加南捏住了,男人调笑着声音问:“心情好点没有?”
“没有。”米蓝回过神,拉下他的手,咕哝道,“大庭广众下别拉拉扯扯的,影响不好。”
肖加南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唇故意贴近她的耳边:“已经很收敛了。”
顿了一秒,他接着说:“要是没人的话……”
知道他又开始了,米蓝斜晲过眼睛,咬着牙说:“再骚不拉几的,就把你扔到长江里去。”
肖加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