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间,这十指相扣的感觉,让我脑中突然闪过和陆天成的第一次,该死,陆天成的整张脸又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突然按住他的手臂:“你要在这里吗?”
陆昀泽看着我笑了笑,我们的距离几乎只有0.1厘米,我能清楚地看到他嘴角勾起,有点坏坏的模样。
“不敢吗?”
我不知道搞艺术的人是不是都这么疯狂,他竟然要在露台和我做羞羞的事情,暂且不说我会不会答应,露台可是我完全不能接受的地方。
我推开陆昀泽:“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陆昀泽用他细长的食指摸了摸鼻尖一笑:“好,后天,演奏会见!”
说完,他便转身准备从露台下楼,而我仍坐在桌上,冲他挥了挥手:“buona notte(晚安)。”
陆昀泽一听,扭头看着我:“如果再有男人晚上要来你家喝咖啡,千万别答应,要不然,他会以为你愿意和他上床!”
我突然想到曾经丹姐告诉过我的意大利的习俗。
没错,在意大利,如果对你有好感的男人在晚上要求到你家喝杯咖啡,同意就表示你接受了今晚愿意与他同床共枕。这个不成文的习惯的确很奇葩,也让人很无语,但我敢肯定,陆昀泽的确是误会了。
后来,为了丹姐的事,我鼓起勇气给陆天成打了电话,但他没有接。我想,或许他没听见,于是我又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这让我很绝望。
隔日,正好是周末,我想去找陆天成,就当作普通朋友一样拜托他帮丹姐能见到教授一面就好,我想,这个请求对他来说并不难,甚至是举手之劳。
可如今他已经结婚了,我再这么擅自去找他,他会不会认为我想纠缠他?如果被杜鹃看到了,这件事恐怕就更难办了。
我左思右想,便先给陆昀泽打了电话:“想当我男朋友吗?”
陆昀泽在电话那边愣了半天:“what?”
“当我男朋友,就一天,怎么样?”我说。
陆昀泽开车来到我家楼下,我将导航打开给他指路:“陪我去一趟这个地方,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找陆天成,一会儿到了他家,他的太太一定也在,我不想让他们俩对我有任何误会,所以,你是我的男朋友,好吗?”
陆昀泽看了看导航,便发动了车子:“好,不过,你能保证他会相信你的话?”
“信不信是他的事,我只要证明,我不想纠缠陆天成,我也不想给他们夫妻之间造成任何矛盾,我只是一个寻求帮助的普通朋友,哦不,朋友也算不上。”
陆昀泽听着我的滔滔不绝,嘴角勾着那坏坏的笑容,不停地点头,表示赞同我的观点。
当陆昀泽将车停在了曾经爷爷和陆天成住的别墅花园里时,再看到这里的一草一木,我心里还是会有些恐惧,毕竟这里发生过那血腥的一幕,至今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但我必须克服,这可是事关丹姐的人生。
我和陆昀泽下来车,他摘下墨镜:“走吧!”
我镇定片刻,深深地喘了口气。只见曾经杜鹃家那位上海阿姨走了出来,我看到她,向她点头示意。
“阿姨,陆先生在吗?”我问。
“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叫陆先生。”她没有请我们进门。
在等待陆天成的时候,我和陆昀泽站在花园里,陆昀泽四处看着,还摘了一朵风信子。
这时,我才发现,这院子里的植株风信子还在。
“陆昀泽,你怎么摘人家的花儿,快扔回去!”我压低声音对他说。
陆昀泽拿着一株风信子闻了闻,扔回到花丛里,拍了拍手。这时,我听到了脚步声,忙看向大门门廊处。
那熟悉的门廊,仿佛又出现了苏明毅双手及浑身鲜血淋漓的模样,我的心脏猛烈地跳动,我急忙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握着手提包的手将包袋几乎攥出了汗。
这时,那个高大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向了我,此刻,再看到陆天成的面孔,就好像时隔多年未见似的,他明明没有任何变化,我却感到很陌生,如萍水相逢,像只有过一面之缘。
陆天成穿得很休闲,不知什么时候,他也喜欢上了宽松舒适的浅色针织衫和运动裤。他看到我时,并没有很震惊,只是面无表情,双手插在裤兜里,来到我面前。
而此时,陆昀泽回到了我身边,陆天成在看到陆昀泽的那一刻,反而比看到我还惊讶,即便他已经尽力在掩饰自己的惊讶,但我还是能看出来他的微表情。我发现,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了解他。
“陆先生,不好意思,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登门拜访,因为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想拜托您!”我说。
这时,杜鹃穿着和陆天成一样的情侣针织衫走了出来,她在看到我和陆昀泽时,眼中满是诧异。
“苏若兮?你们?”她惊讶得有点儿语无伦次。
“哦,我还没介绍,这位是我男朋友,陆昀泽,他送我过来的!”
我急忙强调,我是带着男朋友来的,希望杜鹃和陆天成不要多想。
可在我介绍完陆昀泽的身份后,陆天成和杜鹃更为惊讶,我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表情,好像我不配有男朋友似的,但我没时间研究他们的心理活动,便单刀直入。
“陆先生,我的一位非常重要的朋友,在佩鲁贾大学学习艺术设计,但现在临近毕业,教授扣下了她的论文,她希望能和教授见面探讨关于论文的事,但约不到教授,我想拜托您,能不能让教授答应见她一面。”
我几乎用最快的速度讲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陆天成和杜鹃一听,杜鹃看着陆天成,陆天成想了想。
“就是为了这事儿?”他问我。
“对,因为毕业证对她来说很重要,这决定了她的前途。”我说。
陆天成看着杜鹃:“你先进去吧,外面冷!”
杜鹃看了看林震霆,又看着我:“你们先聊,我失陪了!”
杜鹃进了门,陆天成叹了口气,但这一声叹息不像是发愁或为难,倒有一丝刁钻的意味。
“这不是什么难事儿,不过……”说着,陆天成看着陆昀泽:“你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