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柚才下楼,就看到骆风抱着儿子里客厅里玩,骆风跪在羊毛地毯上,软软糯糯的小身体颤颤巍巍的朝着他走了过去,嘴里还不停的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叫他。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缓缓的走进了厨房里准备早餐,要是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管家也看出了她的心情没那么糟糕了,马上走到了她的身边,笑着开了口。
“少奶奶,我来准备早餐就好,您去陪陪少爷,有您在家里,他的情绪明显好很多。”
沈如柚转过头看了一眼骆风,淡笑的摇头,“不用了,让他教儿子走路。”
有时候她真的很嫉妒骆风,他们父子俩的缘分,明显比自己更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儿子第一个叫的人是他,就连走路,第一次走向的也是他,有他在,儿子总是笑呵呵的。
花了半个小时,沈如柚把早餐都放在桌上,看向了客厅里的男人。
“吃饭了。”
骆风这才站了起来,沈如柚走到孩子的面前,把他抱在了怀里,走到餐桌前坐下。
骆风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喂着儿子吃营养粥,一股嫉妒上了心头。
“我也要你喂我吃。”瘪着嘴,他一脸醋意的开口。
沈如柚蹙紧了眉头,怀疑的看着他,“你三十岁了,他才一岁。”
“呵,三十岁怎么了,三十岁也要需要老婆儿子热炕头。”
看着他不要脸的模样,她拿走了他手里的汤匙,把稀粥送到了他的嘴里。
“满意了吗?”
他点了点头,快速吃完了早饭,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马上站了起来。
“我要去公司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别乱跑,我会担心。”
想起陆淮澈,他现在头很大,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人,送走他。
这次真要把陆淮澈送得远一点,免得他再回来骚扰他们的生活。
沈如柚点了点头,所有注意力都在儿子身上,直到孩子吃完了早餐,这才站起身,抱着儿子准备上楼换衣服。
……
骆风前脚才上车,许深已经把资料放在他面前,“这是班机的名单,下午四点的班机。”
看着陆淮澈三个大字,他的脸上闪过了一抹阴冷的笑,看向了他,“所以现在,你还在让我忍?除了让他断腿,把他送的更远,或者看管起来,没有其他办法。”
许深沉默,但想起他和沈如柚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骆总,我会找人看管他,要是您这次再招惹到夫人的底线,回不了头了。”
骆风知道许深也只是关心自己,他双手攥紧,眸中投出了冷戾的眸光,他现在真的恨不得这个世上没有陆淮澈这个人。
才回到公司,办公室里已经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看了许深一眼,许深马上走了出去。
骆风才走到了霍憬祁的面前坐下,冷眼看着他,“来找我做什么?我们之间还有话讲?”
抿着薄唇很久,霍憬祁才开了口,“能不能放过梓歆?”
骆风真是被他整到无语了,讥笑的声音也从薄唇传出,他好笑的看向了霍憬祁,眸光中甚至带着前所未有的不屑。
“霍憬祁,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自己的亲妹妹被欺负成那样,你还想着霍梓歆?你看到柚柚的照片放在网上时,就没有一点儿想替她报仇的打算?你不是说亏欠她的,一定会还给她?现在看来……都是狗屁。”
霍憬祁心底是有愧疚的,可梓歆也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骆风已经十倍报复回来了。
不是吗?
“可你也让她付出了代价,我已经跟她分手了,以后她没有能力再对付柚柚了。”
骆风的手撑在了自己的唇上,怀疑的看向了霍憬祁,“如果她再犯呢?你还会保她?”
霍憬祁摇了摇头,“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管。”
听到他的话,骆风的双手放在了腿上,淡声道,“你记住今晚的话,再有下一次我不会轻易放过她,她会得到什么下场,你心里很清楚。”
霍憬祁明白的点头,他当然清楚,现在的骆风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骆风,更不会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留情面。
或者说,霍家的情面早就用光了。
看着霍憬祁离开的,骆风才重新开了口,“霍憬祁,如果不是因为柚柚,我早就容不下霍家了。”
没有停留,他几乎是逃窜的离开,他亏欠柚柚的,以后会还,一定会。
许深冲好了一杯黑咖啡,送进了房间里,放在办公桌上,“霍总来跟您谈什么?”
骆风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椅上坐下,端起咖啡喝了两口。
“让我放过霍梓歆。”
许深的脸上也闪过了惊愕的神情,这实属超乎了他的想象,明知道霍梓歆害了夫人,还是要偏袒她?
骆风放下了咖啡杯,姿态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柚柚始终不是跟他一起长大的,他不在乎这个妹妹也很正常。”
想到这儿,他突然想到了欢颜,一双手捏紧了椅子。
“去聂家见见欢颜。”
他出声开了口,之前因为柚柚的事,他的情绪已经彻底的失控,才会让聂湛玺把欢颜带走。
许深擦了擦汗,骆总到现在才想起骆小姐,是不是有点晚了?
……
聂宅。
“夫人,您就吃一点吧,这么大的肚子,不吃饭怎么能行呢。”
佣人端着饭菜走进了卧室里,小心的放在骆欢颜的面前,她低头看了一眼饭菜,还是摇头。
“他还是没回家,是吗?”
轻柔的一句话从她的嘴里传出,佣人面色难看的点头,骆欢颜脸色难看的低着头。
从上次吵完架,已经快一个月了,他也没有露面,电话没有,连宋镰也没有回来过,整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佣人看着她快要生的肚子,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只有她在着急。
先生是什么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是让先生知道,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可能被辞退。
忽然,骆欢颜听到了汽车的声音,下意识的撑起了笨重的身体,想要下楼去找聂湛玺。
佣人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身体,才刚刚下了楼,只看到骆风和许深,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骆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马上走到她的面前,扶住了她的身体。
“欢颜,你怎么了?”
骆欢颜抓住了他的手臂,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这几天……预产期。”
“聂湛玺呢?这么大的事,他去哪里了?”骆风的脸上只有愤怒。
想起沈如柚生孩子的时候差点儿没了命,他的怒火已经聚在了胸腔。
佣人面色难看的低着头,躲避他的目光,“先生出门快一个月了,现在还没回来。”
骆风抱着骆欢颜转身朝着屋外走,才走到门口,他盛怒的转过头,看向了佣人。
“马上找他回来!要是赶不回来,就等着离婚。”
骆欢颜紧紧的抱着他,眼角带着眼泪,“哥,你不生气了吗?”
“少说话,有什么话等生完孩子再说,要是你出了意外,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
她不再说话,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肚子上,她应该能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
医院。
骆风坐在手术门口已经几个小时,双手紧张的握紧,这次他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生孩子的紧张和痛苦。
柚柚生孩子的时候,是怎么一个人扛过来的,他竟然还混蛋到把她一个人扔在医院。
电梯嘀的一声打开了,聂湛玺马上从电梯里跑了出来,跌跌撞撞差点儿摔在地上。
“玺爷,小心。”宋镰连忙扶住了他。
骆风见到聂湛玺,马上冲到了他的面前,抡起了拳头就往聂湛玺的脸上呼,眸底带着怒火,胸腔里汹涌澎湃的怒火马上要爆发了出来。
“她快生了,你这一个月到底干什么去了?”
当初让他带走欢颜,他口口声声不会伤害她,现在算什么?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欢颜可能跟柚柚一样,发生意外。
宋镰眼见着聂湛玺受伤,连忙解释,“骆总您误会了,最近一个月公司好多事,我们已经忙的不可开交,玺爷根本抽不开身回家。”
再说家里有那么多佣人照顾夫人,怎么会让夫人发生意外的?
聂湛玺没说话,只是目光幽深的看着手术室,要是欢颜出事,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骆风虽然生气,也知道公司忙起来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两个月,他才松开了手,走到一旁坐下。
“欢颜还在手术室,你坐下等。”
听到他的话,聂湛玺才走到他的身旁坐下,静静的等消息。
他的一双大手攥紧,心底波涛汹涌,生怕骆欢颜出什么意外。
手术一直维持到晚上八点,护士才抱着两个孩子走了出来,“孩子身体虚弱,需要去加护病房观察,谁是孩子的父亲,办理一下手续。”
聂湛玺蹙了蹙浓眉,他一直很小心的将养着欢颜,孩子怎么会虚弱呢?
“孩子怎么会虚弱?那大人呢?大人情况怎么样了?”他情绪焦虑的询问护士。
“大人更虚弱,生孩子本来就是女人的生死关,还饿了那么多天,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
护士的话更让他觉得奇怪,马上看向了宋镰,“打电话回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聂家是缺钱了吗?连欢颜的饭都供不上了?”
宋镰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能先打电话回去问清楚情况。
聂湛玺只能先办理骆欢颜和孩子的住院手续,骆风静静的坐在病房里,等着她醒过来。
直到晚上,骆欢颜也没醒,沈如柚已经打来了电话。
“老婆?”
“阿风,你今晚不回家吗?十一点了,你不回来我就跟儿子先睡了。”
听到沈如柚的话,他马上低头看着手表,真的十一点过了。
“欢颜刚生产,我在医院等她醒过来,你跟儿子先休息。”
“好,你注意身体。”
他才挂断电话,骆欢颜缓缓睁开了眼,看到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她心情跌到了谷底。
连她生孩子,聂湛玺都不回来?
“哥,我没事,你先回家吧,我想静一静。”虚弱的声音从她嘴里传出。
骆风拿着纸巾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安抚她的情绪。
“不着急,等聂湛玺回来我再走。”
“他回来了吗?”
她茫然看向了骆风,骆风点了点头,聂湛玺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着脸色苍白,眼眸里还噙着泪的女人,聂湛玺马上走到她的面前,替她擦了擦眼泪。
“别哭,我不是回来了吗?下次我去哪里都告诉你。”
骆风冷眼扫了他一眼,马上站了起来,“我还要回家,你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