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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直接的方法让他们清楚明白成为苏城郡的兵,不但可以建功立业,蒙荫子孙后代,哪怕伤残没办法上战场,依旧有抚恤金,不怕老无所依。

没了后顾之忧,还怕什么?

无休止的战争,受益者永远是上位者,受到最大的伤害是这些士兵和老百姓,谁不想安居乐业?

“你们的父母亲人如今还在城阳郡,你们该怎么做?”苏月拿着简易喇叭高声喊道。

“攻下城阳郡,永享太平。”降兵们扯上嗓子呐喊,神色激动,貌似有些癫狂。

苏月满意的点点头,不枉她这些天嗓子都喊哑了。

苏春见自家主公停下喊话,立马把手中的水杯递过去,满眼崇拜的看着苏月。

她是亲眼见证主公是如何把这些一个个桀骜不驯的士兵,驯服成如今听话的模样。

苏月身后的曾虎睁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扫视着四周,哪怕现在这些人听话了,他也不敢懈怠,若是有人胆敢刺杀主公,他就赏那人一铁锤。

苏月刚回到城主府,城门守军来报,城阳郡贺家家主贺峻求见。她微愣,随后冷笑连连,孟木楀说他有钱,原来他的钱是这么来的。

“城阳郡贺家贺峻见过苏城主。”一身布衣的贺峻,躬身行礼,他的目光只敢放在苏月脚所在的位置,态度谦卑。

他不想来,可是不得不来,贺家根本拿不出五十万两白银。

“贺家主请起!”苏月的目光落在贺峻那身布衣上,前朝有法令农衣绸、纱、绢、布,商贾者衣绢、布。农家有一人为商贾者,亦不得衣绸、纱,由此可见,商人的地位不如农民。

哪怕前朝不在,这条法令依旧有效,商人衣饰奢侈,僭越等级,一旦发现,严厉惩处,以正礼法。

她要拿下城阳郡,就得了解其中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眼前之人别看只是青年,已是贺家家主,也是孟木楀的母族。

城阳郡贺家是有名的商贾,自从与孟儒结为两姓之好后,这些年一直都在走下坡路,早已不是当年的贺家。

说白了,当初孟儒与贺家结亲,就是把贺家当成自己的钱袋子。既然如此,他们两家应该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可是孟儒不但没有庇护贺家,反而还借他人之手打压。

至于原因,说起来有些可笑,只因不喜长子。

贺峻硬着头皮说明来意,他们东拼西凑,也只是筹了四十万两白银,剩下的十万两白银,贺家实在没办法想拿东西抵。

“贺家主,我有一事不明,贺家重要还是孟木楀重要?”苏月没有接他的话,反而问向他。

贺峻满脸不解的看向苏月,随后又赶紧低下头,不敢直视。

他不解苏城主这是何意?

世人皆知他贺家是孟家附属,若是可以选择,谁愿把自家的身家性命交付他人之手。

至于孟木楀,碍于身份他不敢明说,但是他的心中早已对这位表弟弃之以鄙。好大喜功,狂妄自大却毫无建树。

就像这次带着三万精兵前来讨伐苏城郡,结果对方没费一兵一卒,全部做了俘虏,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但凡对方还有一丝羞耻之心,就该以死谢天下。

结果,还让他拿着五十万两白银来赎人,凭什么?

可他却不得不来,这就是他的无奈。

突然他想到城阳郡和苏城郡迟早有一战,他的心狠狠的狂跳起来,苏城主是那个意思吗?

“苟延残喘,还是扶摇直上,有时候只是一念之差。”苏月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的心不停的狂跳,呼吸急促,他死死握紧双拳,才强忍住心中的激动。

孟家对贺家来说,犹如吸在身上的蚂蝗,贺家想甩却甩不掉。若是真有机会摆在他面前,他会毫不犹豫选择贺家。他是贺家家主,他身上背负着上千族人的性命。

来时贺峻心情沉重,走时哪怕他掩饰的很好,还是能看出他心情愉悦,袖口处更是多了一块墨点。

孟木楀还以为对方心情不错,是因为只花四十万两就把他赎回去了。

对于这个表哥,他是看不上的,哪怕贺家是他的母族。若不是他的母族是商贾,他父亲又怎会看不上他?

他从来没有从自身找问题,有问题的永远是他人。

……

风尘仆仆的白砚书再次踏入苏城郡时,心情有些复杂,当初人家邀他留下来做谋士,直接被他拒绝了。

如今他屁颠屁颠的跑来,也不知道她会如何看他?

突然他有种想要回头的冲动,可是两只脚却死死的定在原处。他深呼吸一口气整理一下衣袍,阔步向城主府走去。

“见过苏城主!”白砚书低头行礼,不敢直视苏月的双眸。

“白公子,这是何意?”苏月满脸不解,这位偷摸跑了,如今又屁颠屁颠的跑回来,什么意思?

“苏城郡景色如画,民风朴实,在下走后甚是想念,这才不请自来。”白砚书做足心理准备,那双温和的眼眸才敢看向苏月。

站在苏月身后的苏春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景色如画在哪里,她没有看到,民风朴实倒是真的。

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不就是想骗吃骗喝,这就是所谓的读书人?

看着眼前这个白面书生,她忍不住想到苏秋,男子当如苏秋那般。最重要的是他明明那么忙,还时不时的买好吃的给她。

她的手下意识放在她挂在腰间咕咕囔囔的荷包上,眯起了眼,这里面都是苏秋买给她的。

苏月一愣,白砚书喜欢苏城郡,她很高兴,说明她这个城主做的很好,但是他要见她又是什么意思?

“在下对苏城郡人生地不熟,想借住城主府,不知苏城主可否愿意?”白砚书扬起沐浴春风的笑容,一脸诚恳的看着苏月。

人畜无害的他,一点都看不出他打着别的主意。

苏月还没有说什么,苏春已经气呼呼的瞪圆了双眼,她果然没猜错,这个白面书生真是来骗吃骗喝的。

这也就罢了,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