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我还是司琴媞舞,大殿下先带着我面见我的同僚们,一个说话古怪的医师,一个小鸟依人的短发男子,还有一个娘娘腔。
医师待人很热络,大大方方领着我一一介绍,末了告诉我在这里一切以大殿下的命令为主,命令之外的东西要靠自己的双手获取。
他话说的有歧义,以至于我以为要自己谋生,还为此在心中吐槽过。
为我安顿好住所,医师递来一块质地奇特的令牌。
当令牌不亮时,我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令牌一旦亮起,就算手上有十万火急之事也得放下赶回殿下身边待命,如无不从,视为背叛。
我应好。
……
大殿下的命令来得很快,目标直指当今神脉八王之一的康王。
在行动的队伍里有一位全身黑衣戴着面具的男子,乖奴说他是十二,大殿下的贴身侍从,大殿下不在时他便是我们的头领。
我察觉到:十二身上的气味,不像是人的气味。
我们避息潜入康王的府邸,小心翼翼避开探查阵法,走到一扇角门前,十二上前轻叩门。
时间太过久远,我已经忘记他叩门的规律是什么,我只记得门后的少年眼中有着熊熊燃烧的憎恨。
那位少年递给我们一块对抗阵法的法器,一言不发领着我们在复杂的庭院内穿梭,避开所有眼线后,他拉我们潜入一条密道,走到最尽头,少年开口了。
“如果可以,希望你们能让他死得再痛苦些。”
十二道:“你加入我们,也能决定他该如何死了。”
少年没说话,我们跟着十二进入康王的卧房。
康王似乎沉寂在美色里,周围奏响的音乐掩盖我们的动静,乖奴数量从怀中掏出一枚褐色晶体,咻得一下正中点中香炉。
我下意识捂住口鼻,却被十二恶狠狠瞥来一眼,他用手语与乖奴交流两句后露出麻烦的表情,二话不说摸上我的腰间,吓得我一激灵。
然后我意识到他在查看令牌。
摸到令牌,他满意地点点头。
不出一炷香,殿中人尽数被迷晕,我看见在康王周围赤身裸体的根本不是什么美娇娘,而是一位位面容姣好的少年。
十二示意我将康王绑起来,在我束缚住康王的同时,他和乖奴一人一边,分别将康王的灵力废去、舌头剪断。
做完这些,我们从来时的路向回走,为我们引路的少年仿若下定莫大的决心,说他要加入我们。
十二却说,少年能加入的只有他那一边,不会来到我们这一边。
那时的我并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十二那一边,什么又叫我和乖奴这一边。
少年人却懂得是什么意思,说无所谓。
就这样,我们带着两个人回到了大殿下那里。
……
他们折磨康王的时候我没去,此人与我没有关系。
后来容时闲谈时,说起那个少年人恨极了康王,从他手里抢了折磨人的活计,把康王整得半死不活吊了三个月才让人咽气。
等到少年再出现在我面前时,他说,他是十三。
我向白大夫提起疑问,都是为殿下办事,为什么有人是代号,有人是真名。
白大夫简单直白地告知我,真名为盟友,代号是工具。
恰逢乖奴过来,说起他今早的见闻,因为他的名字很像代号,所以我问起他为什么要叫如此别扭的名字。
上一秒笑得阳光灿烂的乖奴一瞬间变了一个人,沉声地说起他叫乖奴是为了记住过去的恨,用这个名字来不断警醒自己,他遭遇过什么。
详细的话我已经记不清,印象里最深刻的是乖奴说:“我们都是天道的叛徒。”
……
大殿下经常与一位会位面穿梭之人密谈。
我无意撞见一次,按耐不住好奇心意图窥探是何等人来无影去无踪,却在第二次偷摸凑近后瞬间昏迷。
醒来时已在卧室床铺上,不远处是冷漠无比的大殿下。
他警告我,不要意图窥探盟友之外的东西,再有下次,他会杀了我。
这话要是在我年少气盛时,我高低得与他一较高下,现在却没脾气了。
我将自己数年来的不解好奇向大殿下问起,得到一句这不是你该问的东西。
大殿下说,我只需要听从命令,作为报酬他会让石榴回来。
“十分抱歉,事关天道,我不信任何一个人,包括你。”他向我表达深刻的歉意:“站在天道的对立面,任何漏洞都会让我们的努力付之一炬。”
我问他如此直白就不怕我反水,他说不怕,我所知晓的东西便是泄露也不会让他伤筋动骨。
直到那时,他的深不可测才将将暴露冰山一角。
……
陆陆续续的,大殿下麾下又多了不少人。
某天令牌亮起,命令是杀死一个女人,必须将其伪造成被魅术侵犯致死的死状。
容时带着一箩筐的工具领着我们出发,在院门口大殿下领着一位仿徨的女子向禁院走,白大夫和十三一前一后跟着。
我拉拉容时的衣角,问起那个女子是谁。
容时大方地向我介绍起齐媛媛的身世,她是如何与大殿下认识的,后续又做了什么。
说完这些,他嗤笑一声嘲讽地说起,大殿下一生最厌恶的便是床笫之事,但总有不知死活的人,妄图靠着一张皮囊向上爬。
随口又聊了几句,我们到了殿下明面上的卧房。
要被我们杀死的人已经被另一队人马五花大绑来,从面向上看竟然和那个齐媛媛一模一样,她惊恐地歇斯底里攻击我们,被我两下制服。
容时趁机一把将手中准备好的药灌进去,女子挣扎之际一旁的同僚已经面无表情地撕掉她的裤子。
另一队领头的人开口道:“别怕,你死后会以齐王独女的身份下葬,于你来说,也是一种别样的得偿所愿吧?”
女子惊慌地瞪大眼拼命摇头挣扎。
容时也适时接话:“哎呀呀,还以为你很喜欢齐媛媛这个身份呢!怎么真成了齐媛媛不乐意呀!这开弓……可没有回头的箭。”
说完这些,他们将一根粗大的木杵一下又一下地刺入女子体内。
几个人围着,七嘴八舌地讥笑议论起女子干过的恶事。
因为模样相仿便常常扮成齐王独女招摇撞骗,诈骗、仙人跳、放高利贷,似乎还因此害得下界几户人家家破人亡。
女子求饶哭喊了大半日,最后一点一点没了声息。
几日后,十四出现在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