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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颜帝头痛加剧,挥手让石海二人退下。

他现在很恐慌自己还能不能完成这个多年的心愿。

密道里,镇国候走在前面,殷杰跟随其后,眼睛盯着他的背影。

二人走路习惯如出一辙,左肩都有些歪斜,背影看,二人确实很相像。

七八岁时,他被他带进了侯府。

高墙大屋,比他之前流浪的生活,就像是到了天堂一般。

他从内心感激这个男人救自己于水火,还给了他安稳富足的生活。

除了府里的主母从来不给他好脸色,那个三少爷动辄对他打骂之外,他有寄人篱下的自觉,这些都能忍了。

可是,千攸告诉他,他竟然是这个人的亲生儿子,母亲在他未发迹时跟着他,吃了很多的苦,发迹后他抛妻弃子,生母死因不明不白,这让他对这个男人曾有的感激在此刻都化为了愤恨。

如若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生母的死,是何其的不甘啊!

王都城内的地道四通八达,他们二人通过一个关卡,直接到了镇国侯府的后宅,一处堆放着柴草的破旧屋内。

“这些日子不要抛头露面,避免给陛下惹来麻烦。”

石海抖抖衣襟上不存在的土,大步向后院主母的院落走去,给他抛下一句话。

殷杰看着如常的侯府,除了大门外有禁卫军把守,做做样子,里面的人丝毫未受到任何影响。

他不确定这样的情形千攸会不会知晓,凭他对她的了解,他的的确确不敢小瞧于她。

他若有所思往前院行走,正巧遇到三公子石震东,身后拥着六个护卫,看样子又是从哪个花街柳巷寻欢作乐后回来,眼底乌青一片。

“呦!这不是殷杰吗?你不是被禁卫军带走了吗?你给府上惹来了多大的祸事,还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不怕老子去门口告诉禁卫军吗?”

石震东从小打骂他已经成了习惯,虽然他比殷杰小了十几岁,可每次打骂,他都不还口不还手的样子,年龄上的差距就渐渐被他忽视了。

殷杰冷眼看着这个于他而言的小屁孩儿,没打算搭理他。

“上,把他给本世子打一顿,好给本世子出出这口恶气。”

石震东挥手吩咐身后的护卫。

六人一拥而上,把殷杰团团围住。

殷杰的武功并不是上乘,面对石海给石震东配备的护卫,几乎没有战力,依旧几个回合下来,被揍的鼻青脸肿。

“晦气!走,耽误了本世子去看母亲。”

石震东带着一众护卫摇头晃脑的离开。

不远处的下人重新规整着院子,没有人过来扶他一把,因为这种情形,十几年间早就习以为常了。

殷杰努力爬起来,用衣袖抹掉嘴角的血,一瘸一拐向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公子,我听说您回来了,怎么搞的,怎么又是一身的伤?是三少爷打的吗?”

石若素偷偷的从僻静小路上跑过来,一眼就看到殷杰正脱去满身脏污的衣服,后背几片淤青和疤痕,深深浅浅,层层叠叠。

“对了,若素,你的生母付姨娘是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人吧?”

殷杰迎上看着自己眼含热泪的石若素。

这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好在生母付姨娘在夫人跟前听话,允了她们母女在府里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嗯!从小贴身侍候夫人的,一同陪嫁到大将军府里。因着听话,夫人在失了亲子病重那两年让姨娘侍寝,这才有了我。不过也就那几次而已,这些年姨娘也没得到过侯爷的宠爱,日子和之前做侍女没什么两样。”

“那你是不是听姨娘说过,在夫人进门前,侯爷还有个儿子?”

殷杰隐住心里没来由的恐惧,低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可是夫人要身边奴婢们发誓,不要说出去的事情。”

石若素睁大了眼,虽然厚重单眼皮并未显出眼睛变大。

“那是真的了?你听说过没有,那个孩子的母亲是否来过府里?”

殷杰的心不住的往下沉。

他隐约相信百里千攸所说的事情了。

“我听李姨娘有一次被夫人毒打,来到我姨娘的房间哭诉,那时我还小,她们以为我听不懂,但是她们说的话我都还记得。”

“李姨娘说了什么?”

殷杰不动声色,坐在椅子上,内心疯狂抑制住愤怒。

“李姨娘和我娘说,她会不会是第二个被夫人打死的人。那一年大将军从外面带来一个女子,没说几句话夫人就下令拿棍棒给她,当着将军的面,她打的那个女子满地打滚,将军都没敢拦着夫人,眼看着人被夫人打死,他让人扔去了乱葬岗。”

殷杰的脸色愈发青白,手握紧成拳,浑身的肌肉紧绷,看得出他内心在承受着痛苦的煎熬。

“你怎么了?疼吗?我再轻点。”

石若素拿着伤药,帮着殷杰上药,没有看到他的龟裂的表情。

殷杰此时早已又悔又恨。

这么多年,他曾无数次踏足在生母惨死之地。

面对杀母仇人,他一味的容忍避让。

还对着那个护不住自己女人的男人叫着义父。

自己还不遗余力的为这个侯府打拼,奉养着这帮杀害他生母的人,让他们享受着他带给他们的优渥和尊荣。

“你先休息,我去帮你煮碗面。”

石若素轻手轻脚出了房间,殷杰像浑身失了筋骨,一下子倒在床上,头脑里不停的闪动着过往画面。

在这个府里,他只有寄居的权利,自始至终夫人不曾吩咐过下人为他服务。

在此之前,他从未怀疑过什么,只单纯的认为夫人掌管内宅严厉,没想到自己是这样的身份,陆氏才一直针对他。

幼时的磨难,少时的困顿,记忆中的温馨更显得难能可贵。

依稀母亲的模样,与满身是血的影像叠加出现在脑海里,他咬破唇角无声的泪流。

这么多年的寻找,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这么多年的付出,没想到竟是一场笑话。

那个被他恭敬称呼义父的男人,就是他的生父,是他把自己的生母带到这里,看着她被人活活打死,还纵容宠爱杀他娘亲的凶手如珍如宝。

他的恨意充斥着胸膛,似是要把他撑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