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晴紧张的抬头看向高台上的男人。
她有些不确定了,这些问题,与帮她和离,有什么关系吗?
男人温和的表情,似是在给她鼓励。
她又望向了父亲。
云丞相已经紧闭双眼,回避了她的视线。
她的内心慌乱恐惧。
理智告诉她,不能说。
但谁能告诉她,今日之事,是为了什么啊?
密室?
宋府的密室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思想已经停滞。
她凌乱的摇着头,抱着肚子向后退去。
她想回家,不想待在这里。
“啪!”
一声惊堂木破空的声音,让她一下子跌倒在地。
“说,如实的说!”
“是,是,是小女发现了宋府有一间密室,在假山石处,告诉了殿下。”
苍峋嘴角笑容洋溢,心情极好。
苍岷眉头紧锁,脸上阴云密布。
苍屿依旧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遗世独立般坐着。
云玄知重重的低下了头。
宋柳瞪红了双眸,表情扭曲。
宋清风一脸的讶然。
什么密室?
宋府有密室?
他怎么不知道呢?
“你知道密室里有什么?从实说!”
寇博然无奈,谁让他是今日的主审呢。
对不起了,云相大人。
他在心里暗暗对云丞相道歉,也不得不继续问话。
“不知道,小女不知道,小女没去过密室,那里有人看管,小女进不去,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她疯狂的摇头。
总算能说一句不知道的话了,她是真的不知道啊!
“诸位大人,此事可还有异议吗?”
夏峰举着楠木盒子,又重新溜达到宋柳的脚边。
“好!我不否认这个盒子,是我府上密室里的东西。”
宋柳此刻也冷静下来。
他抬头,看向站着的云丞相。
“不过,我要问问,既然云大小姐能够知道这个东西的所在,是不是云丞相告知的呢?
这个东西,是不是也有云丞相的一份呢?
包括这件事,是不是云丞相也是知情者,或者是参与者呢?”
众人立时看向了云玄知。
他的头上冒出了冷汗。
他就知道,宋柳执意把云晚晴叫过来,就是想甩锅或者是把水搅浑。
慎王喜出望外。
如果能够借机把云玄知拉下水,那可是意外之喜啊!
宁王一党,最重要的人物就是云丞相了。
夏峰立时反应过来,朝向云丞相。
“对!此事既然是云大小姐最先知悉,想必云丞相也应该知悉,那请云丞相说说吧?
当年的事情原委如何?
当年东伯侯府通敌叛国的罪证,是不是你和你的恩师宋仁安老丞相,一起伪造的?”
苍峋在台上直点头。
还是他的舅父厉害,比宁王的这个傻舅舅可是强太多了。
屏障后的苍寒天,听得前面堂上一声声质问,心止不住的往下沉。
该死的云晚晴。
一个老鼠,坏了他们这么多年努力掩盖的事情,千刀万剐她都不为过。
此时的云晚晴像是被人遗忘,跌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众人的争执。
“他们在说什么?和父亲又有什么关系?是她说错了什么吗?”
宋清风一双饿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他真是一个大怨种啊!
自己的夫人,在自己的院子里,私会别的男人。
他今日一定成了整个京都城的笑话,让他今后还怎么出门。
云玄知显然比宋柳段位高了太多。
他不紧不慢站直身体,沉淀气息,淡然开口。
“十七年前,老丞相待我是不错,但也没有把宋府整个交于我打理的必要吧。老丞相有子有孙,断不会让一个外人,知道他府里还建有密室,还存着什么重要的物件,这不合情理。”
“你是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十几年前为父亲鞍前马后,父亲对你的信任,远远超过我,我不相信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宋柳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怎能舍得放手。
“什么事?你确认是你父亲作假证,诬陷东伯侯父子一事?”
云玄知冷喝,声音冷厉。
他要做实宋柳的罪证,仅限于此。
“你!我没说,我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此事。”
宋柳慌了。
他如何是云丞相的对手。
只一句话,就把他逼到了死胡同,让他不打自招。
“你或许不知道,但父债子偿,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吧!”
云玄知怎能让宋柳把黑锅甩到自己身上。
此事已经没有再分辨的必要了,他要快点坐实,掐灭在宋府这一根线上。
见云丞相主动接过案审,寇博然心底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就是啊,这么大的事,在坐的这么多大人物,怎能让他一个人扛着,他打个下手还差不多。
“宋侍郎,你已经确认,通敌叛国的证物出自宋府,即便你没有参与当年的事情,但是,宋府确确实实制造了假的证据,诬陷东伯侯府,还造成了侯府近百口一夜被灭门的惨案,你们宋府难辞其咎,你可认罪?”
云玄知声音冷酷,咄咄逼人。
“不,我不知道,此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宋柳再次慌乱。
他要怎么做啊?
谁能告诉他啊?
“不知道,你保留着证物?我不相信,你没看见过盒子里面的东西。”
夏峰步步紧逼。
宋柳双手紧紧攥住衣服,手里的触感越发滚烫。
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现在拿出来。
如若不拿,他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拿出来呢?
“东伯侯府上下八十八口,一夜被杀,是何人所为?”
刑部尚书白汇泉冷厉发声。
眼前的闹剧他不关心,昨日已然清晰,不必再问。
他关心的是,当年莫名出现的黑衣人从何而来?
单单宋府,不应该有这么大的胆量,在东伯候父子尚未完全定罪之时,就敢斩草除根。
当年,他还是刑部侍郎,奉命追查过黑衣人的下落,可惜,尚未深入,就被要求不需再探查。
他感念百里弦父子的英勇,不想他们死的不明不白。
私下,他追查过这些人。
他原以为是买凶杀人,那些人应该是江湖之人。
但,追寻的轨迹,竟然延伸到了北部国境,让他很是诧异。
此事他一直心存疑窦,耿耿于怀。
云玄知的眼神猛缩,手也下意识的握紧。
坐在高台上的苍屿,冷冷看着堂上众人的小动作,了然于胸。
“什么黑衣人?我哪里知道什么黑衣人。”
宋柳无力的抵抗。
黑衣人吗?
要不要说出来,那可不是只有自己父亲参与了,包括云丞相,包括当时的兵部尚书,包括上面的那位,要大家一起出来承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