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娴硬着头皮顶了一会儿德妃的视线压力。
思忖片刻，道：“此事是儿臣思虑不周。娘娘要罚的话，还是罚儿臣吧。”
她说完，便在原地跪下了。
德妃被她良好的认错态度吓了一跳。
楚娴在她心中是什么人啊？
是那种即使闷声吃亏，也要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的人。
这点，从楚娴之前的种种行事就可以看的出来。
当时见楚娴的第一面，她就说皇上给老四找了个好媳妇。
事实也确实如此。
原本她未传扬出去，就只是想借这事提点警示一下十四阿哥。
小十四平日行事乖张，作风不谨。
来来去去好几年，她都不舍得有所敲打。
可随着康熙年岁渐大，朝中定已有暗潮波涛，她今日好不容易狠下心来，却被楚娴打了岔。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罢了，她既然遇上了，那只能说是她的命。
好好掰掰眼前这个向来体贴的儿媳妇，也是好的。
楚娴跪下后，也未低头，而是抬头直视德妃道，“娘娘，当日九格格的神情确实憔悴，儿臣也是不得已出此下策。儿臣是确认过皇上醉的厉害，才继续行事的。
不过儿臣当时也想好了事情败露的对策，那娃娃是从佟佳府里的丫鬟身上发现的，皇上要是真生气，他也决计不会怀疑到十四阿哥身上去。
虐待格格，私用巫魇之术，绝对够佟佳氏喝一壶的。
且，如果皇上不管不顾的要惩罚十四阿哥，那儿臣愿替十四阿哥受罚。”
楚娴这话掷地有声，虽然是兵行险招，但也确实算得上用心良苦。
她捎带着把姈韫在佟佳府上的处境又说了一遭，听的德妃心中揪着痛。
不过面上德妃并未显露。
一码归一码，该警示的还是要警示。
她抿了口茶，然后道，“这事我知道了。不过，不管当时如何，这事后的物件该处理就要处理掉。放在自己宫中，谁知道到底是谁的东西呢？
一旦被人污蔑，那就是有口难言。
你所留存的证据，都会变成泼出去的脏水，让人唯恐避之不及。
今日，既然认了罚，那就好好跪着吧。过两个时辰，我们再说你今日来，要讲的事情。”
楚娴颔首：“喏。”
十四阿哥心中有些不平，不过他也未说什么。
只是楚娴跪，他也一弯腿跪了下去。
德妃有些震惊她这个小儿子的做法。
但是她也没让人把他扶起来。
刚才十四阿哥说的话，还扎在她心上，闹得她心口疼。
这会儿，她连人都不想看了。
德妃被宫女搀着，绕屏风进里间歇息去了。
不一会儿，那宫女出来给两人膝下，一人垫了一个厚绒的垫子。
“娘娘说，惩罚归惩罚，只是想让四福晋和十四阿哥记得更深刻一点罢了。但若是跪出毛病来，那就不值得了。”
楚娴心中一热。
尽管知道德妃很大程度是因为十四阿哥才这样做的，但是她依然对德妃充满感激。
她刚才说话的时候，系统没有一个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