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格和乌雅·相月一同往楚娴指的方向看去。
那里一老一少，一坐一立，面前摆着一筐子翻肚皮的小银鱼。
老的那个跪坐在地上，抓着银鱼的手冻得通红，不停的往外伸着，乞求路过的男女看她手里的鱼一眼。
那男的身量修长，一直站着，默不作声的把手中破旧的渔网抖开再结上，把渔网上剩下的零星小鱼，全都掸在地上。
老妪身边还有一个折了一条腿的三脚格栅，上面摆的都是些鱼干。
虽然两个人都化了妆，但是五格还是一眼就将他们认了出来。
五格看了那两人一会儿，又扭过头无声的看了楚娴一眼。
眼中的无奈，就连乌雅·相月也能看个明白。
乌雅·相月不知发生了何事，不过既然五格没有动作，那现在就是她表现的机会。
她忍着冲鼻的腥味，和刚才被冲撞又被五格抚平的复杂心情，上前两步，走到老妪跟前问。
“阿婆，请问你这个鱼怎么卖呀？”
老妪双眼昏聩，用泡的发皱的指肚在面前人指着的手上摸了摸，又把小银鱼放到她的手里。
乌雅·相月往后抽了一下手，没抽动。
鱼搁在她的手心里，小小一片，因为老妪过分的捏攥已经挤出来鱼眼死了。那粘腻的触感一上手，乌雅·相月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老妪的手一收回去，她就跳着把手甩开了。
鱼掉在湿滑的地上发出啪啪叽一声，那老妪听见声音，又伸出手去摸索。
乌雅·相月瞳孔微缩，往右后方退了两步，似乎想到什么一样，又在原地站定了。
“姑娘是头一次上这鱼行吧？”那老妪沙哑着声音问。
乌雅·相月迟疑的点点头，继而又想起她好像看不见，从发紧的嗓子中小小的“嗯”了一声，
“既是第一次，阿婆就给姑娘优惠点，十钱一斤怎么样？”老妪小心翼翼的跟乌雅·相月商量。
旁边整理渔网的男人眸色沉沉的看了他们一眼，似乎在提防着她们。
乌雅·相月颤抖着手道，“好，好的，来一斤。”
她咽了口唾沫，哆嗦着从荷包里掏出一串铜钱，扔到了老妪脚下。
明明声响很近，老妪却弯腰低头，再找不见了。
五格皱起眉头，侧脸眼神询问楚娴：“这是干嘛？把人带出来就为了欺负人家？”
见他脸上没有半分不悦，楚娴知道，这是没戏。
楚娴摇了摇头，做口型给他：“没事，接着往下看吧。”
乌雅·相月不敢上前帮忙，却又忍不住想要提示那老妪。
她试了几次，干紧的嗓子发不出一个音节。她低头看看，又从荷包里掏出一串铜钱，扔到那串铜钱旁边。
老妪这回伸出手去准确无误的拿到了铜钱。
只是这回，她枯瘦如柴的手腕上露了出来。
那上面挂着两只用鱼身串起来的手链，估计是刚穿好的，上面的鲜血还没得来及清洗，顺着银色的鳞片滴滴啦啦往下滴。
乌雅·相月像看到什么惊悚的事情一样，瞳孔地震，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