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正阳门外,甄珩与妹妹玉娆在街上闲逛。兄妹俩许久未见,玉娆一见到哥哥就缠着他带自己出去看看京城的繁华,而甄珩从青海平叛刚回来,拗不过妹妹,便只好带着妹妹出去逛逛。
正阳门是连接内城和外城的重要通道,也是当时北京最繁华的商业区域之一。这里的店铺琳琅满目,各种商品应有尽有。甚至有些店铺还会卖一些宫内流出来的上品,让人眼花缭乱。
兄妹俩走进了一家卖衣料的店铺。店铺内的衣服、布料五颜六色,让人目不暇接。玉娆看到了一块手帕,上面是精致的苏绣,手帕上绣着一朵祥云,非常漂亮。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却被店员拦住了。
玉娆奇怪地问,“一块手帕而已,怎么也摸不得?”
店员笑着说,“这是宫里出来的,听说是皇上的嫔妃,擅长苏绣,这块手帕价格比较贵,如果摸脏了,恐怕不好出售,还请小姐见谅!”
甄珩隔着玻璃仔细一看,他的心微微一颤,那朵祥云与当日自己赠送给安陵容的香囊如此相似,难道这手帕是安陵容的。
玉娆缠着哥哥,说道:“哥哥,我喜欢这块手帕,多少钱?哥哥帮我买下便好!”
店员说,“这块手帕的要价是五两银子,不还价!”
玉娆一听价格,顿时有些生气,“什么手帕,竟然这么贵,贵是贵了一点,可是上面的刺绣好精致,哥哥,我很喜欢,你给我买,好吗?”
甄珩心里想着安陵容,一时间没顾上玉娆,只是看着手帕发愣。
“哥哥,你怎么了?”玉娆拉着甄珩的胳膊,一直摇晃着。
甄珩这才如梦方醒,他摇了摇头说,“玉娆,一块手帕五两银子,太贵了,我们还是去别家看看。”
说完他拉着妹妹玉娆又去其他地方逛,但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手帕。
两人在正阳门逛了几圈,甄珩给玉娆买了糖葫芦、小泥人等小物件,玉娆开开心心地去回了甄府。
甄珩送妹妹回家后,他又折返正阳门,来到衣料店,让店员拿出那块手帕,他正准备掏出银子买下。
这时瓜尔佳管溪一脚踏进来,他看到甄珩手中的手帕,觉得好看,于是抢先一步拿出十两银子,往柜台上一放,笑着说,“谢,甄公子承让!”
甄珩眼疾手快,死死抓住手帕不放,他笑着说,“还请管溪兄弟不要夺人所爱,家里妹妹喜欢的很!”
瓜尔佳管溪是瓜尔佳文鸳的哥哥,为人放荡不羁,纨绔子弟,在京城也是人称小霸王,欺男霸女的丑事没少干。
甄珩一向看不起这样的人,与他交往不多。如今两人为一块手帕大打出手,让店员左右为难。
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甄珩一向稳重,但这块手帕,他宁可得罪小人也要买下手帕。
管溪眼看着甄珩不肯让,只好收起银子,悻悻而去,他狠狠瞪了甄珩一眼,“好,既然甄公子不愿意割爱,我也不便勉强,你我来日方长!”
瓜尔佳管溪特意在“来日方长”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甄珩不为所动,笑着拱手说,“承让承让,谢管兄承让!”
说完他付了钱,拿着手帕,放进自己贴身的衣兜里,他心里想着,“看来陵容在宫里过得并不如意,已经穷困到要卖东西才能维持的地步了!”
刚出门,他于心不忍,又回到店里对店员说道,“以后再有这样的苏绣,给我留着,我若在京城,隔几日便会来一次。”
店员忙点头,说,“知道了,客官,请慢走!”
这几日我一直在宫里忙着刺绣,看着最后一点布被我用完,心里多少有些难过。原本新人赏赐的料子,做身衣服甚好,但我要送各宫送礼,着实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正忙着,宝娟开开心心地从外面进来,她将一大包银子往桌子上一放,笑嘻嘻地说道:
“小主,你做的苏绣手帕真是抢手,全卖了,除了跑腿费和寄卖的费用,咱们还剩了三十两银子呢。”
我拿着一包银子心里欢喜,这三十两银子是我一年的工资。我记得以前看书,清朝的后宫的工资普遍不高。
太后一年工资二十两黄金,两千两银子;皇后是银一千两,皇贵妃八百两,贵妃六百两,妃是三百两、嫔是两百两、贵人一百两、常在五十两。
我是最末等的答应年薪是银三十两,除了日常开支和给下人的打赏,还有各宫走动要送的礼物,这些工资压根不够用。
在后宫生活,官大一级压死人,不仅等级上去了,主要是工资高了很多。我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心里感觉到踏实,有了钱,可以做很多事。
掌灯时分,菊青把晚膳端了上来,我看着青菜萝卜,心里一顿苦闷。没有宠爱,连吃的都成了这样子,看着眼前的饭菜,完全没有胃口。
不吃到了后半夜只能饿肚子,我坐在桌前,看着饭菜发呆。
“小主,还是将就一点,吃吧,不然饿坏了身子!”宝娟帮我布菜,她夹了一块萝卜,笑着继续说,“小主,你看,这块萝卜像不像一块大肉?”
我噗嗤一笑,虽然宝娟没有读过很多书,但是她有阿q精神胜利法,把萝卜看成大肉。
看在宝娟一脸认真的份上,我点点头,笑着说,“这肉,可真香啊!”
正吃着饭,眉庄与甄嬛携手来看我,她们一进屋,见我吃的是萝卜与白菜,一脸惊讶,忙拉着我的手,说道,“安妹妹,近来受苦了!”
甄嬛让流朱拿出小点心,放在饭桌上,说道,“安妹妹,我让小厨房做了点心,这是流朱最拿手的桂花糕,是用蜂蜜与白糖把桂花腌制一天,再用鸡蛋面粉一起做的,快尝尝!”
我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一口香甜,多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了。我感激的差点落泪,说道:“谢莞姐姐,谢谢流朱姑娘!”
“眉姐姐、莞姐姐,这么晚来找我有何事?”我看着她二人,疑惑地问。
“也就你宫里清净了,外面出大事了!”眉庄悄悄地说。
我见她俩神情严肃,于是禀退左右,拉着眉庄与甄嬛进了里屋,“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说来听听!”
“刚淳常在与欣常在一起在永巷长街遇到了余答应,淳常在的宫灯突然烧着了,惊了凤鸾春恩车上的余答应。
结果你瞧怎么着,余答应不依不饶,把欣常在关进了慎刑司,还说此事谁敢惊动了皇上,皇后,她就跟谁没完!
刚淳常在求到了碎玉轩,我一时拿不定主意,找了眉庄,才想着跟你一起商量,该怎么办?”甄嬛一口气说了很多,很明显她也很担心。
淳常在是汉军旗,一向与甄嬛交好,如今她是新人党。如果此时能帮欣常在解围,新人党又多了一份助力。
欣常在是宫里的老人,两位常在竟然被一个答应欺负成这样子,看来余莺儿的好日子快到头了。余莺儿背后是华妃,如果皇上、皇后不管,华妃自然不会管。
我想了许久,终于有了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