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娟拿着钥匙打开了小仓库,我进去看到架子上空空荡荡,只有旁边放着零零散散的物品。有衣服、床单、被褥等。
这些生活用品自然不值什么钱,我拿起来,又放了下去。再看这几日各宫赏赐的一些布匹、首饰,也是寻常物品,都拿去卖了,差不多能凑到一百两银子。
“小主,不要灰心,只要努力,以后的赏赐一定能把小仓库装满的。”宝娟笑着说,她还时不时安慰我。
我点点头,笑着回答,“钱财都是身外之物,除了衣服、床单、被褥等,都拿出去卖了吧,折成银子,我有用!”
“是,小主!”宝娟回答。
转眼三日已过,才四更天我就起了床,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这是进宫后第一次觐见皇后后妃,非同小可。
宝娟和菊青等下人都有些紧张,伺候得分外小心周到。
被她俩这严肃紧张的氛围烘托的,我自己也跟着紧张起来。但我突然想到,今天就是福子的死期。
当时我与甄嬛、眉庄因华妃赏了夏冬春“一丈红”吓得不轻,后甄嬛发现井里的溺死的福子,这一连串的打击,才让甄嬛开始装病避宠。
想到马上要发生的事,心里不免更加紧张与不安。我所有的努力,能否保住福子一条命,全看今天了。
菊青帮我梳理头发,宝娟在一旁捧着一盘首饰说:“第一次觐见皇后,小主可要打扮得隆重些,一定要让人过目不忘!定要胜过那个夏常在!”
我心一惊,宝娟谨慎,今天这么说话,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宫中嫔妃,各个艳丽多姿,女人的嫉妒心也是极强的,若被华妃盯上,我的小命恐难保全。她建议我隆重装扮,让我成了出头鸟,俗话说枪打出头鸟,我可不能白白成了炮灰。
于是我转头瞪了宝娟一眼,对菊青说,“梳寻常发髻即可,万不能太过招摇!”
宝娟自知失言,忙跪下,说,“小主,奴婢失言,请饶恕我吧!”
我微微一笑,随手让她起来,此时我心里越发觉得宝娟一定是皇后娘娘的人。
“菊青,继续梳头,别误了时辰!”我吩咐道。
菊青点头,我深知宫里的女人,为了赢得皇帝的喜爱,各个浓妆艳抹,而我本是小家碧玉,不如走一条清闲淡雅的路线。
几顶宫轿已候在门口,富察贵人、夏常在已经坐上了轿子,而我是答应,坐在最后一定小轿上。
夏冬春果然是抓住机会便要羞辱我,她看着我穿的清雅,故意嘲讽道:“穷酸样,今天要去觐见皇后娘娘,还穿的这样清减,怕是你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吧?”
我微微一笑,自是不去理会夏冬春。
宝娟跟在轿子后面,感觉走了好久,直到天完全亮了,才听见轿外有个尖细的嗓音喊:“景仁宫到,请小主下轿!”
新进的几位宫嫔都已经到了,一一按身份位次坐下,整个厅内寂然无声。
只听得密密的脚步声,一阵环佩叮当,皇后娘娘已被簇拥着坐上宝座。众人慌忙跪下请安,口中整整齐齐地说:“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我在这批入选的秀女中,跪在最后一排,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皇后娘娘面目慈祥,端庄和气,给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年纪约莫四十出头,保养的十分好,皮肤白皙,看样子不过三十左右。
她笑容可掬地说道:“妹妹们今天都来得这么早,在宫里面的生活还习惯吗?”
众人齐声喊道:“承蒙皇后娘娘关怀,一切都好。”
皇后娘娘频频点头,微笑着说,“好,以后各宫姐妹,要好好相处!”
随后是江福海领着众嫔妃像皇后娘娘行跪拜大礼,我们在公公的指引下,跪下,甩袖,连续做了三次。
皇后娘娘微笑着说,“平身吧!”
说完,她转头看着左右边第一个空着的位置,没等皇后娘娘开口,江福海轻声说,“端妃娘娘,身体抱恙今儿又不来了!”
皇后点了点头,吩咐道,“一会礼毕了,你遣太医去看看端妃娘娘,她身体总不见得好。”
江福海回复,“是!”
我看了看厅上的嫔妃,敬嫔一脸平静,曹贵人机警,而欣常在还是一如既往心直口快,丽嫔则是低着头,绞着手里的绢子,齐妃却是一副神游模样。
心里觉得好笑,皇后娘娘这个早会主题是新进宫嫔拜见皇后以及各位妃子,相当于是现代的破冰行动,让大家相互认识一下。
约莫半个时辰后,华妃娘娘才姗姗来迟,她一脸骄横,笑着说,“本宫来得不算晚吧?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保持着微笑,说道:“妹妹平身吧,华妃妹妹来得这么晚,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啊?”
华妃娘娘一脸不屑,用手指福了福自己头上的发髻,笑着说:
“皇上昨晚上看奏折,看晚了,本宫陪的就晚了点儿。今儿早上皇上偏不让本宫起得早,所以就迟了,皇后娘娘不生气吧?”
皇后娘娘并不生气,而是笑着说,“皇上连日忙于朝政,难免会疏忽妹妹,所以要格外疼妹妹一些。今日既与诸位新妹妹相见,往后咱们也多几个作伴之人了。”
心里一惊,皇后娘娘这句话无疑让华妃忌惮,虽然没有明说,却处处说了新晋嫔妃分宠的事。华妃闻言,心里不爽,嘴角一撇,哼了一声。
旁边的夏冬春此时不安分,竟然低着头窃窃私语,“华妃娘娘好大的威风,做给谁看呢!”
我心里觉得好笑,当着这么多嫔妃的面,夏冬春一个小小的常在竟然出言不逊,真是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皇后娘娘微笑说道,“好了,既然华妃已经来了,江福海,领着新人一一见过各位妃子!”
“是!”江福海领命,朝皇后右边第一个位子指引,说道:“众小主参见华妃娘娘!”
我飞快地扫一眼华妃,一双丹凤眼向上微微飞起,说不出的妩媚与凌厉。华妃衣饰华贵仅在皇后之下,体态纤秾合度,肌肤细腻,面似桃花带露,指若春葱凝唇。果然是丽质天成,明艳不可方物。
江福海说完,我们一行人向华妃行礼,半蹲着俯身低头,齐声喊,“给华妃娘娘请安,华妃娘娘万福金安!”
华妃只是低着头用手摆弄着戒指,并不说话,她仿佛并未看见正在行礼的我们。
虽然我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惜膝盖半跪久了很是疼痛,摇摇晃晃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