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喝完药,季萧又看着他喝了半碗粥,才起身去外面找到候命的捕快。
交代他去通知小白带人将游桁和南风馆接待游桁的小倌带回府衙,小木带人继续调查,琴行那边,也让林川和古南将人看好。
回来,就看到林大夫和夫人都在,对生病的安小爷那叫一个嘘寒问暖,季萧怔了怔,再次感到一阵讶异。
等景安抱着林大夫专门特制的药丸,上了马车,季萧驾着马车往府衙而去,才转头看向靠着自己的人。
“安小爷果然招人疼,我都没见林川有这种待遇,你是怎么哄的林叔和伯母?”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但,精神恢复了不少,季萧稍稍放了心。
“这话说的,我还用哄着人对我好么?”安小爷轻哼一声,虽然,仍带着鼻音,但,语气那叫理直气壮,“难道,我还哄着你对我好了么?”
“那,你这是觉的我对你好?”季萧失笑,他知道自己对他好就行。
“还不够好,你得跟林大夫和伯母多学学。”在安小爷这里,没有最理直气壮,只有更理直气壮。
不过,他倒是觉的林川的母亲大概是因为没有女儿,所以,难得有机会体会一下,就表现的让季萧意外了。
季萧摇摇头,没有再接话,只是,这一刻,他突然有种感觉,景安在家里或许过的并不开心,不然,他不会下意识的不想恢复记忆,回家去,现在,有人对他好,让他生出眷恋,就更不想回去了?!
再者,看他小心的抱着林大夫给他专门做的药,就跟他平日里表现出的性情有些不同,这有了一二,往后,他怕是会经常往林家医馆跑了。
到了府衙,小白等人还没到,季萧便扶着人先去了房间休息。
“你要审问那个游桁么?”
“不急。”季萧摇头,“我还有点事没有想明白。”
“什么事?”景安捧着他递来的杯子,疑惑的看着他。
虽然,还有些发晕的脑袋转的不若平时快,但,也不是什么都想不到,话问出口,他就顿了一下,然后,脸色有些怪异的缓缓问了一句。
“你是在纠结游桁对袁琼的感情?还是觉的他喜欢的是肖桉桉?”
“如果,他喜欢的是男子,是袁琼,或许,事情是说的通,可,男子喜欢男子……”季萧沉默了一会儿,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才叹息一声,只是,话到底是没有说完。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龙阳、磨\/镜?”景安有些讶然的看着他,做捕快这种行当,对“稀奇古怪”的事儿见的少么?
“景安,谁告诉你这些的?”直觉的那些污了眼前少年的耳,季萧语气微沉的问道,“你才十六岁,那些不好的事少好奇。”
“额……”不妨他这般反应,景安怔了怔,这家伙是拿他当弟弟看待了?
怎么有种大哥管小弟的感觉?
那他要不要发表一下自己对感情的看法咧?
“那个……我不好奇啦!”看着他不大好的脸色,景安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下。
“我只是觉的真心喜欢一个人并不是错,毕竟,感情这回事,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只是,有的人喜欢的人恰巧不是异性。”
“不过阴阳调和被人认为是正道而已……”看着某人越来越不好的脸色,景安赶紧谄媚的笑笑,“当然了,我很正常,我真的不好奇!”
“算了,说案子。”季萧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缓了口气,“你的人生大事,也不是我能掺和的,你家里会给你安排的。”
“我为什么要他们给我安排?”这下轮到安小爷脸色不好了,低哼一声,“我的事,自然是我自己做主。”
除了你,谁也不能掺和!
瞪了他一眼,景安在心里暗暗加了一句。
“一会儿,我跟你一起看看那个游桁,今天就让他把知道的事情都吐出来。”赌气似的说完,便仰头一口喝了杯里的水。
季萧见他又耍孩子脾气,也不跟他争辩了,免的又惹的他更加不快,他安小爷现在可是病号呢!
等小白带着人将游桁带到,去南风馆的人也带着小倌到了。
“果然!”一见那小倌,景安就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是你给游桁作证?那你可知道作伪证是什么后果?”
“大人,奴家只是拿银子办事,并不知道其他任何事。”那小倌恭敬的行了礼,态度倒是不卑不亢,气质确实不错。
“那,那天晚上,你到底有没有接待过游桁?”看着安小爷一脸兴味的看着那小倌,季萧将人一把扯到身后,而后,沉声开口。
“回大人,不曾。”不算意外的答案,让听到的人也算是松了口气,看来袁琼被杀案要有突破了。
“走了,去见游桁。”对着某人的后背挑了挑眉头,然后,转身看向一旁的小白,招呼道。
小白看了自家头儿一眼,再看看一派随意的景安,越发觉的两人的相处有些奇怪了。
“刚刚你说果然,是什么意思?”三人走在甬路上,小白疑惑的问道。
“你们见过活着的袁琼么?”景安吸了吸鼻子,反问,“虽然,我是没见过,但,我想那个小倌的气质应该跟袁琼很像了。”
“哈?”小白顿时惊了,“你别不是在说游桁对袁琼一个男人有非分之想吧?”
景安脸色一僵,看来这些家伙是都接受不了啊?!
“不止是非分之想吧!”挠挠额头,避开某人的目光,景安低笑一声,“或许袁琼的死……”
话,在两人的注视下说不下去了,景安只好叹息一声,。
“去看看游桁怎么说吧!”他说的他们觉的接受不了,游桁说了,那就是事实,不接受又能如何?
于是,三人去见到了看起来已经彻底颓丧的游桁。
“你们看他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景安看着身边的两人,低声开口。
“这人年近三十了吧?成亲多年,却没有子嗣,小白你要不要去问问他妻子,他们为何没有子嗣?”
“不是,景安,你这都是怎么知道的?”小白低低的嘶了一声,一张脸都皱在了一起,纳闷又惊奇的问道。
“话本看的,你信不信?”景安冲他龇牙一笑,然后,又冲已经冷了脸的季大捕头讨好的笑笑,就朝着那个游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