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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顺着手指滴落。

在地上开出一朵又一朵血花。

言飞见即使被子弹击中胸口,依旧可以站起的夏灵,脸部肌肉颤抖,握住枪的手几乎失力无法抓紧。

“恶魔,你是恶魔——”

言飞抬起胳膊,红丝布满白色眼珠,一副无所顾忌的丑态。

“砰!砰!砰!”

子弹从黑洞飞出,眨眼间就到达夏灵面前。

此时的少女失去力量,根本不可能躲过子弹。

“泠儿——”

“巫泠!”

底下的声音焦急又惊慌。

但夏灵却毫无所觉的样子。

深深吐纳气息。

冰冷的弧度翘起。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

子弹速度放缓,风声凝固,尘埃浮定空中。

一身狼狈的女子睫扇缓缓抬起,露出毫无情绪的瞳孔,看着子弹愈来愈近。

不,也许不是毫无情绪,而是情绪到达极点时的平静。

一种隐埋了所有汹涌的平静。

海面上无风无浪,不代表着深海之下无波无澜。

子弹近在咫尺,夏灵带着血腥味的红唇轻启。

“停。”

子弹应声悬停在她的眼前。

只差一点,就可以射穿她的脑袋。

一切在夏灵眼前又恢复正常,浮躁的空气在阴暗的空间里肆意流动。

风声渐起,吹起一阵阵血迹斑斑的白色裙摆。

红色的风暴,将她团团围住。

原本消失的气压又回来了,还有加重的趋势。

呆在结界中的人还好,只是感到胸闷,但是结界外的那群绑匪就不太好了。

严重的直接内出血,倒了下去。

看着被红色怪风包围的少女,厉南玧薄唇轻抿。

不对劲。

现在她的样子不像刚刚的游刃有余,反而······像是在透支着自己,来获取力量。

刘海拂过娇嫩的皮肤,遮挡夏灵部分脸颊,但依旧无法掩住她额间的花纹。

妖冶又诡异。

惑人又危险。

红色怪风以夏灵为中心,从四面八方突然出现,然后汇聚在她周围。

在其他人看来那是红色的风。

但事实上,

那是沾染着不祥的灵力。

是,

禁忌。

夏灵慢慢抬起手臂。

手上的鲜血与她雪白的肌肤对比鲜明,让人忍不住心疼。

偏偏受伤的人冷心冷肺到无知无觉,使人无奈。

娇软的嗓音透着无限凉意。

响彻这片空间。

“万灵统归,”

“听吾号令,”

夏灵抬头,看着不断后退妄图逃跑的言飞,手指漫不经心地收握,无情的字语吐出。

“灵来——!”

“杀。”

系统188躲在系统空间只能听到夏灵的声音。

当夏灵念完咒术,它又惊恐了。

噬灵术。

这是噬灵术!!!

几颗子弹以之前千倍的速度返回,穿透言飞的身体,无法躲避。

“啊——”

“啊——”

……

除了夏灵,没有人看清子弹的轨迹。

只能看到言飞身上出现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整个人因为巨大的冲击不断后退又无法倒下。

血液从身体里迸发,再如雨簌簌而下,还有发自本能的哀嚎痛苦,一种血腥暴力的画作,在冷漠的执笔人手下,细细描绘出来。

最后当那几颗快冒烟的子弹彻底停下后,言飞整个人都仿佛一个破抹布,烂成一团,缩在地上。

寂静无声。

偌大的斗兽场静悄悄的,欣赏着落幕。

恐惧是如今这里唯一的主题色。

一些人在快要窒息时才想起来要呼吸。

太……太什么?

已经无法用语言去形容此刻的感受。

还完好呆着的众人,只是傻傻地看着那个方向,脑袋空空。

夏灵放下手臂,终于抵抗不住透支,单膝跪下。

“咳咳咳——咳咳咳咳……”

她不断地咳出血来,抬手去擦,却是将血迹弄的到处都是。

此刻的她看上去柔弱的像菟丝花,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轻易杀了她。

但刚刚的冲击过于强大,还能保持清醒意识的绑匪手下,无人敢射出一颗子弹。

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下一个言飞。

也没人敢赌。

好脏。

夏灵看着四周的血液,还有身上已经一团糟的白裙,微微皱眉。

好丑。

好讨厌。

好想,把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消除个干净。

她虚弱地开口。

“出来。”

脑中的呼喊没有应答。

她周身的危险愈发严重。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系统188浑身闪烁,战战兢兢从系统空间出来。

不等它解释,就被抓住,然后吸走能量。

系统188欲哭无泪。

早知道这样它就不出来了!

好吧。

出来被吸收能量是可能会死,但是不出来是一定会被搞死。

夏灵额间的红色花纹闪烁着红色妖光。

周身突然灵力暴动。

世界意识动手了!

夏灵松开系统188,刚刚恢复一点的身体再次承受了她无法承受的力量。

嘭——

斗兽场紧闭的门被打开。

有人来了。

但是夏灵现在连自身噬取的灵力都无法操控,哪里能应付这些人。

好一个世界意识!

夏灵手指颤抖,几乎抬不起来了。

结法印的动作从未如此漫长过。

一束白光从天而降,笼罩在少女周围。

白光消散,人影已无踪。

~~~~

虚空之中。

夏灵恢复本来面容,站立于星河之上。

不同于巫泠的乖巧面庞,夏灵本来的样貌更加夺目,带着不可忽视的美感。

丹唇不语而带笑意,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

偏偏眼眸之间尽是无情凉意,引人探究,自以为可以化解那股寒气,但只会溺死在那无情的蜜语之中。

“汝乃何人,为何扰我空间?”

一道古朴的声音响起,直击心灵。

“我是谁?”夏灵一袭白裙,款款向一个方向走去。

“我是……”

她抬起五指轻抓虚空。

点点星光聚集。

“……你大爹!”

夏灵难得说脏话,可见她此刻的心情糟糕。

“啊——”

一个白雾缭绕的人影出现。

但与声音的厚重形成的反差是,它的身形只有一米三,有点像小孩模样。

“一个刚刚成形的世界意识?呵,难怪不长眼睛。”夏灵将世界意识抓在手上,上下颠了颠,眼神微眯,透着寒意。

“你的前辈没有告诉你,有的人可以惹,有的人看到就要装瞎子吗?”

世界意识不服,想挣脱开了。

反复挣扎。

但是无果。

它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惹到大麻烦了。

前辈临走之前的话突然出现脑海。

“有一种入侵者,只要tA没有危及空间,你看到了就当做没看到。”

“啊?为什么啊?”

“……那些人,你惹不起。”

“什么人啊?”

“这种气息,感受到了吗?”

“嗯。”

“有这种气息的人,都来自那个地方,最高级的空间,或者说是大陆。”

“?”

“万源之地……”

“……万物起源之地。”

……

“你,你是万源之地的人?!”世界意识突然开口。

它本身的声音和它的形象很符合。

十几岁男孩的声音。

万源之地?

那是什么地方?

夏灵面上不动神色,淡淡开口:“哦?很厉害嘛,这都被你发现了。”

“你,你身上的气息不会错的……大人,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放了我吧。”世界意识求生欲极强。

跟在夏灵后面的系统188同情地看了世界意识一眼。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不过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它一进来能量就开始恢复。

系统身上的光芒渐渐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