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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提瓦特:忆之旅 > 第144章 鹤观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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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是因为阿瑠的经历多少有些刺激到自己,钟忆一直都没法忘掉鹤观的故事。

而现在,他目的尤其清晰地朝着祭台而去。

想要摧毁重复了数千年的痛苦轮回,就必须将雾海的幻境破开一个外人能够干涉的入口。

除去作为[主人公]的重要人物——例如阿瑠以外,鹤观其他的一切就好似在回放某段录像,如果无法[参与]进入,就无法对录像产生影响。

甚至,由于雾海的存在,外来者如果一直待在里面却做不出改变,就会被雾海影响,失去记忆,离开鹤观。

鹤观的灾难影响深远,虽不知现在还是否能找到原故事的委托发起者,但钟忆还记得有人说过,从鹤观出来的人的后代,都会将一切的故事以口口相传的方式传给下一代。

[我们离开的时候抛弃了一切,唯有让自己离开的理由绝对不能忘记。]

这是鹤观人中较为理智的部分人在离开鹤观时还一直保持着的执念。

是什么不能忘记呢?

是阿瑠,是那蒙昧的血祭。

在蒙昧的时代里,萨满想要维护自己的地位,想要维护部落的秩序。他虽听不懂雷鸟的鸣叫,却一直关注着雷鸟。

而后的某天——他,发现了雷鸟正在亲近阿瑠……

“阿瑠!那个孩子!它看上了他!好,好,就把他献祭给它罢!它一定会高兴的!”

于是,阿瑠被推上了祭台。

部落的有些人无法接受萨满的这种决定,便离开了鹤观,临走前,其中的一部分人还尝试过带走阿瑠,但阿瑠拒绝了。

不久后,雷鸟毁灭了鹤观,又在抱着疯狂的仇怨肆虐稻妻无数年后,在清籁岛死去。

迁居清籁的鹤观后人被雷鸟死后留下的狂暴能量逼得再次迁移,却也始终没有忘掉祖先的执念。

而不管是因为知晓那执念背后故事的痛苦,还是出于对阿瑠的共鸣,钟忆都打算就此将这些不美好的东西毁掉——当然,也是多亏了雷鸟的催促和哀求啊,否则钟忆现在应该还在度假。

倒是说不出是好是坏了。

度假的清闲能抵过为阿瑠和雷鸟解脱的同情吗?

这说到底和钟忆的关系也并不大,钟忆说不好,他只是随便找了事情做,他只是突然觉得该将这样的痛苦解脱。

祭典不断重复,阿瑠便要不断被萨满和刽子手杀害。

“该结束了。”

钟忆找到了祭台,它就在鹤观中央,就在空旷的山下。

无数的幻影包围着祭台,高昂地欢唱着不知名的语言。

钟忆看见,有个幻影——装扮得尤其繁琐的幻影——走上祭台,然后——

他眨了眨眼睛,一切又重来了,回到了幻影们欢呼的时候,萨满再次走上祭台……

钟忆忽然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元素流扭转,令一切定格。

“唉……”

破坏祭典,就需要将代表了雷鸟狂暴执念的栖木摧毁,只将幻影们定格,不过是一时的笨办法而已。

但不知为何,钟忆并不想让这些继续“放映”下去。

大概是不忍吧。

只要将雾海和幻象背后的元素凝滞,就可以做到这样的“笨办法”了。

钟忆扭头就要走开,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住了。

他转头看去,是一只几乎淡到不再能看清楚的手。

是阿瑠的手吧?

“大……哥……你……为什……破……祭……”

[大哥哥,你为什么要破坏祭典?]

极其模糊的声音从那只手该对应上的小人嘴巴高度的位置发出,向钟忆执着地询问,钟忆不回答,他便一次次地继续询问。

钟忆伸出手,将那只手也定格在原地,然后脱离了他,转身过来。

“阿瑠,族里的大人骗了你,血祭是错误的。”

“……”那声音停滞了一瞬,转而又重复不断地问道:“不……可……大……不……会……骗……我……孩……能……平……暴……”

[不可能的,大人们不会骗我!他们说:我这样的孩子,能够平息雷暴!]

钟忆摇头:“雷鸟喜欢的是你和你的歌声,不是你的血肉,阿瑠。”

见阿瑠还要反驳,他又道:“交给我就好了,阿瑠。”

阿瑠的幻影一愣,忽然消散开,化作雾气回到了祭台之上,不再言语。

尽管在这里向阿瑠解释也并不能让真正的阿瑠的残念醒转,但他也还是这么做了。

钟忆再次迈步离开,去往了三根栖木的其中一个方向。

……

鹤观入口的石柱旁,阿瑠忽然出现,愣愣地扭头朝鹤观外看了一眼,又转头向祭台的方向,喃喃道:“可是……可是破坏了祭典,卡帕奇莉也会不高兴吧……”

他小小的脑袋晃了晃,呆呆地低下头发了会呆,又消散成了雾气。

这时,鹤观外面传来了一声高昂的鸣叫。

一声,又一声。

可惜,阿瑠没有再出现,他没有听见。

[不是这样的,小人儿!你莫要执着了!]

[阿瑠!阿瑠!]

……

钟忆捏着雷羽,唤醒了身前的栖木,又将元素力聚起,竟对准了栖木,只瞬间便将栖木中的雷元素尽数抽出——

“嘁——”

受到此种刺激,栖木不禁一阵颤动。

在声嘶力竭的鸣叫声中,雷元素化作一只小巧的雷鸟,浑身缠绕着雷电就要朝钟忆的方向破空而来。

钟忆反应迅速,先将那些还未完全凝入雷鸟体内的雷元素遣散,再转头伸出手指,点在了瞬息间触及钟忆面前的雷鸟头上,将其定格——这也算是某种幻象,都是由地脉的杂秽和元素驱动的,强度很低,控制起来并不难。

“尽管并不想在你死后还对你动手,但是这毕竟只是狂暴的执念,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钟忆喃喃道,指尖骤然放出了灰白色的光。

他利用从渊下宫那里学来的技巧,扭转了元素流的规律,在同一时刻完成了元素力到光界力、光界力到元素力的两次转换,令雷鸟的执念失去了可以控制的雷元素粒子。

其实以鹤观的环境来说,光界力很难在不转化成元素力的情况下单独存在,但对钟忆来说,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无非是要多消耗一些体力和精神罢了。

很快,执念化作的幻影双眼猩红,对着钟忆不甘地鸣叫了几声,才徐徐消散。

“呼……第一处完成了。”钟忆将雷羽再次举起,让栖木恢复了些许生机。

如果没有雾海,鹤观就几乎会是一座死岛,这也未免太过冷清了——他这样想着,便让不再栖息着恶念的栖木再次吸收进雷元素,重新生长起来。

或许在三根栖木都重生以后,鹤观会变成新的样子吧?至少总不能比现在还差了。

……

祭台处,正不断重复着祭祀活动,想要将血祭进行下去的萨满忽然突破了钟忆留下的禁锢,呆滞地抬起头,望向雾海当中。

似是有什么猩红的东西飞来,窜入了他的眼中。

……

钟忆循着味道,找到了第二棵栖木,原模原样地拿出雷羽,借用雷羽和栖木间相同的气息引出栖木中的恶念。

他又抬起左手,欲要在恶念凝聚实体前将其驱散。

然而,那恶念并未向钟忆发起挣扎般的攻击,而是抛弃了一切组成身体的雷元素,转而投入了雾海当中。

离开以前,钟忆分明看见,那恶念的幻影瞪了他一眼。

“……”他沉默了一会,继续将手头的事做完,令第二棵栖木“活”过来。

“是去寻找上一道恶念了吗……?”

……

萨满的神情似乎发生了扭曲,忽地灵动起来。

他挣脱了无尽轮回的重复,从祭台上一跃而下,盘膝坐在空旷的地面上,以不似人可做到的动作陷入了冥想。

远处,一道红芒自雾海中飞来,融进了他。

嗯……或许该叫……[它]?

……

钟忆又找到了第三棵栖木,同之前那样抽走了沾染恶念的雷元素, 而那恶念却也和第二棵栖木中的残余那样,抛却能被其利用的雷元素,飞走了。

钟忆顿时困惑地看向栖木,打开了元素透析。

几经确认之下,他仍旧肯定地认为,栖木之中保存着的,是雷鸟当初在鹤观狂暴后留下的疯狂执念。

数千年的累积下,那恶念被时间磨损削弱,并没有最初雷鸟那般强大的力量。

而也正是因为经受了时间的磨损,它甚至失去了身为元素生物的控制元素的本能。在栖木中保存自我的行为看似成功将恶念的气息延续了下来,但也无疑也是一种对它的禁锢。

——如此禁锢下,它已无法使用随处可见的元素力了,唯有与它同样气息、同样栖息于栖木内的那部分元素力,才是组成它的实体的本质。

也就是说,它同样也只能使用这一部分元素力——既然眼前有钟忆这个威胁到它的继续存在的敌人,那么它本不应该抛弃唯一能被它使用的、关联起它的气息的雷元素才对。

如果是想要将恶念集齐,增强实力,可既然失去了能够控制的雷元素,那么它又能有多少力量呢?

钟忆疑惑不解。

在他看来,雷鸟恶念做出的选择是极其愚蠢的,这么做,倒不如安安静静地死在自己手下要更好。

……

萨满结束了冥想,他缓缓站起身,向天空伸手,迎接了最后一道恶念。

突然,祭台附近的幻影被尽数摧毁,他竟借用其他幻象对地脉的沟通,重新凝聚起雷元素,化作了一只巨大的雷鸟。

它以利爪紧扣在祭台之上,周身释放出了无数雷电,一时间令附近乌云密布,骤然起雨。

……

钟忆走着走着,莫名感觉到有雨滴正在向他身上滴落。

可是,那些雨水中为何并不存在水元素呢?

是雾海组成的幻象吗……

他伸出手,摸了摸衣服。

“没有湿的迹象……”

走过山崖的转角,踏上阶梯,祭台再次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

“轰隆——”

就在钟忆即将踏上最后一级阶梯时,天空雷鸣阵阵,突然,一道雷霆破空而来,直接砸在了钟忆身前。

钟忆依旧向前走着,身边闪过一抹灰白的光,那雷霆便迅速消散了,连残留于地面的雷羽都很快被分解。

浑身猩红的雷鸟带着紫红色的雷霆落下,它嘴中吐出的气息仿佛凝成雷云的实体,隐约能听见轰隆的响声。

不知这轰隆声到底是它的鸣叫,还是雷霆的摩擦。

钟忆看了它一眼,扭头又看向了祭台。

祭台并未被摧毁,也就是说,现在已经不是幻象的内容了——并不是血祭在栖木刺激下向后延续、进行到了雷鸟摧毁祭台的时间,而是单纯脱离了“放映”。

可是,这雨为何又是假的呢……

“轰隆隆——轰隆——”

恶念雷鸟见钟忆站那不动,当即吐出数道雷霆,以巨翅挥动,驱使风助雷霆,只瞬息便砸在了钟忆头顶,只是,烟尘散去后,钟忆仍是毫发无伤。

这种力量对钟忆而言已经没有威胁,只需驱散元素力就行了。

只不过,这些变化的源头是什么呢,难道仅仅是雷鸟恶念的集合而产生的变化?

“大哥哥……萨满大人生气了……”

钟忆犹豫之际,白皙的小手再次出现在他身边,揪住了他的衣角。

他看了眼阿瑠,抬起左手压向恶念雷鸟方向,扭头看向阿瑠的幻影。

“那是萨满?”

阿瑠点点头。

似乎是听见了钟忆口中不带情感的询问,恶念雷鸟只以为这是不屑的无视,便召来雷针扎入地面,整个祭台瞬间被雷霆笼罩。

然而,钟忆依旧抬着左手,灰白色的光不断闪过,令每一道劈来的雷霆化为乌有。

恶念雷鸟不懂钟忆这番代表着什么,只是一味地发泄着。

阿瑠再次拉了拉钟忆的衣角:“大哥哥之前说的是真的吗?祭典是错的吗?”

听到这话,钟忆不禁一怔。

——阿瑠的幻影原来并不是单纯的“放映”中的影像,而是阿瑠在没法从祭台的束缚中挣脱的情况下,才无奈只显现了一只手而已。先前一切,阿瑠都知道。

祭典代表着古时的鹤观人对美好明天的寄托,即使祭典是错的,也是在那时候的蒙昧下不得不做的选择。

钟忆于是点点头,又摇摇头:“有对也有错——怎么了,阿瑠是必须要一个答案吗?”

阿瑠倔强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对的,那么大哥哥就不应该破坏祭典;如果是错的,就意味着连选择了被献祭的自己也错了。轮回数千年,他想要一个答案。

——在雾海中的阿瑠,也不过是这样的一抹执念而已。

“要我说的话……”钟忆看了眼由萨满和雷鸟的恶念凝聚成的实体,又回头看向阿瑠,犹豫一番,突然取出雷羽放在阿瑠身上,又将阿瑠朝天边一推,“要我说的话,阿瑠是小孩,不用考虑这些问题。

交给我就好了,阿瑠。”

在阿瑠震惊的眼神中,一道雷光化为小巧的雷鸟,正好托在他身下,带着他远离了雾海。而后,只听一声让万物静籁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