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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月事,多久没来了?”

陈太医这话一出,瞬间让林今絮愣在了原地。

她张了张嘴,尚未开口,就听见旁边的白芷抢先说道:“两月有余了!”

白芷眼睛亮亮的,林今絮先前的月事来的不准,这个月她虽有些意外,但毕竟殿下不在东宫之中。

林今絮也极为安康没有寻过陈太医来问脉。

这事,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林今絮回过神来,反应过来他们二人这是在说什么。

她眸色动了动,默不作声,将目光移到自己的小腹之上。

林今絮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听自己问:“本主可是…有了身子?”

陈太医的面上满是喜气洋洋,他收起方才搭在林今絮手腕之上的帕子,起身报喜。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主子这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林今絮听着陈太医肯定的回答,迟迟的激动这才涌了上来。

她眼中闪过了一抹水色。

竟然真的有了…只是这孩子,怎么偏偏要挑殿下不在的时候来。

林今絮见身边的丫鬟们都一个个面带喜色,便是连腰肢都挺得比方才直了。

只是,松萝却与往常不同,她控制不住手指的颤抖,却还是仔仔细细询问:“那我们家主子如今身子可好?先前陈太医你开的药可会不利于胎儿?还有…”

陈太医听着松萝的话瞬间觉得头都大了。

“停停停,松萝姑娘,一个一个来问。”

怎么前两回见着的风风火火的侍女,如今一下子变了。

沉稳的像是白芷了。

陈太医心里犯嘀咕,瞥了一眼白芷,却见白芷面上满是红润,嘴角压都压不住。

陈太医收回目光,看向林今絮道。

“主子莫要担心,先前给您开的药,都是有利于身子调理的,便是有孕吃了也对胎儿和孕妇无碍。您且放心。”

得到了陈太医的保证,林今絮这才将心放平了一些。

陈太医往日是只顾着殿下一人的,也只忠诚殿下。

林今絮对他十分放心。

她笑了笑,开口说道:“我自是相信陈大人的。”

林今絮看了一眼松萝,她眼睛放着亮光,便是连行事都比先前看着沉稳,像是一下子就长大了。

林今絮吞回了方才想交代白芷去询问陈太医的话。

“今日劳烦了。只是这事,在殿下回来之前,我不想叫其他人知晓。”

陈太医一听林今絮这话,面上也带上了一丝严肃。

东宫之中多年未有子,便是陈太医也知晓怕是其中有什么腌臢之事。

他点头承诺:“放心主子,您有孕一事,出了宝华居,便是谁撬微臣的嘴巴,都不会吐露出半分的。”

林今絮颔首,她自然是信任的。

“松萝,替我去送送陈太医。”

松萝嘴角一扬,却又立马压了下去。

她高声应下:“奴婢遵令!”

她自小与主子一道长大,这第一个孩子,便是拼了她的性命,也绝对不会让小主子受到半分的伤害!

于是,原本以为可以立马打道回府的陈太医,硬生生被松萝拉到了日头都要下山了,才擦了擦汗才走出了东宫。

陈太医心中腹诽。

怎么好好的一个姑娘,问题这么多!

陈太医突然想到了林今絮,心中却稍稍安定了下来。

承徽这一胎,若是不出意外,定是让他管着的。

如今松萝这般小心,陈太医倒是放心了许多。

陈太医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太子府那肆意张扬的牌匾。

按时间来算,太子,也该回来了吧。

京城城外,裴知宴捏了捏自己袖口中藏着的一只簪子。

他抬头,看向护城河,目光沉沉。

此次父皇派他查的,便是这买官赃款的去向。

从京城查到湖州,再查到这小小的兆封县。

裴知宴东奔西走,在太阳底下晒的时候多了,便是连肤色都比先前在东宫时候黑了一些。

裴知宴没有管落在鼻尖的汗。

他转过身,看向压着的囚犯。

裴知宴沉声吩咐:“十人羁押犯人去往大理寺,其余的,随孤入宫复命。”

侍卫齐刷刷地跪下:“微臣遵命!”

裴知宴拉紧缰绳,甩了一鞭,策马往皇宫去。

这一回他将那些藏在树干之中的蛀虫给拔了出来,其中不乏有许昭训的父亲,安南侯。

裴知宴扫了一眼那些罪证,便知晓,许慈欢为何要来求林今絮,想让她劝自己,莫要追究许家的过错了。

裴知宴想到此,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晦暗。

有些账,他不算,不代表父皇不算。

因着事情过多,陛下不仅拉着裴知宴在议事堂聊了一下午,还留了他在宫中用膳。

皇家的父子虽说有血缘相连,却更似君臣。

于是等裴知宴从宫中出来时,抬头看向入目满眼的星光后。

他松了一口气。

而后,抬头,目光灼灼。

他开口,是提醒身后的侍卫,也是跟自己说。

“回东宫。”

夜晚京城中的人少,便是听见外边有阵阵马蹄声,也大多翻了个身便继续沉沉睡下。

没有人把这声音当回事。

除了听见这声音愈发近的东宫。

守门的小厮听着愈来愈响亮的马蹄声,心下一紧。

瞪大了眼睛盯着门口。

心中却不由盘算,应该没有人胆敢来太子府犯事。

等到遥遥看见了裴知宴的马,小厮这才松了一口气,扬声。

“殿下回来啦!”

裴知宴火速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了守门的小厮,步履如风,眨眼之间便不见了踪迹。

等站在了宝华居的门口,裴知宴心中那因着夏日炎热而涌上来的火,才慢慢平息了下来。

他推开门,抬手制止住了外边守夜侍女的请安。

脚步放轻,推开了宝华居内殿的门。

幔帐被风刮起,隔着拨步床不远处的冰已融了大半,整个屋子里充斥着淡淡香气。

裴知宴吸了一口气,心下渐渐柔软。

他转过身,将门关紧,隔绝了屋外的燥热。

幔帐之后,是拨步床。

裴知宴伸手,拉开,一张恬静的芙蓉面一下便撞进了裴知宴的眼中,心里。

裴知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满满热腾了。

月余不见,他,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