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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子沐的带领下,苏向安一家前去祭拜了刘淑兰。

在刘淑兰的墓前,苏向安长跪不起,任凭蔡香兰怎么劝,他也不起来。

蔡香兰见状,拉着苏子雅起身,“我去给你买瓶水吧。”

两人离去,只剩下苏向安和苏子沐两人跪在墓前。

“妈,幺儿不孝,来看您了。”苏向安说着对着墓碑磕了一个头。

“妈,幺儿不孝,连您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不孝啊。”他说着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妈,幺儿做错了,幺儿想您了,妈。”

苏向安最后一个头磕下去时,苏子沐再也忍不住,从一开始的小声啜泣变成嚎啕大哭。

“对不起……”苏子沐断断续续地说道:“对不起小叔叔……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瞒着你的……”

半晌,苏向安擦了眼泪,转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这一定是你奶奶的意思,她始终没有原谅我啊……到最后一刻,她都在怪我。”

“不是的……奶奶早就原谅你了,只是……只是她来不及告诉你……”

苏向安眼睛亮了亮,“她真的原谅我了?”

苏子沐重重地点了点头。

原谅不原谅又有什么关系呢?如今,人已经不在了,又何必让活着的人继续负重前行呢?

兴许是苏子沐的话让他心中好受了些,苏向安慢慢起身。因跪着的时间长,加上关节炎,他几乎快站不起来了。

苏子沐见状,忙起身搀扶起他。

苏向安向她点了头,算是领了她的情。

“奶奶是怎么走的?”苏向安整个人平静了不少。

“入……入室抢劫。”苏子沐怯声说道。

入室抢劫?

苏向安顿感天旋地转,要不是苏子沐扶着他,他怕是早就一头栽下去了。

稍微稳了一下,苏向安颤抖着手握住苏子沐的衣袖,“你说……入室抢劫?”

苏子沐不忍地点了头。

他想过无数的病因,唯一没想到的是,他的母亲竟然死于非命。

“究竟怎么回事,你说给我听!”

苏子沐咬了咬下唇,才说道:“警方给的说法是,歹徒本是入室盗窃,没想到奶奶中途买菜回来,刚好撞见歹徒,歹徒一时起了杀心,就……”

苏向安痛苦地闭上眼睛,他脑中浮现出自己的母亲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人抓住了吗?”

苏子沐紧闭着双唇摇了头,这也是她最不想面对的,好几个月的时间,警方却一点线索也没有。

对于这个结果,苏向安虽内心愤慨,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破案这样专业的事,只能依靠警方。

“如果警方那边有任何消息,麻烦你通知我一声。”苏向安说道。

只是这一声麻烦,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苏子沐愣了一下点了头。

两个人心中都藏着事儿,一个不敢问,一个不忍再提起,只剩沉默。

蔡香兰见他们过来,拿了一瓶水递给苏向安。

苏向安接过水塞给了苏子沐,“回去吧,回去好好生活,我看那小伙子挺在乎你的。”

“小叔叔。”苏子沐握着那瓶水,鼻子一酸,“我……”

苏向安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不怪你。”

苏子沐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蔡香兰白眼往天上翻了翻,又拿出一瓶水递给他,却被他摆手拒绝了。

“子雅。”蔡香兰喊道:“你的演技还要好好提升,多向人家学习,这眼泪说来就来,多让人怜惜啊。”

苏子雅走了过来,“都不是一家人了,还在那哭什么啊,假慈悲。”

“你们俩闭嘴!”苏向安怒目瞪过去,“你们俩的事,还没个交代呢!”

“我们有什么好交代的?”蔡香兰挺起胸脯,“别弄得我们像犯了多大罪一样。”

苏向安扫了一眼两母女,“你们两个明明早就知道了我妈的事,为什么不说?”

“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这样了,说和不说没有区别。你也知道你的身体,我们那是怕你承受不住。”蔡香兰说道。

“好。”苏向安也不反驳,“子雅,那你告诉爸爸,你为什么没毕业就回国了?为什么没有继续学业?”

苏子雅没想到苏向安已经知道自己的事了,一时慌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往蔡香兰身边靠了靠。

蔡香兰将苏子雅护在身后,“没毕业就没毕业吧,有什么了不起的。比尔盖茨还没毕业呢!我们子雅马上就是大明星了,读那破书只是浪费她的光阴,虚度她的年华!”

“蔡香兰!”苏向安大吼一声,“你以前也是人民教师,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你自己看看,你把女儿教成什么样子了?!”

“人民教师?”蔡香兰冷笑,“值多少钱?”

苏向安:“???”

“你就看看你自己,兢兢业业这么些年,就混了个学科带头人,有好的学校来挖你,你还不去,你就这么安心在那当一辈子穷酸书生?”

苏向安不敢相信地看向蔡香兰,穷酸书生四个字深深刺痛了他的灵魂。

蔡香兰咬了咬牙,“你知道有多少人在你背后指指点点吗?你别把教书育人说得多么高尚,现在是一切往钱看的时代,你没有钱,没有人会看得起你!”

“妈。”苏子雅拉了拉蔡香兰,想阻止她。

蔡香兰甩开她的手,“女儿马上就是大明星了,到时候,她一天挣的钱,比你我一辈子几辈子都要多,这有什么不好的?”

“你把她当什么?”苏向安声音透着绝望,“摇钱树吗?还是满足你虚荣心的工具?你看看子雅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什么样子?”蔡香兰冷笑,“最好的样子。你不懂。”

“我不懂?我是不懂你的那套。但我知道一个人徒有其表,心中无墨,是走不远的。就算他最后成功了,他也是一个毫无内涵,心中贫瘠的草包!”

“苏向安!”蔡香兰抬手指了指他又放下,“算了,你这人冥顽不灵。你就守着你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女过吧,子雅的事,你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