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蒋雯，你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吗？”
蒋雯正在压腿，脑子里闪过上午在教室里听见林雅尔转学的消息，想起前些天看见她那破碎的眼神，谁知那一次再见却是再也不见呢？
她当时正在气头上，态度不冷不淡的，并没有说原谅她的话，早知今日，蒋雯会早点告诉她，她原谅她了。
至少不让林雅尔带着愧疚而走。
周明月气冲冲地冲到蒋雯面前，双手抱胸，下巴扬了扬，“我可没有让你放水，《天鹅湖》的表演资格我会自己争取。”
“你拿出你往日的水平来，不然你就是看不起我。”
蒋雯意识回笼，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一整套放松运动做完之后，将架在栏杆上的腿放下，身体站直，“你想多了，没有看不起你。”
周明月见她眼神不似作假，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
赵老师从舞蹈室外面走过来，见已经换好日常衣服的蒋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她开口叫住她，“蒋雯，你跟我来休息室一趟，我有事要交代你。”
蒋雯点了点头，在众人的注目下，出了舞蹈室。
舞蹈室一群人面面相觑，她们纷纷看向站在那里喝水的周明月。
一个女生问身边的胡娜，“你和周明月怎么了，吵架了？”
胡娜见周明月一个人在那，故作委屈，“我跟蒋雯起了争执，明月她就不想跟我做朋友了。”
女生见胡娜这委委屈屈的样子，她平常就看不惯周明月的作风，“也就你愿意跟她做朋友，结果你真心对她，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
女生继续道：“周明月叫的再厉害又怎么样，但还不是比不过蒋雯这个关系户，她的后台硬着呢。”
胡娜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但面上装的可怜，“别这么说，大家都是靠实力的。”
毕竟这个消息可是她间接散布的，她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女生更加同情她了，抬起手点了点她的胳膊，“就你单纯，心眼抬高一点吧，蒋雯的背景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周明月，呵，斗不过她。”
胡娜见周明月看过来，有一瞬的心悸，她拉了拉女生，小声道：“别说了，等会明月会生气的。”
女生自然知道，周明月再怎么样也是个千金小姐，她只是个普通人，这样的人惹不起。
-
蒋雯跟赵老师聊完天后，就从休息室里面出来，去上了个厕所。
她站在洗手间，挤了消毒液涂在手上，放在水龙头下冲洗着，刚才赵老师跟她说的话又在她眼前划过。
无非就是跟她坦白了，《天鹅湖》这个角色一定是她的，这里面有她母亲的插入，她是知道的。
但蒋雯拒绝了，她想靠自己的实力，而不是所谓的关系。
赵老师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想到什么，但最终却化为一句话，“小雯，你马上也是个成年人了，决定权在你。”
“但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阿姨都相信你。”
蒋雯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就已经预料到她母亲会是什么反应，但她不想再依靠任何人，她只想靠她自己。
蒋雯洗完手后，拿了张纸巾将手指擦拭干净，就朝外面走去。
练完舞蹈后，舞蹈室的学员走的都差不多了，机构大厅内空空荡荡，格外安静。
蒋雯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提袋忘记拿了，于是调转方向朝舞蹈室走去。
即将走到门口时，却突然传来一阵打骂声，她的脚步一顿。
视线落在舞蹈室里面，一个身影背对着她，另外一个身着华丽的妇人站在女生面前，抬起手往女生身上使劲打。
“我跟你们舞蹈老师聊过了，她说《天鹅湖》的候选名单已经内定了，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周明月咬着牙，脑袋低垂着，没有反驳一句话，任由女人打。
周明月妈妈见她这副样子就来气，“我从小花那么多钱培养你，给你镀金，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连参演舞剧的资格都拿不下？你知道它的含金量有多高吗？”
“老娘的牛皮已经吹出去了，你是想让我的脸给丢尽吗？”
周明月脑袋抬起来，眼里含着泪，却没掉出来，“那也是您自己说的，我没让您说。”
女人气昏了头，见她还敢反驳自己，直接抬起手掌就要往她的脸上招呼，却又在即将碰到她脸上的那一刻停下。
周明月一点都不屈服，直接抬起她的手，自己主动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挥，“您打啊，反正又不是没打过。”
女人抬起另一只手，直接一巴掌挥了过去，“老娘当初就不应该生出你，一点都比不过那个前妻的女儿。”
“真是个窝囊废。”
女人打完这一巴掌后，直接就朝舞蹈室外面走去，正巧撞见站在门口的蒋雯。
蒋雯尴尬得很，进去也不是，退也不是，哪只女人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就直接气势汹汹地走人了。
一点都没把人放在眼里。
周明月跟站在舞蹈室门口的蒋雯对视上，眼里的泪花被她强制性压下，“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她的眼角红红的，下巴高抬着，身上的舞蹈服还没有换，气势却如公主一般，十分高傲。
其实蒋雯知道周明月表面上看上去似乎对什么都不屑一顾。
但她有一次无意间看见舞蹈室的学员已经走光了，有一个女生对着落地镜，一遍一遍纠正自己的动作。
不断地摔倒，又不断地爬起来。
很难想象吧，娇贵如公主般的周明月，私下有这么一面。
这就是周明月每每在蒋雯面前作妖，但心里却并不讨厌她的原因。
蒋雯对于她这脑回路，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首先回答她这么一句，“放心不是来看你笑话的。”
“那你是在干什么的？”周明月突然想到她妈妈刚才说的话，又想起蒋雯离开前被赵老师叫去休息室，她眼神晦暗了不少，语气很轻，“恭喜你啊，已经被内定为候选人了。”
“没有内定。”
周明月闻言，猛地一抬头，眼神透着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蒋雯靠近她，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眼睛与她对视着，一字一顿道：“我说，没有内定，我们是公平竞争的关系。”
周明月直直地看着她，有些傻眼，半天没有伸手接过蒋雯的纸巾。
蒋雯抬起她的手，将纸巾放在她的手心，“别低头，皇冠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