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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昱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只是看见妹妹像过去和她打个招呼,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让你受委屈了。”

柳晗昱刚跑完一圈,宁凌雪就上前扶着。

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可怜。

以往,柳晗昱早就心疼了,但他刚丢了个大人,又想着萧景迁的那几句话,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

“雪儿,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将瑶光推下悬崖。”

当时那事儿他也听说了,瑶光和宁凌雪上山祈福,宁凌雪坠下悬崖,他为此伤心难过了许久,后来说传出消息,说她没死,只是疯了,柳晗昱才松了口气。

只觉得是她运气好,死里逃生。

后来他还去探望过她,见她实在疯得彻底还有些惋惜。

他虽然喜欢她,但一个疯子,着实不讨喜。

本以为两人的缘分就此尽了,却没想到一个多月后,她忽然好了,又恢复了从前那个温柔婉约的模样,对自己也不似以前那么疏远,柳晗昱欣喜不已,也没多想当初那件事儿。

今日被萧景迁提及,他虽然不愿相信自己心中圣洁善良的雪儿会做出这种事儿,但萧景迁也不是会随意诬陷人的性子。

空口无凭,他也不会胡说。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宁凌雪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晗昱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泪水在眼眶打转,轻咬下唇。

柳晗昱立刻心疼了,但还有些犹豫,宁凌雪眼底一暗,抽泣了一声,道:“罢了,你要是不信就算了。”

“既然你是这么看我的,我也不强求,回去之后你就休了我吧,能和你有这几日的夫妻缘分我已经很开心了,就当是我们夫妻缘浅吧。”

柳晗昱一下就慌了。

忙出声安慰,“雪儿别生气,是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听信谣言。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知道你一向是最善良的,都是我的错……”

将宁凌雪搂在怀里,任由她的泪水浸透自己的衣衫。

宁凌雪苍白的手小心地揪住他的衣摆,低声啜泣,藏在衣襟下的脸上却并无多少悲伤,反倒是十足的怨恨。

怀疑就像碎裂了的玉镯,哪怕再高明的工匠也只能遮挡裂痕,却无法将它完全消弭,只等哪一日在外力的冲击下,再次碎裂。

……

萧景迁接瑶光回了宫。

再次见到萧景迁,李若薇面色如常,欢喜地送别了两人,还约定下次和瑶光继续比试,好似真的已经放弃了对萧景迁的感情。

回去的路上,瑶光揶揄萧景迁,说他减了魅力,才让人家不喜欢他了。

“自然是比不得夫人有魅力。”

两人共乘一骑,萧景迁的手穿过她的腰侧,一手揽着她的腰肢,一手牵着缰绳,闻言揽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

“我记得,小时候夫人就和柳云黎走得近。”

毛茸茸的脑袋贴着耳侧,低声磁性的嗓音略带沙哑,语气低沉危险,让瑶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听他酸溜溜道:“也是,毕竟你们同岁,聊得开。见面也比我多,青梅竹马的。即便这么多年没见了,还惦记着人家的腿,还亲自给他治腿,这份情谊,自然是别人比不了的。”

瑶光鼓了鼓腮帮子。

“你要不要这么酸啊?都跟你说了那只是看病。”

“就要!我不能拦着,还不许我醋两声?”

成婚后,萧景迁愈发不掩饰自己对瑶光的感情,她本来就感情上缺根弦,自己要是再含蓄点儿,这榆木脑子几时才能开窍啊?

瑶光无语,觉得他跟个孩子似的。

“行行行,你继续醋着吧。”

萧景迁更气了,张嘴一口咬再瑶光的耳朵上,瑶光“哎呀”了一声,又伸着舌头舔了舔伤处。

他咬地其实并不重,连个牙印都没留下。

但瑶光还是捂着自己的耳朵,瞪了他一眼,警告地不许他再碰自己,萧景迁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没再动她的耳朵,只将人往自己怀里更揽了揽。

占有欲十足。

瑶光没意识到自己对萧景迁的动手动脚有多纵容,轻轻动了动身子,选了个舒适的位子靠着,也没挣扎。

萧景迁咧着嘴满意地笑了,像是一只的得偿所愿的大猫。

瑶光说回了李若薇。

说起她和林天赐的糊涂账,只觉得一阵头疼,萧景迁怀里搂着瑶光,心满意足,也有了与她闲聊的心思。

听她说林天赐和李若薇、孟娟的感情,给出了半实质性的建议。

“我倒觉得,李若薇说的也没错,天命难违,但她既然有这个勇气觉得自己能胜天,不如让她试试,成功了自然好,若是失败了,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可她说不定会受伤。”

“你怎知现在要她放弃,她就不会受伤?”

瑶光沉默了。

也是,她现在对大哥正是喜欢的时候,因为一句天命就放弃,不仅会受伤,还会不甘,倒不如由着他们去。

只是这种看着命运无情玩弄,而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

第二阶段的治疗以药浴为主。

第一阶段主要是将他体内的毒素逼出,但只逼出了大半,还有一些因为时间久远,残留在体内,想要逼出不是那么容易,因此这一阶段的药浴会更具刺激性。

原本已经习惯了药浴的柳云黎在跨入药桶的时候,疼得险些跳出来。

他的腿现在已经能稍稍感觉到刺痛的感觉。

一跨入药桶,就感觉小腿像是被无数根针扎了一样,一直刺进了骨头里,一张俊脸紧紧皱在一起。

柳浮生心疼地一边给他擦额头的汗,一边宽慰,“别怕,哥在呢,再稍微忍忍,很快就过去了。等你腿治好了,哥带你出去玩儿,你不是很想去骑马吗,到时候哥陪你去骑马。”

柳云黎远没有他想的那般脆弱。

在轮椅上坐了那么久,他比任何人都期待能站起来。

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他也不会放弃的。

这么着持续了三天,每天的药一天比一天刺激,但柳云黎还是坚持了下来,最后一天的时候,柳云黎从木桶里出来,已经能坚持着自己站着了。

虽然双腿依旧颤抖,也不能站立太久,但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柳浮生和苏乔几乎热泪盈眶。

而这三天内,京城内,一个流言悄无声息地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