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沙蜃是一种怪异的生物,孽气所化,性如饕餮,贪吃贪杀,与归阳肉芙蓉共生共荣。
沙蜃食血肉之物,归阳肉芙蓉则以沙蜃过腹之物营生;沙蜃会取食成熟的归阳肉芙蓉来异化身骨,吐气成幻影,以吸引各种血肉生物前来,沙蜃则捕而食之,其过腹之物中的归阳肉芙蓉种子,排出后则继续萌发生长……
“快跑!”蟒纹脸大喊。
眼看小匪就要遭遇不测,蟒纹脸反应敏捷,拔枪对着黑影“砰”就是一击,那黑影吃痛,猛地收身,小匪趁机脱身而逃。
稍一停顿,那黑影又冲过来,众人纷纷开灯照去,那黑影却对着强光猛地挺起了身子,这样它的怪异面目就一览无余了。
一个巨大圆桶般的身子黑乎乎的,背上密密地披着断甲鳞片,两侧则各是一排棱角,腹下红色的短足如波浪般地频频律动,似有千条万条。最上面便是一个斗篷似的大脑袋,口大赛盆,尖牙利齿密布其间,在口两边,各有一对弯曲的辅足交错抖动着,就两对尖利码钩刃……
大家都惊呆了。
“开火!”蟒纹脸下令。
“砰、砰、砰…”几把短枪刹时密集向沙蜃脑袋上射去,偶尔有子弹打在甲片上,竟然迸出电光火花!
归海萧就和塔娃还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让他们消耗吧,万不得已,自己才不动手呢。
那沙蜃一边挣扎,一边试图攻击。由于沙蜃大部分人时间生活在阴暗中,视力严重退化,几乎只靠声音、气味辨位,在强烈灯光及嘈杂声的笼罩下,它很难确定目标。
一阵猛烈攻击后,那沙蜃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血水四溅,众匪躲闪不及,直污了一身,顿觉腥臭无比。接着一股浊气飞腾而起,时而聚拢,时而分散,但最终还是慢慢四下消失了。
“妈的,真倒霉!我们也得了大半袋子归阳肉芙蓉不是,也算不枉此行了!”蟒纹脸辩解道。
归海萧和塔娃还是保持冷静。
蟒纹脸却转身对归海萧埋怨开了:“萧兄弟,你咋没出手啊,一直躲在后面!”
归海萧萧马上接口:“你们都在前面围着,我也插不上手啊。再说了,我这家伙什儿一抡,那是火花闪电、开天辟地啊,你也见过了,弄不好会误伤了身边兄弟的!”
蟒纹脸怨气未消,“哼”了一声转头不说话了。
“各位老大,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你想这里不会就只有这一条沙蜃吧?”归海萧提醒。
“嗯,这倒是个理儿!”蟒纹脸也怯了。
话音未落,黑暗处又一条黑影窜出,张口咬住一个小匪。一声惨叫未尽,那小匪就被直接吞下肚去了,很快有急促的闷叫声从沙蜃腹中传出,慢慢就没动静了。
真是惊骇万分!
紧接着黑暗处“呼呼”声大起,几条巨大的黑影争相突现——血腥的味道引来了更多的沙蜃!
众人用灯一照,只见那些沙蜃的千条腹足急速交替摆动,整个粗长的身体就像在平静的水面上游动,平稳而疾驰。眨眼间,几张血盆大口已迎面而来,嘴边两对锋利的勾刺腕足剧烈地一张一合,发出“啪啪”的声响,同时一股腥臭之气随之扑鼻而来…
一条沙蜃尚需消耗许多子弹,现在这么多一哄而上,仅仅用几把手枪是应付不了的。
“还等什么,快跑吧!”归海萧拉着塔娃,转身就走。
归海萧明白的很,他现在仅仅是想了解了解地下洞室内的情况,不值得消耗武器能量,更不值得以身犯险,大不了拔身走人。
众匪徒见状,更是惊慌,纷纷扭腿就跑,那些沙蜃一路闷吼,一路喷射着烟雾紧追不舍。
奔行中,洞内光线渐渐放亮,前面就是机器群了,强烈的灯光已照了过来。
众人不敢停顿,只顾躬身急行,慢慢地就听不到动静了,匆匆间回头一看,那群沙蜃已退缩而去。
沙蜃惧怕炫目的光线,还是机器微振的频率让它们不适应?大家都迷惑不解。
“妈的,差点全完蛋!”蟒纹脸惊魂未定,满头大汗。
“看来吃掉阿四的也是这东西了!”阿二咧着嘴急促地喘息着。
“那肯定是了!”蟒纹脸说,然后他忽然问道,“归阳肉芙蓉呢?”
“背来了,老大!”一个小匪提了一下袋子。
“嗯,收好吧!”
归海萧和塔娃没作声,他们自然也是一路紧张。
“老大!”阿三忽然插了句:“下一步我们上哪儿去?”
“怎么,怕了?老子说过,‘富贵险中求’,还没找到财宝,我是不会后退的!”蟒纹脸紧绷着表情。
“没有没有”,阿三急忙分辩道,“我们听老大的!”
“对,我们听老大的!”众匪纷纷表态。
“好,这才是好兄弟。好,稍做休息,等候命令!”
这时归海萧慢悠悠地插话了:“老大,我有一事不明!”
“萧兄弟请讲!”蟒纹脸回应道。
“从一开始,你就口口声声说这城里有财宝,你怎么那么确定?”归海萧疑惑地问。
“哈哈哈……”蟒纹脸大笑一声说,“不错,我故意说有财宝可寻,众兄弟才能死心塌地;更重要的是,这地方确确实实有千年宝物!”
“你怎么那么有把握?”塔娃追问道。
这时众匪纷纷靠前,瞪着大眼等着老大往下讲。
“哈哈哈哈,奶奶的,财宝的诱惑力就是大,是吧?好,我也不再隐瞒了——我就给大家讲一下!”蟒纹脸顿了一下,开始讲了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这里还是千里沃野,水草丰美、牛羊成群。在部落首领带领下,百姓们安居乐业,世世代代在此繁衍生息。
忽然有一天,一支庞大的游牧部落从天而降,土着首领仁厚,许以让出部分土地以安置外来部落,而外来部落贪心不足,欲想杀光所有土居,侵吞整片良田沃土,于是双方开战。
土着部落与世无争,人心善良,不善征战。而外来部落如虎狼之师,善骑射,弯刀嗜血,屡屡侵犯骚扰。
土着首领就带领大家,日夜修建城池,又请高人设置阵法。每当外来部落侵犯,就让全部百姓、牛羊、粮草尽数入城。
外来部落数次抢掠不成,就疯狂攻城。不久城内出叛,城池陷落,敌人尽数入内,并开始抢掠屠城……后来就像萧兄弟分析的那样,首领启动‘天地永恒’式的绝杀大阵,与敌人同归于尽了!”
讲到这里,蟒纹脸忽然停顿了一下,脸上好像有一丝的忧伤。
“怎么不讲了,老大?还没有提到财宝的事啊?”阿二急切地问,众匪也跟着附和。
“妈的,老子不急,你们急什么!”蟒纹脸一声怒斥过后,又开始缓缓讲起来,“在城池陷落前夕,大量财宝无法转移,首领就把它藏在了中区城堡下面。又挑选了一批青年男女,连夜偷偷出城,出城前把藏宝的位置告诉他们,以图他们日后重整旗鼓。
可惜,埋藏财宝的风声走漏,这些逃出的青年男女受到不同力量的追杀,大都死去,但他们至死不承认有埋财宝一事。剩下几个的男女隐姓埋名,根本就不敢暴露身份了。
年复一年,沧海桑田,芳草萋萋变成了茫茫的戈壁滩,当年的城池也已埋没,只剩下千年的传说……”
当蟒纹脸讲到这里时,归海萧若有所悟地“嗯”了一声,塔娃也点了点头。
蟒纹脸看了一眼归海萧:“萧兄弟也许猜到什么了,是吧?——不错,千年前的知情者,至今天就剩下一个人,他就是千年古城的守护者——戈壁判官!”
众人大惊。
“老大,原来你就是原土着部落的后人!”阿二及一帮匪众瞪大了眼睛。
“不错,我年年守候,日日探寻,今日终得良机,天不负我也!”蟒纹脸大声感叹。随后他语气骤变:“时间不早了,立马动身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