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真好,果儿送三郎出了崇文殿,阳光照在了宫殿的琉璃瓦上,闪着金光,风里暖中带着清寒,果儿刚出来,不禁拢了拢披肩。
“果儿,你回去吧,别冻着。”三郎心疼地看着她。
“就不。我送送你,你要是怕我冷,把你披风给我穿啦!”她好像是故意的。
“嗯。”他毫不犹豫地解下披风,披在了她的肩上,并且帮她认真地系上带子。
她乖乖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忽然感觉好温暖,他好体贴。她想让这一刻永远的静止下来,因为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幸福就是这样:既简单又完美。
“呵呵,怎么了?”三郎见她傻傻的,不禁问。
“额。没什么,没什么……三哥哥,我的眼里迷了沙子。”她以此来掩饰湿润的眼眶。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三郎急切地捧起她花儿一样的脸庞,用手指轻轻地拨开她长长的睫毛。她的眼泪出来了,鼻子一酸,开始啜泣。
“别动,别动,就好就好!”他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认真帮她挑出眼睛里的沙子。
“嗯嗯!”
“乖啊!别动……”他拨开她娇嫩的眼皮,冲着眼角轻轻地吹。
她真的一动不动!
“有没有好点?”看着她红红的眼睛,他怜惜地问。
“好多了,额,好多了!”睁开眼,看着他认真而焦急的样子,她不住地点头。
“嗯,那就好,那就好。”他的手还没有放下,一直捧着她的脸。
这是一张绝美的脸庞,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
“唉,想什么呢,她可是自己的堂妹。”三郎想到这里,不由得在心里嘲笑自己。
而她还是温顺的像个羔羊!
“果儿,你过的好吗?”片刻的宁静之后,他轻轻地放开手,转移话题。
“不好,不如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快乐。”她委屈的样子也是那么迷人。
“可是,我们总归要长大啊!”他们并肩走着,享受着阳光。
“我不想长大,长大就看不见哥哥了。”
“别傻了,我们都长大了,妹妹的孩子几岁了?”
“刚刚两岁,哥哥呢?”
“我还没,打算要呢……等等吧!再说。”
“妹妹已经是个做母亲的人了,以后可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来,送给我的外甥的。”
他解下了腰间的玉佩,拉起她的手,把它放在她的掌心,然后轻轻地合上,她注视着他,双眼充满深情。
“临走前,我会去看看仙蕙姐姐的。”她没有想到他会说起这个话题。
“你还是不要去了,免得伤心……”她劝阻他。
“没事,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就要去面对,活着未必好,死了也未必不是一种解脱。”他忽然说了一句连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话。
“不,哥哥,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她忽然紧紧地抱着他。
她可以把头放在他的肩膀,而他稍微一低头,嘴唇刚好可以接触到她的额头,这好像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最萌的身高差。可是他不能,毕竟有着血缘呢。
“好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他拍了拍她的后背,劝她。
“哥哥,我不该结婚,我后悔自己做了傻事。”她忽然说了一句谁都没有告诉的心里话。
“他对你不好?”
“不是,那不是我想要的婚姻……”
他似乎明白了几分,此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比她要幸运。
“不要想的太多,要学会快乐地活着,不为谁!只为了你自己。”
他好像是一个哲学家,是啊?一个女孩子正值如花似玉的年华,他怕她会想不开。
今天是果儿最温柔的一天,也许只有他能够降服她,今天的果儿在三郎面前展现的是她的另一面,一改平时的飞扬跋扈,娇惯任性。从东宫出来,三郎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宫里也不是人待的地方,出了应天门,他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因为这里有他太多的伤心事,这一次的接触,让他不禁感慨万千。
第二天,他起的很早,沿着洛水南岸来到了城西约莫十五公里的小镇上,永泰郡主的墓地就在这个镇子的东北角。
其实只是一个临时的墓葬,在一片凄凉的枯草中,一个用石头修葺的坟头,一块简单的大理石碑,上面刻着:永泰郡主之墓。
看着这个临山背水的地方,三郎顿感无比的哀伤,小顺子找了一块石头,他坐在坟前,小顺开始烧纸钱,风很大,总是把刚刚燃起的火焰吹灭。
他沉思着往事,仙蕙比他大两岁,童年时期,她在房州跟着太子李显居无定所,还总是饱受着各种暗藏的凶险。在她寻找到了真正的爱情之后,只过了两年短暂的幸福生活,就这样早夭了。
记得她刚回东都的时候,他们经常在一起玩耍,在宫里的各个角落。
他们一起抓蛐蛐,一起跳房子,可是少女的心思是最难以捉摸的,她居然爱上了魏王武延基,三郎生平最恨武家的人,他们依仗女皇的权利在朝中为所欲为,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可是他最爱的姐姐居然也嫁给了武姓的人,更可气的是嫁到了魏王府。
他们大婚那天,他躲了起来,十三岁的三郎,躲在了宫里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他哭了,哭着哭着,被一个宫女发现了,那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宫女,她走上前,轻轻地摇着他的胳臂说:“怎么了?小哥。”显然她不知道他的身份。
“没什么,想家了。”他撒谎。
“哦,你家是哪里的啊?”宫女关心地问,好像同是天涯沦落人。
“长安。”
“哦,好地方,我是洛阳人。”
他这才抬起头,看着这个宫女,不高的个头,身材匀称,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却好像会说话。
“来,我带你去个地方。”她的唇好性感,鲜红的唇和白雪一样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把他带到了一个卧房,这是一个单间。他好奇的四下里打量,心里嘀咕着:“这是她住的地方?反正现在也没人管我,就在这里待一会好了。”
“我饿。”他对她说。
“我看出来了,小东西。”她好像早有准备。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馒头。
“吃吧!我刚刚从厨房拿的,还热乎呢。”
“嗯!”他从来没有吃过那么香的馒头,比什么肉都香,看来真的饿极了。
“你叫什么?”
“阿瞒。”
“几岁了?”
“十三……”
“哦,我十六,大你三岁,你应该叫我姐姐。”
“我不叫,你不是我姐姐。”
“额,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
“我姐姐今天出嫁了,我不开心,谁要你做我姐姐。”他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哈哈哈,你真好玩,姐姐出嫁是应该的啊!说明她长大了,你长大……哦,你不能……。”她看了看他,摇摇头,没有把刚才的话题进行下去。
“你说什么?”他好像没有听懂。
“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宫?”
“我,刚进的宫。”他又在骗她。
“新来的啊!来,姐姐问你,为什么进宫啊?”
“不知道,糊里糊涂就进了呗。”
“呵呵!看来你是被人给买进来的。”她更加的可怜他了。
“那你住哪儿啊?”
“那。”他手一指——东宫,她以为是隔壁的院子,就没有多问。
“那一晚,他就睡在她的房里,这是个安静的处所,没有外人来,她呢!一个宫女,也没有人去关心问候什么。
在她的心目中,是救了一个不开心的小太监,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在这种地方,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是。他并不是小太监啊!令人尴尬的是,她当他是。
夜深了,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在地上铺了张席子,她睡地上,让他睡床上,一切安排妥当,她到外间去洗澡。
“小弟弟,帮我拿一下皂角。”随着一阵水流哗啦啦的声音,她忽然叫他。
“哦。”他没有犹豫,只以为她要洗衣服。
当他掀开门帘,借着微弱的烛光,看见她居然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他连忙退了回来,“怎么了?害羞啊!”她继续催他。
“嗯。”他应了一声,
“我都不害羞,你还害什么羞啊!”她心想,你已经是个不男不女的人了,让你看了又如何,所以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快拿来。”她命令道。
好奇心战胜了害羞的心情,他知道她把他当做太监了,干脆自己就做一回太监吧!他硬着头皮出去,大大方方的把皂角递给了她,她转过脸来,一个女孩子成熟的身体,在他眼前晃动,目光之处,他的心汹涌澎湃。
他见过第一个女人的胸当然是母亲,那时候他太小,没有什么印象,跟着姨娘的那段时光中,他从童年到少年,最熟悉她的体香,可是对于她的身体,他还是没有太多的印象,即使有也和今晚的不同啊!他已经十三岁了,正值一个男孩子刚刚发育的年龄,怎么经得起这般的诱惑。
“姐姐,我去了。”他觉得脸红得厉害,连忙想退下。
“额,别走,帮我擦擦背吧?”她居然得寸进尺。
“我不会。”
“唉,我教你。”这个宫女是不是太寂寞了。
就这样,他的手裹着布,在她的身上擦来擦去,从她的颈到腰,到她摸不到的臀部。这一切对于他是一种煎熬,好不容易结束了,他逃也似的跳进里屋,裹着被子蒙住头,再也不出来了。
可是那个宫女却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在父王找到他的第二天,那个宫女就无缘无故地消失了,他好多次试图打听她的下落,可是一直都毫无音讯。
一个宫中的老妈子说:“公子啊!您不要担心,她已经被遣送回家了,您为我们这些下人,还惦记着,真是好人呐!”
他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但愿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