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立刻搭腔道:“是啊,让当家的去吧,我一个人收拾一下罢了,忙的过来。”
“也好,我带你去看看吧。”周柠说完,带着阮娘一家去了工场。
笑笑其实性子比较活泼,一直追着周柠玩。
阮娘佯装生气道:“笑笑,娘要和阿柠姐姐干正事呢,你自己玩去吧。”
笑笑也没有失落,只是点点头,就要自己去玩。
“唉,笑笑,在这周边玩,别走远了。”周柠嘱咐了一下,便由着笑笑去玩了。
这年头,没有比人更不值钱的了,不会有偷小孩的,笑笑在这周边玩安全得很。
笑笑自己摸摸这摸摸那,不过这的树都干枯了,草也是干黄干黄的,笑笑自己玩的没意思了,就要回去了。
要回去的笑笑才发觉已经离工场很远了,走不回去。
“咯吱——”
笑笑回头看,只见一个外形干枯的小孩子看着她,那孩子看不出性别和年龄,双眼因为面部的凹陷而显得格外的大。
那孩子发出了嘶哑难听的声音:“你找不到家了吗?”
尽管笑笑有些害怕,但还是乖乖地点了头。
“那要不,我帮你吧。”孩子艰难地说出来。
笑笑下意识地摇摇头,就要跑。
这人看着不像好人,好想跑。
可刚后退两步,笑笑就感觉自己撞到了人,回头一看,是一堆人,依旧是外形枯瘦,瘦的只剩下了一把骨头,好好的人却生生地像骷髅一样。
“爹,她迷路了。”那小孩说道。
袁尚虽然也瘦的离谱,一双眼睛却有神,看起来是个精明的人。
他点点头,看向笑笑,说道:“你自己能回去吗?”
笑笑想摇头,可想到平日里阮娘告诉她做人要诚实,便诚实地摇摇头。
袁尚没什么情绪波动,只说道:“你指个方向,我带你回家。”
说完,袁尚跟族里的人说道:“你们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带着孩子回家,没准她父母能施舍点粮食。”
族里的人没有不应的,都纷纷地虚弱地应了声,便各自休息了。
袁尚问道:“你家在哪里?”
笑笑犹豫了一会,只看着袁尚。
袁尚也不生气,淡淡地看着笑笑。
天色渐渐黑了,最终笑笑凭着记忆指了指工场的方向。
袁尚便带着笑笑回了工场。
这么小的孩子,定是跑不远的,只要按照方向多走两步,哪怕回不了家,也应当能碰上相熟的能认得的。
阮娘和周柠收拾屋子就收拾了好久,等到想起来笑笑的时候,袁尚已经带着笑笑找过来了。
“笑——笑笑。”笑笑跑过来,阮娘连忙把笑笑搂在怀里,警惕地看着袁尚。
他会一言不发,然后默默地走开,做好事不留名?
不,袁尚开口解释道:“这孩子走丢了,我把她送回来了。”
阮娘看向笑笑,笑笑心虚地低下头,阮娘便知道袁尚说的是真的了。
阮娘感谢道:“真是谢谢您。”
至于其他的,阮娘有心无力,她们家尚且要靠周柠施舍救助,她是说不出什么给他点吃食的话了。
袁尚阮娘也没有开口给吃的这事,便主动说道:“我也有孩子,就快饿死了,请问您能施舍点吃食吗?”
他也不是不要面子相反,从前他是最要面子的人。
他们族在蒙州本来也算富裕,一场干旱逼得他们家破人亡,不然他也是个有点文化的族长呢,生活滋润着呢。
不过,如今这境况,提自尊,便也是太过不知变通了。
阮娘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好,不过……
阮娘看向笑笑,这是她唯一的女儿,她身子一,向不好,她这一辈子可能只有笑笑一个孩子了。
若是这孩子出点什么事,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了。
阮娘心一横,跑回屋里,拿出半个手掌大的饼子,说道:“大哥,我这也是牙缝里扣出来的,再多的我也拿不出来了。”
袁尚双手接过,却一滴泪也挤不出来了,太缺水了。
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多谢夫人,大恩大德,袁某铭记一辈子。”
说完,便想转身就走,不过转到一半忽然想起来什么,便又多说了一句:“这孩子有些先天不足,若是……若是有条件得好好养着。”
“您是郎中?”阮娘问道。
袁尚谦虚道:“家传的,族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会些,不算什么。”
说完便走了,在这里多待,难免惹得人怀疑。
周柠这才认真地看了眼袁尚,他……会中医?
晚上,周柠问了沈柚家里田地的情况。
沈柚颇为骄傲地说道:“还行,还行,虽然今年实在是旱的不行,但是一亩也能收个四百斤左右,咱家有三十亩地,估摸着能收个一万多斤。”
说到这里,沈柚笑出声来,最让人快乐的事,莫过于明天能有饭吃,饿不死。
“什么时候能收?”周柠问道。
沈柚先答后问:“估摸着还有一个月左右,怎么了,你是有什么用处吗?”
“我还不确定,你等我今晚去探查一下,我再确切地告诉你。”周柠说道。
沈柚站起身来,说道:“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我跟你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不管你去哪,我都要跟你去。”
“行行行,知道了。”周柠便跟沈柚说了下自己的想法。
深夜,周柠便找到了袁尚。
其实很好找,笑笑勉强记得方向,如今树木都光秃秃的,没有遮挡物,最近的月光又很亮,自然容易找到。
只是令周柠没想到的是,袁尚没有休息,而是站在树下,似乎一直等着周柠。
袁尚与周柠大眼瞪小眼,也不说话。
沈柚最受不了尴尬,干笑了两声,道:“呵呵,今天月亮真大,大家都出来赏月了哈。”
说完,沈柚都想掐死自己,说的这是什么啊。
袁尚说道:“我没有赏月,特地等着您。”
周柠来了兴趣,这人不简单。
“所以,你说说,你等着我干什么?”周柠笑着问道。
袁尚说道:“姑娘应当时看中了我的医术,想要我为姑娘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