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大姐见她越说越过火,赶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嘘了声:“诶呦高婶子,你越说越不像话嘞!人家小姜同志岁数那么小,你可不能把这事儿到处说啊!”
“这可是人家隐私!”
“俺知道俺知道,这不都是女的嘛!讨论讨论怕个啥... ...诶呦,不过你们说,那个小姜同志... ...那细皮嫩肉的能遭得住傅营长么?”
“傅营长那一身肌肉疙瘩哈哈哈哈... ...壮得像头老虎似的... ...”
几位女同志的声音越来越远。
站在树下的傅景川却感觉头脑里面嗡嗡作响。
他也不知是从身体里的哪个角落,陡然烧起一团火,瞬间窜向四肢百骸。
烧得他嗓子眼儿发干,头皮发麻。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脑子里当即便闯出了一个画面。
女孩儿姣好曼妙的身姿,只穿着一条纯白色的吊带棉布裙,她窝在床上,在睡梦中将自己的手搂进怀里。
傅景川粗粝的指尖蓦然一颤,赶紧闭上眼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他这是乱寻思啥呢?
难不成真像那些兔崽子们说的?
憋了太久憋坏了?
姜绾终于洗完了,换上新的衣服提着小包裹走出来。
潮湿乌黑的发丝垂落在鬓边还在隐约往下滴答着水珠子。
她抬眸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黑暗的树下,那个高大雄伟的身姿。
酡红着脸走过去,小声说了句:“傅景川,我好啦。”
“咱们回家吧。”
姜绾猜也猜得到,这男人一定等了自己很久。
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她刚洗了澡,鼻音有点发黏发闷,娇娇软软的。
叫傅景川身体里那团刚要灭的火又再次烧起来。
傅景川眸色暗得比黑夜还沉,转身嗯了声。
抬起腿来就兀自往前走。
“走吧。”
他垂下粗硬漆黑的长睫,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姜绾。
又特地放缓了步伐,怕她跟不上。
回家以后,姜绾觉得累了,烫了个热水澡实在是太舒服了。
她现在只想立刻钻进被子好好的睡上一觉。
傅景川脑子里乱得很,把傅辰还在柴房的事情给忘了。
落下门栓后就去推柴房的门。
推了一下。
没推动。
门栓又在里面被落下了。
他剑眉深蹙,试探着抬起手来敲了敲门。
“... ...辰辰,睡了?”
“... ...没有!”傅辰本来想装作睡着的样子,但是他怕自己啥也不说傅景川会直接回部队去睡!
毕竟他之前基本都在部队睡,很少回家!
这样的话,自己跟小妍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嘛?
部队又不是爸爸的媳妇!
“没睡开门啊,”傅景川站在门口等着。
“不,我今晚要自己睡!我生气着呢,心情不好!”
“... ...”傅景川动了动唇,有些无奈:“辰辰,别闹,妹妹自己睡会害怕的。”
“我才不害怕嘞!”那屋傅小妍蹲在门板后边喊了句:“我不怕,哥哥怕!”
“他... ...”傅小妍皱着眉头仔细想刚才傅辰教她的话:“他说身上还有点没力气,肯定是病还没好利索!”
“哼,我才不管他呢!叫他自己难受死!”
“... ...”
傅景川绷着张脸,紧紧地抿着薄削的唇。
面对再复杂的状况他都没这么头疼过。
两个娃吵了架。
傅辰好像还不舒服,又不回去睡。
他也不放心直接回部队。
那咋办?
傅景川无声地叹了口气,看了看宽敞的院子。
他沉默半晌,决定去厨房找个什么稻草帘子铺在地上睡算了。
傅辰听着院子里没动静了,忍不住有点紧张。
蹑手蹑脚地下了窗,透着门缝往外面瞧。
他怕傅景川又回部队去!
结果却看到傅景川从厨房搬了个稻草帘子出来,准备直接睡地上了!
傅辰心头一急,奶声奶气地喊:“诶呀!爸爸!你咋还睡地上嘞?”
“你去跟姜阿姨睡嘛!人家赵姨就跟高叔叔睡呢!”
“傅辰!”傅景川刚蹲到地上,动作倏然一僵。
耳根子后面蓦然烧起来,皱紧了眉头沉声怒斥了句。
声音发紧,嗓子发干。
主屋的姜绾却将这些都听到了,贝齿咬着下唇犹豫了半晌。
而后长睫颤了颤,冷不丁地把门打开了。
“... ...”
傅景川蹲在地上,强壮雄伟的身姿在月下伏低着。
像只隐藏在山林中危险又充满野性的兽。
他漆黑狭长的凤眸中迎着抹银白的月光,可却被漆黑的眸色迅速吞噬。
“进来睡吧。”
姜绾也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用了多少勇气。
她想起玉兰姐说的那些话,也忍不住觉得有道理。
他们两个都结婚了,总是分居算怎么回事?
可虽说已经想好要攻略他,让自己主动开口说睡在一起这件事实在是太难了。
今晚这情况,也算是个机会吧。
作为媳妇儿,肯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男人睡在院子里。
“... ...”
话是说完了。
姜绾却感觉自己头顶在阵阵冒烟。
挤出那四个字以后,她淡樱色的唇边抿得死紧。
素手扒在门框上,不自觉地收紧,纤细的指腹都开始泛白。
傅景川盯着她看了半晌。
自然也看出了她如今的羞臊和局促。
他胸口的心跳声一声大过一声,却也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要是还拒绝,可就是让人家姑娘没脸了。
算了。
大不了睡沙发。
傅景川缓缓起身,抬腿就朝着姜绾走过来。
他也没说话,喉咙发梗。
进屋以后瞥了眼沙发,然后就兀自躺下了。
“关门吧。”
屋里没什么亮,卧室还好,洒下来些许月光。
只是这个小厅却实在是昏暗。
傅景川的声音在此时也显得异常粗沉沙哑。
姜绾又站在原地顿了会儿,才把门关上了。
她大约看了一眼,只见傅景川那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结实雄壮的身躯,躺在那个只有一米五多点的沙发上实在是憋屈的很。
便不自觉地蹙紧秀眉。
姜绾是挺害羞的,却又忍不住觉得这糙汉是不是有点过于绅士了?
她是他扯了结婚证的媳妇,合法的。
可他宁愿这么憋屈地窝在这个小沙发上,都不跟自己睡吗?
姜绾长睫颤了颤,忽然想起那天自己掉眼泪,让他一下慌了手脚。
便在黑暗中无声勾起唇,紧接着假意呜咽了两声。
“傅景川...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