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意帮姜满满换上了生日宴之前的那天徐应淮带回来的衣服。
是一套英伦风的三件套童装，姜满满穿上之后新奇的不行，站在镜子前臭美了好久。
她专心致志牵着姜满满下楼梯，一时没有注意到客厅的低压气氛。
“爸爸，满满帅不帅？”
姜满满刚从最后一个台阶下来就跑到了徐应淮的腿边，晃着他的胳膊求夸奖。
徐应淮收起那些酸涩悲伤的情绪，勾了勾唇角：“满满真帅！”
姜满满十分的满意这句夸奖，视线又转到了一旁坐着的赵荣华身上。
他对这个奶奶有点记仇，刚才她凶妈咪。
姜满满愤恨的哼了一声，视线转到了另一边。
赵荣华大概对这个小家伙有着最高的容忍度，热脸上赶着去贴对方的冷屁股。
“满满真帅啊！”她面带笑容，语气里都夹杂上了浮夸的惊喜，还是只得到了姜满满的一声“哼”。
多大的容忍度都让她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徐应淮把姜满满抱了起来，率先往外走去。
他路过姜知意的时候，侧身跟她说了一句，声音比平时要大一些，好像怕谁听不到似得：“给满满带上件外套。”
姜知意把备好的外套搭在胳膊上，紧随其后出了门。
到达陆家老宅的时候，在车里大老远就看到了徐老爷子和徐海的身影。
两人站在门前，徐海身后要搀着老爷子，老爷子还把他的胳膊打了下去。
“妈咪，这里是哪呀？”
姜满满在车里睡了足足的一觉，才刚刚睡醒没多久，声音都带着淡淡的鼻音。
“是太爷爷家。”姜知意说完才发现姜满满还不知道太爷爷是什么称呼，她又解释道：“太爷爷就是你爸爸的爷爷。”
姜知意又不是很确认的问他：“满满知道，你的爷爷是你爸爸的谁吗？”
果然姜满满摇了摇头。
姜知意告诉他：“你爷爷是你爸爸的爸爸。”
怕姜满满听起来有些绕，她每每提到他爸爸的时候都指指徐应淮。
姜满满等会看她，等会看她指的地方，小脑袋像个拨浪鼓一样摇来摇去。
徐应淮转头想看他，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抹绿。
姜知意手上戴着他奶奶给孙媳妇的那个翡翠手镯。
那抹艳绿被白皙的手腕衬得愈发艳丽。
徐应淮下车后把姜满满抱了出来，徐昊一步都等不得，走到了车门前。
幸亏徐应淮反应快，要不就抱着儿子撞上了爷爷，今天的第一面就是撞头。
“爷爷，你怎么这么心急。”徐应淮一到老爷子跟前，总是会更鲜活一些。
徐昊今日眼睛里全然没有曾经的“香饽饽”，伸手就要把姜满满接过来。
徐应淮抱着人一躲：“爷爷，他现在可重了，我都快要抱不动了。”
徐昊瞪他一眼，收回了手。
姜知意从另一边走过来，先自己打了个招呼：“爷爷。”
徐昊“哎”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多大的惊喜，一下子孙媳妇、重孙子都有了。
姜知意拽了拽姜满满，让他叫人。
姜满满刚睡醒没多久，脑子还有些延迟，好好的想了一想才想了起来：“太爷爷好，我是满满。”
徐昊高兴的眼睛都隐约有了泪光。
“爷爷，咱们能进去再说吗？”徐应淮好意出声提醒，没有一个人理他。
他迈开步子往前走，徐昊和徐海让开了路。
徐应淮抱着姜满满走在前边，徐海搀着徐昊跟在身后，手一要去搀扶老爷子就被对方打下去。
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双层的哀怨：“满满，我是爷爷，你可是还没有跟我打招呼呢！”
徐应淮的脚步加快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姜知意看着姜满满很快就跟徐昊徐海玩了起来。
整个房间都是祖孙三人的笑声。
中午吃饭的时候格外热闹，徐昊说满满得挨着他，徐海说得挨着他，最后的结果是让姜满满坐在了主位上。
姜知意觉得不合适，小声阻拦，被徐昊立马驳回了。
她无奈只能随他们去了。
倒是徐应淮，看着姜满满一会儿逗逗太爷爷，一会儿逗逗爷爷，他觉得有一些“报仇雪恨”的快感。
之前他一直生活在这个家的最底层，但是现在他的儿子是这个家的最高层。
赵荣华面上带着点幽怨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从今天在祥林雅苑满满控诉玩她凶之后，姜满满没有再给她一个好脸色。
再加上徐应淮跟她说的那些话，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偌大的客厅，只坐着姜知意和赵荣华两个人。
两个人各坐在沙发的一端，安静的气氛和不远处的玩闹区截然不同。
徐昊提前让人准备了好多玩具，姜满满拆一个欢呼一次，徐海就在一旁附和着，那边简直就是三个小孩的狂欢。
姜知意光是看着就不经意的有了笑意。
这才是满满应该享受到的完整的亲情，不仅有妈妈的爱，也有来自爸爸、爷爷、太爷爷以及奶奶的爱。
她并没有剥夺的权利，却让这些爱缺失了两年。
幸好她带着姜满满回来了。
赵荣华看着面带笑意的侧脸，心中摇晃了一天的防线彻底坍塌了。
她从沙发的一端走到了沙发的另一端。
站在了姜知意的面前，声音有些低的问她：“你为什么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