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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站在星河之下,红鸾星跃动,染成他眼中星火,微弱光芒中,夹带着回忆的自嘲。

他还记得她那句——‘今后云月不相逢’。

其实说实话,两人的关系并未僵硬到这种地步,就算性格磨合不成做不了恋人,也应当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他们了解彼此,却不甘让步,友人,是恰好的关系。

可不知为何,如今细细想来,司命觉得很不甘心。

虽说分身下凡的那张脸并没有他本来面目那般好看,但总应该没到那种惹她厌恶的地步吧?

凡俗界有些话本子里不是写了吗?如果男子好看,女子连脾气都生不起来呢。

还是说,两人无法调解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隐瞒呢?

他隐瞒了什么?

容貌、身份、名字、甚至是修为和性格。

他原本是淡漠的性格,可却隐藏成大大咧咧,爱说话不经大脑的直肠子。

原以为这样,便能成为一个很正常且普通的修仙人。

虽说隐瞒情有可原,可何尝不算是一种欺骗呢?

如此这般想着,又免不得连连叹气,手下小仙听了,壮着胆子开口,“神君怎么叹气,是今夜星河不美吗?”

没有云雾遮挡,天界的星河海刹与烟舟长岛一样美不胜收,没有一刻不美。

司命并未回答小仙的话,只顾着自言自语,“罢了,还是得去看看。”

说完,身形一闪,金色光芒收掠而去,顷刻不见踪迹。

独留小仙站在原地,挠了挠头,神君的心思真是犹如海底针,难摸的很呢!

等回到宫殿之后,卧云调动分身,变换容貌,分身来到镜川万镜前,纵身一跃,混入红尘。

气流压迫下,他只觉得一颗心似要蹦出来了。

不知道是下凡引起的气流涌动所致,还是要见到她的激动,只知道等他双脚落地,心还跳得厉害。

征得她原谅之前,最重要的是坦白。

他御剑飞上问仙派的映月峰,如今正遇夕阳垂落,山满浮光,一只仙鹤飞得快,差点撞上他的剑锋。

好在他御剑技术高超,轻松避开,却在即将安全落地之时,正对上她望过来的眼。

他也不知怎么,大脑瞬间空白,甚至忘了自己在御剑,灵力泄掉,他从剑上滚了下来。

一个万分狼狈的出场方式。

在她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瓷月秀眉微蹙,后退两步,脸上有些被打扰到的不快。

她放下手中驱使的符咒,灵力收下,垂眼望着他站起身,“你来做什么?”

一年未见不知所踪,掌门以为卧云去哪儿闭关,只有瓷月知道,他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

他所隐藏起来的秘密,其实瓷月窥见了一方。

是何时呢?

是醉酒后灵力乱飞没有隐藏所以暴露出的真实样貌?是额心一晃而过的淡金神印?

还是……

还是因醉酒所吐露的只言片语?

这些瓷月都看到了,所以知道他的身份并不是寻常修仙者,而是天界之神。

不论他为何来修仙界,他终究要回归,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的。

所以她选择了放手。

思绪收拢,瓷月平静地抬眸望他,等着他给出回复。

卧云花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线平直,有些木木的,“我……我来是想和你说明白一些事。”

“其实我……”

他将自己的所有隐瞒全盘托出,甚至是对他来说,颇为久远的真实姓名,尘域。

自从他被人称作司命神君之后,便未被唤过的名字,而司命神君这四个字,却好似一具挣脱不开的枷锁,让他不能是自己。

瓷月安静地听他交代,表情看似平静,可事实上,她手中的符纸皱了一半儿。

司命神君吗?

她原本以为他是一个小神,却没想到是那样赫赫有名的神仙。

眸光莫名,她唇角绽开一个略带嘲讽的笑,“与我说这些,有什么必要吗?”

“我想同你说,我不是有意瞒你。”他寻找着能够解释的一切词汇,“对于我们的感情,我是真心的。”

“然后呢?”瓷月看着他,“你如今同我解释,是因为觉得良心有愧吗?”

“不是”,他肯定地否认,“不是因为良心有愧,是因为我想……”

他硬着头皮,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想日日相逢,想破镜重圆。”

“日日相逢,破镜重圆?”她重复一遍,尾音上扬着,说不清她什么情绪,“碎掉的镜子,没有复原的可能。”

“除非镜子没有破,或者从未圆过,一开始就是碎的。”

她笑,“我给了你那么多机会解释,可你从未,觉得我很像傻子吗?”

是啊,她给了他那么多机会解释,自从在他醉酒后发现他真实面目的那一天起,她就暗自对自己说。

假如在一年之内,他将他的真实面目告诉她,那她就原谅她。

可她好像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就算是两人关系已至肌肤相亲、亲密无间,他都从未吐露半分。

她是什么?是他下凡随意逗弄的凡人?排解无聊的小生命?

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换不来他一句交心,换不来真心以对吗?

卧云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原来她之所以要分开,并不是因为所谓的性格不合,是因为看穿了他的隐瞒。

“可我也……没有说谎。”

他只是没说,不是欺骗,这两个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瓷月垂眸不去看他,转过身,纤细背影似很脆弱,可他知道,像极了韧竹,宁折不弯。

他自动焊上厚脸皮,不要脸地跟上去,最终在他期期艾艾的目光下,讨到一杯温茶喝。

瓷月冷冷看他,清冷眸光映上烛火,心绪翻涌,明明灭灭。

半晌后,她忽然开口,“你真的知道,你错哪儿了吗?”

“真的知道了,我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求阿月原谅我。”

他挑好听话说。

“哦。”

她打了个哈欠,春困秋乏,好似灵力满身也不例外,“我怎知你诚不诚心?”

“我若不诚心,便生出心魔,天道抛弃,永世不为神。”

金色灵力笼罩长指之间,他发了心魔誓。

瓷月略觉有趣地瞧着他,隔着烛台之上幽幽火光,音调上挑,“既然如此,便留下来给我跑腿吧。”

“西风楼梅花羹,香满楼奶茶和炸鸡,我现在就想吃。”

卧云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称得上“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笑。

他应和,“是,我这就去。”

纵使生而为神,只能有怜悯心。

可我愿为你红尘绕身,相伴身侧,成全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