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小心!”
老人袒露出黄牙的诡异笑容令人心惊,除周科外的其余人霎时站起,纷纷摆出战斗架势。
“时间到了,贫僧要喝泉水,贫僧要喝泉水!”
于众人警惕的注目下,老人猛然从凳子上窜起,飞奔着跑到木屋的后院。
他不顾狼狈地趴伏在地,脸庞朝下,好像在吸食些什么。
周科果断跟了过去,探头张望。
“这是........一根竹子?”
没有如他丰富想象力所设想的吸食人脑的残暴画面,老人的嘴巴仅是含住一根发黄的竹竿,贪婪嘬饮着。
“真的只泉水啊?”周科失望的目光顺着竹竿另一头望尽,见到竹子末端没入峭壁。
看样子应该是从山上流淌下来的。
“咕咚咕咚!”老人喝得很响,宛若饱饮甘露一般,良久才把嘴松开。
“多喝泉水,不要溶化了,多喝泉水就不会溶化........”
喉咙里的最后一口泉水咽下,老人舒畅地呼出一口散发着臭味的空气,眼里的癫狂和渴望渐渐抚平。
神志恢复正常的他站起身来,用手指数着屋内的五人,摇头自语道:
“可悲可怜,泉水只剩三人份,要溶化了,有两个人要溶化了,可哀可泣........”
老人背着手从众人面前走过,赤脚踩在屋外的发绿的泥泞上,渐行渐远。
“他到底怎么回事?”令狐诗雨纳闷道。
“老年人容易患上老年痴呆症很正常啊。”周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我以前就碰过一个老人倒地上,明明离得远远的,却非说我撞到他的。”
“那摆明是碰瓷想要讹你吧........”朱子恩无语吐槽。
他来到后院,神色凝重地盯着那根向上翘起的竹筒,说道:“这里可以装水,找找屋里有没有容器。”
木屋的空间阔大,但是家具属实稀少。
不多时,他们翻找出了几个粘土烧成的粗黄陶碗。
依次拿碗盛水,当盛满第三碗后,竹筒里恰好不再有水流出。
“三碗代表三人份,和老人说的一样。”令狐诗雨脸色有些难看。
按照遗书的说法,待在岛上不喝泉水,会全身溃烂而亡。
她看着碗中清澈见底的泉水,犹豫不决。
先不说泉水有可能存在问题,就说三碗,也不够他们五人分。
“【门】是故意想要分裂我们。”令狐诗雨出声提醒,“我们可不能上当!”
“那肯定,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一致对外。”朱子恩得出相同的判断,附和着点头。
“这三碗不知底细的泉水就先放在桌上,等我们查清来源再作商议也不迟。”
“如此甚好,接下来又当如何?”李灵玉非常信任自家军师的判断。
令狐诗雨望了一眼屋外的昏沉天空,说道:“天色不早,休息为重。”
“夜晚或许会变得凶险,我们就别出去........?”
她的目光依次扫过朱子恩和天白,兀然发现周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那家伙人呢?”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天白指向门口处。
令狐诗雨顺着找去,赫然看见周科蹲在木屋的门口附近,翻动着土壤,不知道在埋些什么。
“饿到饥肠辘辘,也没能阻止你发神经?”令狐诗雨完全搞不懂周科的脑回路。
“我这不正在种点东西,好给大家吃嘛。”
周科装出一副伤心的表情,手上挖土埋土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对了,你听过《杰克与魔豆》的童话故事嘛?说的是一个小男孩.........”
“打住,你浪费自己的体力就行,别折磨我不堪负重的精神!”
令狐诗雨听到几个不妙的字眼就立马捂着耳朵跑回了木屋。
“真可惜,明明挺有意思的来着。”周科难得的没有追着为难,低下头继续专注种着植物。
大约忙碌了四十分钟,天色暗沉得快要看不清道路的时候,他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屋内。
周科进来时,木屋的家具摆设已经有了一些变化。
遵循男左女右的规律,两男两女分别休息在屋子两侧。
不偏不倚的中间则隔断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置的就是那三碗泉水。
这样最为公平,有利于相互监督,避免有人偷喝泉水。
“看样子你们休息得不怎么舒服啊。”周科走到男生这边,说道。
“怎么可能舒服,别说等海妖来吃我,我现在的胃酸都开始消化自己了。”朱子恩气息奄奄地给了一个白眼。
“话说回来,你在外面干什么?不会是藏着什么偷偷一个人吃吧?”
“硬要说的话,确实算是有。”
此话一出,就连天白的视线亦不由得侧了过来。
诗人可以不为五斗米折腰,但关键是现在一粒米都没有。
周科摸了摸口袋里的卡片,说道:“坚果和土豆,你们要选哪一个?”
“你有这些?怎么不早点说!”朱子恩兴奋得快要蹦起。
“有是有,但能不能吃不好说。”周科丢给朱子恩两张卡片。
“坚果可能比较考验牙口,土豆的话........可能得看命硬不硬。”
朱子恩疑惑地看了两眼道具说明,脸色绝望地黑了下来。
“我就知道不该对你抱有期望的。”
他刚想吐槽两句,忽然意识到什么,又拿起那张印刷着“龅牙土豆”的卡片重新审视。
“你刚刚在外面就是在布置这个东西?”
“嗯哼。”周科随便找了个墙角靠坐。
“可是......为什么?你在防备那个老人?”朱子恩不解地问道。
“不是。”周科闭上眼睛休息,布置【土豆地雷】耗费了他大量以太。
“是防备那个一直跟着我们的玩意儿。”
“一直跟着我们........?”朱子恩闻言心头巨震,眼睛下意识透过破烂的木板望向屋外。
外面夜色漆黑,看不到任何光源,也听不到虫鸣鸟啼。
万籁俱寂,宛若一片死地。
可是在心理因素作祟下,他竟真的好像从黑夜里找出了一双双窥探的凶目。
那些多是垂吊在树枝的枯叶,又或者是蜷缩着的毛草,此时此刻都被幻视成一双双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