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班德斯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他在脑内连呼“糟糕”。
他已经明白赫尔的预谋了，他打算用自己以前做过的脏事儿要挟自己替他做伪证。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你...你是想威胁我吗？”莫尔·班德斯咬紧了牙关，看着眼前一直保持微笑的男人。
“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和你闲谈一下而已。”
“我...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会屈服于任何威胁！无论你如何巧舌如簧都没有用！”
至今为止，莫尔·班德斯见到过太多类似的案例。
莫尔·班德斯知道只要被成功要挟了一次，对方立刻就会得意忘形，之后这种要挟只会不断升级，直到万劫不复。
现在绝对不能退缩也不能露怯，哪怕是强撑也得一硬到底，这才有活路。
“既然你给了我一个忠告，我也想给你一个忠告...”
“哈！？你以为你是谁？还想给我忠告？你给我听好了，就算是我逃不了，下地狱我也一定会带上你一起！”
没错，自己犯的罪如果被捅出去，肯定是死路一条。
同样，赫尔·海姆袭击并绑架了一位高级政务辅佐官，这个罪名也足以致对方于死地。
大家都捏着对方的把柄，大不了就一起死！
完全不需要害怕！
“我找到了一个叫拉娜的女人...她在城邑的某家店从事特殊行业...”
“......”莫尔·班德斯没想到他竟然能找到那个女人，整个人惊讶得整张嘴巴都合不上了。
“当然，我先声明，我对这样个人的癖好没有任何歧视，归根结底都只是个人行为罢了。但是，那个女人说，即便是收了钱，可还是觉得那种婴儿游戏很恶心，希望不要再接待像您这样的客人了。”
“这...这个...”
赫尔开始谈婴儿语的事情，这让莫尔·班德斯的喉咙里仿佛被塞了一团火炭。
反观赫尔，他就真的就像是在随便聊天一样，表情还是那么泰然自若。
“特别是在被强迫给您换尿布的时候，她说哪怕是事后想起都会忍不住想吐。莫尔·班德斯阁下，您还是要考虑一下自己的癖好是否会给别人带来困扰吧，比如让别人给自己换尿布这样的行为，你可能会感到快乐，但对其他人来说，可能会觉得非常恶心...”
“咕…”
瞬间，在莫尔·班德斯的脑内，那段羞耻的记忆在开始回响...
......
“哎呀哎呀，莫尔真是个坏孩子呢，喷得到处都是～～”二十岁出头，打扮得青春靓丽的女人跪坐在地上，用成熟女人的语气假装发脾气。
“讨厌讨厌，妈妈要叫我小巴布～～！”接近四十岁的中年大叔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就这么把身体缩成一团躺在女人膝枕上。
“哎呀，小巴布，妈妈这下可得替你把这些脏脏都清理干净才行呢～～～”
“嘿嘿……嘿嘿嘿嘿～～小巴布是个坏孩子～～”
“小巴布要反省了一下哦～～以后要当个好孩子～～”
“嘿嘿～～妈妈，我不小心尿尿了～～”中年大叔真的躺着尿了一点出来。
“真是没办法啊，你这个孩子。”女孩脸上带着十分勉强的笑容，尽管有些觉得恶心，还是依然抱着那个中年大叔，嘴里还是维持着成熟女性的语气，想努力扮演好母亲的这一角色。
“换尿布～～给我换尿布～～”
“啊？尿布？不……那个，尽管您这么要求，可是我们店里...确实没有给您换的尿布...”女孩对于这个要求有些不知所措，语气也恢复正常。
“……”
“……”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大概三十秒左右。
中年大叔的表情顿生异变，他起身一把揪住了女孩的头发，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喂……你是怎么搞的？我不是提前说过了吗？为什么不把尿布准备好？”
“非常抱歉！我们四处找过了，可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适合莫尔·班德斯大人的尺寸——”
“叫我小巴布！”莫尔·班德斯反过来将女孩压在身下，用手将女孩的头摁在地板上。
女孩这才赶紧改口，用出了那种成熟女性的语气：“那个...真是对不起啊，妈妈没有找到适合小巴布尺寸的尿布，如果是婴儿用的话倒是有...”
“小巴布也是小宝宝！”莫尔·班德斯将女孩扶起来，再次枕到了女孩的膝盖上继续撒娇。
“嗯……”女孩只是抚摸着莫尔·班德斯的头发低声沉吟。
没想到，莫尔·班德斯再次起身，这次又是正常的严厉语气：“……喂，真的没有吗？”
“对不起，前几天您跟我说的时候我以为您只是喝醉了，没想到你真的是想——”
莫尔·班德斯再次抓住女孩的头发：“不用重复说借口！小巴布不想听借口！”
“真是对不起...实在是太抱歉了...”女孩红着眼眶，只能不断低声道歉。
“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尺寸就去订做啊！我在你们店砸了多少钱，叫人专门给我做一个有那么困难吗？！这可是服务业的基础！你懂不懂怎么取悦顾客啊！”
“是...我知道了，之后我就去拜托店里替您准备...”
......
莫尔·班德斯两侧的脸像是被人扇了几百个耳光，此刻火辣辣地发热，就跟着火了一样。
已经知道了吗？！那个时候的谈话已经被赫尔·海姆知道了吗？！
光是想到那种对话可能已经传进了赫尔的耳朵里，莫尔·班德斯就感觉全身像被点燃了一样。
他急切地想要在对方的脸上找到蛛丝马迹
可那个名叫赫尔·海姆的男人，脸上全是鄙视的表情，微微偏过了头，似乎非常厌恶。
果然！他果然已经知道了！
“政务官这一行，最不可缺少的一项技能就是事实筛查，我不会只听信一面之词，所以在实地视察的同时，也去了询问了当地的知情人…从结果来说，果然一切都是真的呢...有很多遭受你摧残的女性愿意作证，还有很多目击者也表示可以提供证明...”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又没有得罪他，光是知道了自己的癖好还不够，竟然还去实地确认！
“那...那...那...那又怎么样？我说过，我不会屈服于任何威胁！个人的癖好又没有触犯帝国律法，这些都是个人的自由吧！关其他人什么事！用得着别人指手画脚吗？！”
尽管莫尔·班德斯还在硬撑，可他知道，如果传出去的话，自己的社会地位肯定就岌岌可危了。
莫尔·班德斯在心中不断给自己打气，现在绝对不能示弱，一旦露怯肯定会被赫尔·海姆踩死，那样才真的是完蛋了！
一定要坚持下去，现在只能继续硬撑
莫尔·班德斯一边这么想，一边仔细观察赫尔的表情，想要看穿对方此时的想法。
赫尔微微叹了口气，好像有些疲惫的样子。
就在莫尔·班德斯以为对方放弃用这个把柄要挟他时，赫尔再次张开了嘴巴。
“……莫尔·班德斯，四十二岁，户籍所在地为科纳罗克托地区。”
“喂！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没有，我只是在与巴德达先生闲谈时，听他起了一些关于你的信息，想着有些话还是说给你听一下比较好。”
“你还真是满嘴谎言呢...巴德达先生怎么可能跟你说这个！”
巴德达不可能随便向其他人透露私人秘书官的个人信息。
这些只可能是他从巴德达嘴里拷问出来的。
莫尔·班德斯完全摸不清赫尔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而赫尔就像是提前准备过一样，一句句把莫尔·班德斯的私人情报给背诵出来。
“现在的恋人名叫爱莲·科纳斯，现年27岁，与前妻正在打离婚官司，与前妻育有两子。萝娜·班德斯与叫妮雅·班德斯，都是女儿，好像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三岁...都都处于最多愁善感的年纪呢。听说您非常疼爱两个女儿，即便净身出户，也要与前妻争夺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对吧？”
！？
“怎...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这些事情连巴德达都不知道！这些信息你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我可是一位中级政务官，政务官这一行，最不可缺少的一项技能就是事实筛查啊...”
“……”
恶魔。
莫尔·班德斯意识到，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您那么溺爱自己的女儿，听说，她们也很尊敬您这位秘书官父亲哦，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
“你给我闭嘴！”
“我对你再提一个忠告。作为秘书官，您还是注意一下说话的态度比较好，特别在是拜托别人的时候。”
“……”
眼前的青年露出恶魔般的微笑，让莫尔·班德斯觉得不寒而栗。
“对了，您的长女萝娜·班德斯小姐，好像已经与上级贵族的泰兰德家的贵公子订婚了。男方的名字叫拉格·泰兰德，那可是泰兰德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年少有为还是个大帅哥。两个人的感情非常好，属于两情相悦，为了能娶您的女儿，那位贵公子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最终说服了自己的父母，毕竟地位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好在结果是好的，最后总算是成功订婚了，哎呀哎呀，真是可喜可贺，让人羡慕啊。”
“请...请您不要再说了...”莫尔·班德斯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儿的笑容正在逐渐走向破碎。
如果自己的事情被泰兰德家知道了的话，那么女儿的婚事肯定就完了...
她们绝对不会原谅自己这个父亲，很可能会选择跟随她们的母亲离开吧。
“我再给好心给你一个忠告吧，我觉得有点高。”赫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什么、什么……？”
“你的头，我觉得昂得有点高，我不太喜欢。”
“哈啊...哈啊...”莫尔·班德斯喘着粗气。
“是啊，您的癖好完全没有违反帝国律法啊。只是，要怪只能怪这个世界的残酷，对于您这种拥有特殊癖好的人，大家的歧视就像冬天的雨一样寒冷。”
“请...请...”感觉自己仿佛快要窒息了，这句话就在嘴里打转，可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可爱女儿那失望、厌恶的表情。
“啊？我听不清楚，请您再说一遍。”赫尔饶有趣味看着不断大口喘着粗气的莫尔·班德斯。
艰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过来时不小心打翻了办公桌上的墨水瓶，他一尘不染的衣袖都被染黑了。
伏在赫尔的面前，莫尔·班德斯用头顶在撞在地板上，发出“嘭嘭嘭”的声音。
“请...请您饶了我吧。我知道了，您尽管吩咐，无论什么我都愿意做……什么都可以...只求您别把我的事情传出去，我不想我的女儿们因为我变得不幸。”
莫尔·班德斯头发就像抹布一样，在地上不断摩擦。
哪里还有办法首席私人秘书官的体面。
翘着二郎腿，仰着脖子俯视眼前已经卑微到土里的首席私人秘书官大人，赫尔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
“咦？您不喜欢这样的闲谈吗？还真是个怪人呢...那么好吧...”
赫尔起身把莫尔·班德斯扶了起来。
“让我们重新谈一谈会面记录的事情吧，首席秘书官莫尔·班德斯打人……哎呀，抱歉，我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为小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