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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柠原以为这样的事还会持续几天,可从第五天开始,贺时卿没有再回来了。

阮柠当晚失了眠,她睁着比过往几天都还清醒的眼睛,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胡思乱想的事情总爱发生在深夜,她时不时想贺时卿是不是出事了,或者难道说,昨天夜里他也没有睡,然后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但很快阮柠就否定了这个答案,她和贺时卿在一起一年十个月,这六百多天足够让她了解贺时卿,了解他的喜,他的悲,他的愤怒以及他藏得极深的小心翼翼。

人总是爱趋于习惯性,阮柠好不容易适应了前几天夜里的模式,今天身边突然空了,不知为何,她觉得身体里也莫名空了一部分。

可能是因为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这种不安感变得越来越强烈,阮柠情不自禁抱紧了自己,背脊弓出一个弯弯的弧度,把头埋在薄被里,强迫自己赶紧睡觉。

在阮柠的潜意识里,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很久都没这样睡过觉了,这样不安的、像只受伤的动物般紧紧抱住自己,距离她来A市之后,遇见贺时卿之前,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那段迷茫,但又一往无前的灰蒙时光,一颗心像被封闭起来一般,她封住了自己的所有感官,不知何谓累,何谓乐,所有精力都对付在了各类招标会上,直到她遇到了贺时卿。

一个绷紧的人,突然就松了一大口气一般,是贺时卿拉了她一把。

但似乎就是不放心不甘心,过了没多久床上的人又有了动作,阮柠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找鞋,她下床快步走到窗户旁,眼睛死死地盯着下面。

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她努力眨了眨眼睛,再三确认后,才放开被她拽紧的窗帘,一步一步慢慢走回床边。

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可她无法拨出那个号码。

只要贺时卿一天不将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说清楚,那她就一直只能做他的情人。

回来之后,阮柠常常落入一个奇怪的思维困局里,她有时候觉得贺时卿是喜欢她的,但有时候理智战胜大脑,她认为或许这只是一种占有,又或是一种新鲜感。

好比在外面扮演了四天的苦情者,而第五天,他腻了,便也消失了。

贺时卿始终不肯将“喜欢”二字说出口,但阮柠也忘不了,上次在b城,他平静而又恰似痛苦的问过自己。

得不到和失去,到底哪一个更难。

阮柠到最后还是睡了过去,贺时卿没有回来,天亮了,大房子还是只剩她一个人。

Jeffrey每周四都会送新鲜食材过来,今天也照例。阮柠当时在二楼书房里看书,下楼后,Jeffrey刚好将东西都放好进冰箱,他礼貌的对阮柠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夫人他们已经回d国了。

阮柠愣了一秒,问:“什么时候?”

Jeffrey交代道:“昨天晚上的飞机。”

“……”阮柠说不出话了,她看着Jeffrey即将开门走的背影,下意识地喊了一下他,“等等。”

她想了想,问:“他,最近在忙什么?”

显然,告诉阮柠贺良安与周雅玉离开的事是贺时卿的主意,但阮柠心里就是有些淡淡的烦躁。

Jeffrey回答她:“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将先生送到他想去的地方。”

阮柠追问,“那他……一般去哪儿?”

Jeffrey有些为难,是个人也会察觉出奇怪,眼前的人以前从不多问他这些的。

但他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他最近总会去宋公子那里。”

阮柠眨了眨眼睛,隔了一会儿,才说:“好,谢谢。”

Jeffrey转身走了,阮柠本还想回去继续看书的,奈何这会儿实在有些没心情,于是干脆回到客厅打算看会儿新闻。

一打开,画面还停留在上次调侃贺家一口的娱乐频道上,里面的主持人依旧在聊着每一天发生的新鲜事,不过今天换了对象。阮柠刚想换台,这时屏幕下面滚动出一条动态。

“温明轩拍戏途中受伤,目前已送往市一医院接受治疗。”

阮柠心里想道,难怪最近没怎么听到这人消息,原来是去拍戏去了。后来想着这几位兄弟情深的,贺时卿估计也去看过大明星了,当然,不去也轮不到阮柠去,她可不想再吃一次瘪。

这时的阮柠以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可后来她了解到事情真相,才恍惚原来一切事情竟然都皆有因果。

贺时卿没过几天就回来了北区别墅,男人一脸倦色,进屋的时候都还在打电话。

当时阮柠在厨房里切火龙果吃,听到那人说话声后心里一惊,手起刀落,一不小心就在食指上留下个小口子。

她望着伤口上渐渐往外涌的血珠,皱下了眉。

贺时卿这时也从门口方向走进来,他看到阮柠站在料理台边上发愣,眼睛落在那人举着的手上,看见一片红后,他也才反应过来,随即走过去。阮柠猛地回神,抬起头看向走近的人,脚下不由自主往后倒退了几步。

贺时卿立刻停在原地不再上前了。他举着手机,也不知道听没听那头在说什么,他未回复一个字,只有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阮柠,内里夹杂了些阮柠不敢去淬读的情绪。

阮柠定了定神,移开视线,把桌上的残渣收拾干净,假装给自己找点事做。

而贺时卿不知听电话那方说了什么,也正了下脸色,他转过身往阳台方向走,嘴里沉沉的答出了好几个“嗯”。

收拾完厨房,阮柠端着水果想了想,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把它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上楼去找创可贴处理伤口。

她还没跟贺时卿对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阮柠盯着被创可贴包好的食指头,默然了几秒,最后还是起身往楼下走去。

该面对的总得面对,贺时卿既然回来了,她就不该怕坦白一切,两人吵架的次数也不算少,当然也不差这一次。

贺时卿在阳台上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才结束,重新进入房子后就看到阮柠坐姿轻松地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阮柠有点小近视,看书或者看电视电脑的时候总会戴一副金丝边眼镜,认真到有一丝生人勿扰的气质在里面。此时,阮柠正若无其事的往嘴里塞火龙果,察觉到男人进来也没做出什么反应,满脸不在意的模样。

贺时卿杵在原地没有动,他似乎看了阮柠好一会儿,然后才迈开脚步走过来,走近人身边,隔着一人宽的距离,也坐了下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阮柠心里清楚,她和贺时卿之间留存了太多问题,这种表面的平静也只可能是暂时的,她可以装作一切没发生,但总有一个人会留下余悸。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电视机里发出的声音,阮柠看得心不在焉,就在她即将为这场沉默战役感到疲惫之时,贺时卿幽幽的开口了。

男人的声音依旧低沉,他说:“Jeffrey跟我说,你问过我去哪儿了。”

阮柠心脏一沉,内心多少还是有些埋怨起那人来。

贺时卿双腿大张,他把头仰在靠背上,映入眼里的是一大片天花板的白色,阮柠忍不住看过去,透过玻璃镜片,只一眼,居然能让她从空气中感受到贺时卿传达过来的情绪,满满的低落,但她又时刻保持了冷静。

“宋泽宇发疯了。”贺时卿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