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重亥担忧的唤了秦文一声,秦文缓了缓,说:“我没事。”
薛重亥眉头紧锁,思索半晌,才又问到:“我年轻时,宗门没落,家族盛兴。温金蓝聂江五大家族成鼎立之势,不分伯仲。为何仅仅过去了四百余年,便让温氏一家独大?难道仙门百家也抵不过一个温氏吗?听你讲的,射日之争,怕是很惨烈吧?”
秦文听了,嘲讽一笑:“五大家族?呵呵,一个比一个可笑!姑苏蓝氏,弟子众多,嫡系修士修为了得之人也不在少数,且有不少家族秘法,最为温氏所忌惮。他们每年开门讲学,各大家族嫡系子弟挤破了头也要进去,为的就是修一个雅正端方。可他们讲学讲什么?家族谱系修士历史,再无其他。姑苏一带百姓安居乐业,蓝氏功不可没,但也仅限姑苏地界。老宗主不知为何事所困,常年闭关不问世事,蓝湛兄长泽芜君弱冠不到便继位宗主,蓝老先生迂腐刻板,不思进取。且蓝氏有一枚阴铁藏于禁地,温氏借口便将云深不知处烧了,蓝氏重创。清河聂氏在岐山脚下,受岐山监视,本就难以壮大。且家族人丁稀少,唯有宗主修为颇高。宗主年少上位,刚正不阿,勇猛有余,思虑不足。过刚易折说的就是他。云梦江氏秉承先祖游侠之风,端的是一个疏朗磊落。宗主为人略显怯懦,遇事总是忍让退缩。且出了魏无羡这么一个不服管教之徒。温氏杀鸡儆猴,拿江氏开刀。射日之争前,唯一一个被灭门的就是江氏,满门只留了姐弟三人,少宗主金丹被化,魏婴舍命剖丹换给了他,却不幸被俘丢入乱葬岗。他师姐几乎没什么修为,江氏一门也就那样了。至于兰陵金氏,他们能立于五大家族之一,更是可笑。老宗主只会四处风流,拈花惹草,私生子女遍地。为人趋炎附势,墙头草一棵。少宗主倒是正义磊落,可惜英年早逝。”
薛重亥越听心里越沉痛,好端端的鼎盛家族,不过十代人,就面目全非没落如斯,怎不叫人可悲可叹。
“而温若寒本就是五大家族修为之首,又无意间得阴铁,习邪功,炼傀儡。其余家族人心不齐,得过且过。若不是莲花坞被血洗灭门,云深不知处被火烧大半,恐怕射日之争还要往后推个几年。也或许就不会有什么射日之征了,天下都是温若寒的了。”
“他如何得知阴铁之事呢?”
“这个我不清楚。大概在我十岁左右那一年,温若寒来到我们大梵山,取走了舞天女心口封印的阴铁。舞天女失去心脏,便开始摄人魂魄。我大梵山温氏以医道为主修,是以对舞天女之乱束手无策,我父亲也因此命丧当场。温宁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舞天女摄走了部分魂识,所以从小到大,他都很容易招惹邪灵。温若寒一面毁了大梵山,一面又打着为我姐弟二人好的旗号,把我们带到岐山。实则是将我们拿捏在手,再者,他需要我的医术。他在修习邪法之时,要我护法为他施针。为了弟弟,我只能忍辱偷生,却不想最终也没有落得好下场。”
秦文说到此处,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盯着薛重亥:“你可知是谁把阴铁之事透露给温若寒的么?”
“是谁?”薛重亥心底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薛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