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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则表情瞬间变得难看,夹杂着委屈和屈辱,昨日挨的那一巴掌好似还隐隐作痛,置于膝上的双手暗暗握紧,无名指和小拇指带的护甲掐入掌心的皮肉中。

她愤恨地看着王若弗,突然有一只手温柔地覆盖在了她手上,是姑母德妃。

德妃到底道行高,长远的格局眼光盖过了起初被冒犯的不快,对王若弗慈爱一笑,语气也不带半点不满责怪:“瞧你,又使小孩子脾气。”

“亲姐妹间呢,磕磕绊绊总有矛盾,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才会明白真有事还得有姐妹相帮,为了些旁的东西、旁的人伤了姐妹情分,可就不值了。”

王若弗听完德妃的长篇大论,百无聊赖德打了个哈欠,出口就是爆杀:“姑母,你与其教育我,倒不如先教育你两个儿子吧,同胞兄弟间搞得和仇人似的。”

态度之不屑,语气之懒散,装都不带装一下,直把德妃气得差点几十年道行毁于一旦。

但这还没完,只听王若弗接着轻飘飘道:“您这个额娘都当成这样了,说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还劝我跟大姐姐和睦相处,哪来的脸啊?”

“宜修!”德妃忍不住呵斥一声,有被戳中要害的恼羞成怒。

刚刚她还在安抚柔则,现在她自己的手也握紧了拳头,“你怎么敢这么和本宫说话。”

“德妃娘娘息怒。”王若弗不痛不痒地回了一句,却依然坐得四平八稳,丝毫没有要起身告罪的意思。

德妃噎住,看着王若弗的姿态如鲠在喉,原先一早准备好的说辞在此时通通没有办法说出口。

王若弗吊着眼睛将脸别过去,只留给二人一个后脑勺。

如果是上辈子,她对皇宫中的贵人都是本能毕恭毕敬,深怕人家一个不快,她的子女乃至全家都会即刻遭殃。

如今她可是死过一回的人,去过了阎罗殿见过了奈何桥,阴间路上还遇到了作恶多端的鬼魂,境界哪里是眼前这些凡间所谓的天潢贵胄能比得上的。

哼哼,在座各位都是头一回当人,她王若弗那可是第二次!

王若弗悠然地摸了摸隆起的肚子,突然想起在宜修的记忆中,这个孩子会在三岁的一个雨夜中无声无息夭折。

除了孩子的母亲没有人关心他冷不冷,活着的时候可曾享受过一天父爱,有没有好好看过一眼风景。

同为人母的她气血翻涌,粗喘一口气,转头对上德妃和柔则:“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们,要我忍气吞声和容纳这种不知廉耻的人进门,想都不要想,没门儿!”

德妃怒拍桌子,鬓间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摇晃,彰显着她此时的怒火:“本宫看你是失了心疯,不知尊卑,不知孝悌,不顾手足之情。”

“莫说是皇子嫡福晋,就是这个侧福晋你也不必当了,本宫这就让老四送你去皇家寺庙里清静个几年再谈以后吧。”

言语中的威胁不言而喻,德妃心想若宜修还是个聪明的,就该知道真惹毛了她讨不了半分便宜,她身为正经婆母有权对儿媳做出任何处置。

“好啊。”王若弗出乎德妃意料的一口应下,气定神闲地拿起旁边的茶盏吹了一口,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止不住的心惊。

“常言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让世人都知道乌拉那拉家的两个女儿,一个是疯子,一个是荡妇好了。”

“不知道到时候,乌拉那拉家会是怎么样的名声,姑母你这个妃位还能不能保得住,你两个儿子没有得力的外祖支持,还比不比得上辛者库贱婢良妃生的八阿哥。”

“你那唯一活下来的女儿将来又会过什么样的日子,还有没有人家会要她,哦,她毕竟还是公主,大不了还可以嫁到蒙古的小部落去。”

“够了!”德妃气喘吁吁,鬓边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摇晃,心慌意乱地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一字一句处处戳中德妃和乌拉那拉家的核心利益,将一片静好的假象撕了个粉碎,透露出鱼死网破的气势。

而柔则已经傻眼,呆愣愣地看着王若弗,宜修她怎么敢这般和德妃娘娘说话,她不要命了吗?

“哼!”王若弗冷哼一声,将茶盏重重扔在桌案上,茶水溅了一桌子,“想拿这个要挟老娘,瞎了你们的狗眼,黑了你们的心肝。”

“也不先撒泡尿擦擦你们自个儿的屁股,一屁股烂事还敢出来蹦跶,怎么不去当茅坑啊。”

德妃被王若弗这般指着鼻子骂也不敢回嘴,在她看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拥有的太多,在意的太多,她不能拿老十四和女儿的将来去赌,去冒险。

狭路相逢勇者胜,她知道她和王若弗已然这一仗必败无疑,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一步?

耳畔突然传来女子的哭声,使人更加心烦意乱,用余光一打量,是柔则又开始哭了。

顿时从王若弗那受的气有了出气孔,都是觉罗氏和柔则这对母女异想天开,却没能耐收场搞出来的破事,连累得她里外不是人。

德妃秀眉一竖,对准了柔则正要开口,却又被王若弗抢先:“又哭,又哭,又哭,每次都哭得跟死了亲娘一样。”

德妃、柔则:“……”

柔则哭声一顿,求助般地看向德妃,希望能帮她说句公道话。

德妃立刻转移了目光,看向天花板,默念眼不见心不烦。

“呜”的一声,柔则哭得比刚才更加厉害,深觉自己被全世界所抛弃,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连承诺要娶她的四郎也还不来救她。

这回干脆都没有人搭理她了。

王若弗翻了个白眼,大咧咧地坐在一旁,心想什么时候可以走;德妃则怕王若弗又语出惊人,故而不发一言;永和宫的奴才没有德妃的指示,也不会自作主张出来说好话。

三个人,三个不同的方向。一人斜眼看向窗外,一个两眼无神地望天,还有一个看着地面哭泣。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守门宫女:“娘娘,李公公来传旨,皇上请乌拉那拉两位小姐前去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