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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贵女子指尖微颤,随后放下茶盏抚掌大笑。

“好!我儿果然争气!那你不妨告诉母亲,杜念芸食秋家多年俸禄,秋寒玉修炼也耗费不少资源,母亲掌管族中上下,莫非要我开善堂不成!?”

女子神色微冷一拍桌案,铮铮厉喝出声!

“母亲为你操劳多年!两家旁支虎视眈眈,岂知我暗中耗费多少心力?如今你幼嫩羽翼稍展,反倒不耻脚下这片土地污浊,我儿能否告诉母亲,你又将我置于何地!?”

少年被她声声诘问堵的哑口无言,沉默片刻再次问道。

“那么母亲可否告知,秋寒玉还要如此行事多久。”

“要么杜念芸落气那天,要么待你修至红尘境,才可名正言顺接手家主之位。”

秋逢春深吸口气忍了又忍,而后抬头面无表情道。

“母亲既然要她做我磨刀石,那她往后诸般事宜,也该由我来安排。”

少年话落就欲转身,华贵女子慢悠悠道。

“给你也不是不行,只是空穴定不会来风,我欲罚那秋寒玉,你可有何话要说?”

秋逢春脚步微顿,攥紧的拳头掩在袖中。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母亲照着家规即可。”

华贵女子嗤笑一声,哪能听不出他话外的不甘。

“母亲可以保证,不会罚的太狠,掌权者该喜怒不形于色,你还差得远呢,退下吧。”

“……多谢母亲教诲,逢春告退。”

嬷嬷等到少年彻底远去,才躬身来到她身后。

华贵女子慢条斯理饮下茶水,对着贴身之人语气好笑。

“你说我执掌中馈多年,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儿子?”

语气听着似是嘲讽,却丝毫掩不住其中欣慰。

嬷嬷恭敬轻声回道:“少爷赤子之心秉性纯粹,定会武运昌隆成就大业。”

主母听罢不置可否,神色有些意味不明。

“指望他能玩过那些老狐狸,还不如娶个聪慧机敏的姑娘,是时候去给他相看了。”

“老奴伺候夫人更衣。”

……

秋寒玉将席文瑾安顿好后,就准备回主家一趟,青年拽着她的衣袖语气踌躇。

“何时回来?”

“……快则三日,慢则……半月。”

主母出手不留情面,待自己能恢复行动,差不多是这个时间。

不过这次事态有些严重,对方若是暴怒,也许只会给她留口气。

席文瑾暗自寻思了片刻,然后将药箱推到她面前,青年迎着对方疑惑的视线,清咳一声磕绊说道。

“里面有我精心养护的一株药草,只是我修为不够,需得你再帮衬着,灌入些许灵力……”

秋寒玉想要打开看看,就被他紧张的握住了手腕。

“……不看便是。”

话落就老老实实的将灵力渡了进去,里边不知何物似未开灵,却有微弱亲近之意传来。

秋寒玉神色有些惊疑,想开药箱的手蠢蠢欲动,席文瑾在一边虎视眈眈,竭力酝酿好半天,想放狠话只来了句。

“你若敢看,我这辈子都不理你!”

秋寒玉:“……”

看来是很要紧的东西了,她只得移开目光继续渡灵。

“那我便立道心誓,你不点头我就不看,如此可能安心?”

席文瑾愣愣看她,而后垂眸挣扎片刻,竟罕见的主动亲下她额头。

秋寒玉气息微滞,停下动作把人拽到身前,结结实实吻了好一会儿。

青年一边恨恨抹唇,一边红着脸瞪她。

“你真是、真是……!”

秋寒玉意犹未尽舔了舔唇,继续给药箱渡入灵力。

“抱歉,没忍住。”

“你压根就没忍!”

“你主动送吻,我为何要忍?”

“……闭嘴!灵力不许停!”

灵力输送足够后,青年将她送到门口,秋寒玉眸光微动,对方立刻捂唇警惕看她。

“不能再亲了,都、都有些肿了……”

剑修神情有些遗憾,索性狠狠抓把他后臀,转身大步离开。

席文瑾捂着被她揉过的地方,神情有些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强忍愤懑,最后用力关上房门。

真是个无法无天的混账!

……

秋寒玉领完罚后,身上还在不断淌血,刑室器具都有些来头,受刑之人不能用灵力护体。

少年站在门外光影中,迎着对方平静无波的视线。

“我向母亲讨了你,日后若想去见杜念芸,再不用获主母首肯。”

女子神情有些讶异,却还是艰难对他抱拳。

“多谢。”

秋逢春微微颔首,再次冷声说道。

“此后我会每隔三月,就去找你试剑,你也只管全力出手,其余时间随意去留。”

话落递去自己的传讯玉佩,秋寒玉慢吞吞的交换完气息,那骄傲少年已经踩着头顶烈日,大步消失在门外。

她有心想去告诉小娘这喜讯,又怕眼下形容狼狈,让小娘徒添烦恼。

于是秋寒玉脚下踉跄,草草套了两件外衫,一步一缓打算去城里医馆。

秋逢春果然是天之骄子,不屑于用这种方式磨砺剑心,大概也是主母宠他入骨,行刑之人并未下太多狠手。

途经席文瑾落脚的客栈时,她没忍住仰头看了那间屋子一眼,却未料和推开窗子透气的青年,视线对了个正着。

剑修难得神色微变,正想找个地方稍微遮掩,那人却“噔噔”几步来到外边,攥着她的胳膊拽回了房间。

秋寒玉默不作声的被他按坐在榻上,看着对方铁青的脸色有些纳罕,感觉比二人初见还要难看。

席文瑾忍着冲鼻的血气,伸手就去解她衣带,对方神色有些抗拒。

被他狠狠瞪了一眼,就又安静下来。

青年将她完好的外衫脱下,又去解已经浸出血水的中衣。

医修白净的手指,也不慎沾上了些鲜血,越是脱到里边,越是控制不住的打颤。

席文瑾看着她背上,血肉模糊又凌乱翻卷的伤口,悠而红了温润的双眼。

“你说有要事处理,让我老实等些时日,这就是你要处理的事!?”

秋寒玉只安静看着他,心绪有些紊乱。

这人是在担心她?

看起来似乎很生气……

“秋寒玉!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青年一声厉喝打断她的思绪,剑修抿了抿唇,干巴巴回了他三个字。

“没事了。”

席文瑾深吸口气沉默下楼,去吩咐小二烧桶热水。

然后气势汹汹来到她面前,指着她鼻尖的手指和声音,都在控制不住的打哆嗦。

“这还叫没事!那你告诉我,对你秋寒玉而言,什么才叫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