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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A市,强烈的太阳光线照在身上,微风带着夏日的燥热,顾之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归回原位。

从前她不觉得A市有什么值得留恋,经过这么一遭,才真切的体会到回家的感觉真好,连空气都像不一样。

傅宴书问,“你去哪里?”

“回家。”

“温故在外面,送你回去。”

回了A市,他们就再没关系。

顾之淡漠的勾唇,语气带着明显的疏离,“我的事就不麻烦傅总操心了,宋司琰会来接我。”

顾之的话刚落,整个停机坪的氛围都跟着变了。

好的时候傅宴书,没事了就叫傅总。

真棒!

没再多看顾之一眼,傅宴书脸色阴沉的离开。

傅宴书走后没多久,宋司琰就来了。

车上,宋司琰余光瞥了眼顾之,神色微妙,手紧紧的攥着方向盘,忍了忍,还是没问。

到了家门前,顾之突然想起什么跟宋司琰说,“你有事就去忙吧,我晚点想去疗养院看爸爸。”

挣扎犹豫了几秒,宋司琰还是问了,“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顾之呆怔的站了好一会,才转身看向宋司琰,煞有其事的笑道,“不是说了吗?出差。”

她的话,现在也就骗骗顾易还行。

宋司琰直接拆穿她,“你都有一段时间没去公司了,出哪门子的差?”

“……”顾之微微蹙着眉头,看向宋司琰,似不满他查她。

“消失那么久,你到底去哪……”宋司琰抓着顾之的手腕,暮然发现她手臂上有一道刚愈合的刀伤。愈合的疤痕看上去很粗糙,应是处理不好,或医疗条件很差下做的处理。

“怎么受伤的?”

顾之抽回手,捂住疤痕的位置,别过头问答非所问的说,“我这段时间真的累坏了,等我休息好,还要收拾东西,我可太忙了。”

宋司琰再次发问,语气也重了一些,“我问你怎么受的伤?!”

“……”顾之抿了下唇,没说话。

宋司琰脸色一沉,厉声道,“又是傅宴书对不对?”

“不是。”顾之轻呼了口气,靠在门框边,眉眼间都写满了疲倦。

在村子里是休息了几天,不过终究是陌生的地方,心情始终无法放松,如今回来了,她才觉得是真的累。

从身体到心的累。

“消失了大半个月,回来一身的伤,却连句解释都没有。顾之,你就一点都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眼看宋司琰是真的生气,顾之拉着他的手,声音软了下来,“我这不是没事吗?”

“你为什么就不明白,跟傅宴书在一起,你只会一次又一次的被他连累。”

松开手,顾之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没有了往日的光彩,黯淡无光的停留在某处,“若我心甘情愿被他连累呢?”

男人神色骤变,脸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眉宇间透露着无法置信的寒意。

心甘情愿?

“别傻了顾之,你受的教育和你的人生经历,都注定了你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你错了,我会喜欢他。我还很喜欢,很喜欢他。”顾之缓缓的抬眸,落在宋司琰脸上,目光苍凉,“当年他告诉我,他不喜欢我,是因为他家出了事,他想让我出国有更好的人生。我们重逢,我再次追他,他拒绝也是因为怕白姨会对付我,他不想跟我扯上关系。新能源项目也是,他只想把顾氏从他的局里撇清。若没有陆遇横插一脚,他甚至不会跟我有任何关系……由始至终傅宴书都没想连累我,是我不甘心,才想一次又一次的跟他走。”

“明知不可能,还要继续纠缠下去吗?”宋司琰抓着顾之的双臂,看着她茫然的眼,“顾之够了!你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现在断了,就让它断干净。等到了国外,一切都会好的。”

“会……好吗?”顾之睁着眼,雾气逐渐在眸底凝成水,如坠落的流星砸落下来。

“会好的。”宋司琰点头,捧着她的脸,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完。

顾之眼睛通红,神情呆滞,眼底空洞无物,只有泪水止不住的流出。

她知道的,不会好了,再也不会了……

……

城郊某处荒废工厂中,几个身量高大的男人零散的站着,有的手里还拿着手臂粗的木棍。

昏黄的光线下,地上那一滩暗红的水渍透着恐怖阴森的气息。

铁皮的天花板上挂着几个光线微弱的灯泡,仅靠一条电线吊着,摇摇欲坠,大有随时掉落的可能。

几人目光所至的地方,趴着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男人面部朝下,两只手在地上摆出诡异的形状,手指微不可察的动着,也不知是醒着还是已经昏迷。

烟雾朦胧间,那张隐藏在背后的俊脸逐渐清晰,男人眼睛微眯着,眼角的泪痣在那双邪魅的眸子下多了丝神秘。

他啧了一声,不满的斥责道,“都说了让你们请东哥过来聊聊,请!你们是听不懂我的话吗?说你们多少次,我们现在是生意人,要讲礼貌,有素质,怎能随意打人?!”

几个小弟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做错了。

只是,二爷站那里看他们打了这么久,不也没喊停吗?

何军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反正他习惯了。

秦枫伸手想把人扶起来,不过看了眼自己干净的手,又缩了回去,瞪着一旁的小弟,“天气虽热,你们也不能让客人躺地上,还不快把人扶起来!”

“?”众人。

失血太多,刀疤东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人也站不稳,需要两人钳着手臂,才能勉强站起来。

秦枫眉头微皱了下,很轻的啧了一声。

何军看了他一眼,立马会意的拿起旁边的装满冰水的铁桶,冲刀疤东兜头淋下去。

几桶冰水下去,人很快就清醒了。

秦枫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猛地吸了口烟,往后一靠,慢悠悠的问,“说说吧,是谁让你绑顾之的?”

刀疤东嘴巴紧闭,看秦枫的眼神犹如伸着信子的毒蛇,不过此刻配着他肿得跟猪头似的脸,不仅没吓到人,看上去还格外磕掺。

“爷时间宝贵,没时间陪你打哑谜。再不说,就别怪爷不客气了!”

“我背后的人可是白迦南,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白迦南和秦枫的纠葛有多深,他是知道的,若是借此挑起两人的矛头,秦枫现在的安稳日子也别想过了。

秦枫嗤笑,“白迦南没告诉你吗?他在雅叙的老窝刚被我给炸了,伤亡不多,但肯定是没这个闲心来管你。”

刀疤东诧异的瞪大眼,见秦枫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心里咯噔了一下。

难怪他把人送去雅叙后,就没了消息。

可恶!

“你我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偏偏你绑谁不好,就绑我家小弟妹。”秦枫叹气,扔了手中的烟蒂,脚狠狠的踩在上面,眼神深邃得可怕,“我这人护短,自是要报这个仇。你呢,识相就把背后主使供出来,爷心情好了,没准能饶你一条狗命。”

刀疤东也是个烈性子,朝秦枫的方向啐了口唾沫,挑衅道,“你他妈有种就杀了我!”

秦枫脸上带着平静的笑,昏黄的光线在他眸底映出狠戾的光。他不耐烦的转了转脖子,起身,动作极快的抄起把折叠椅往刀疤东的腹部砸去。

椅子的零件崩了出来,其中一条腿还被打折了。

刀疤东吃痛的呻吟了一声,随后跪倒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表情极度痛苦的抱着肚子。

没过多久,人就倒了下去。

“……”何军叹气,温馨提示,“二爷,他这个情况可经不起你这么造。”

秦枫身体一僵,扔了手上的折叠椅,气恼的瞪着何军,“谁让你们把人打成这样?还有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何军缓缓的别过头,心中暗忖,你这个暴脾气,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吗?

“赶紧把人弄醒,折腾那么久,傅宴书那家伙又该等不……”话还没说完,余光就瞥见门口有人缓缓走来,秦枫嘴角抽了抽。

果然等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