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本虽然陈旧,但书上有股淡淡的木头香味,应该是有防尘的效果,可见主人的用心。
“奶奶,虽然小时候的事情有些模糊了但我还记得一些。”
林以桉把书本放在炕桌上,面上皆是平静和淡然。
“外婆那边并不喜欢女孩,连小华都被外婆那边的几个堂哥欺负过,更何况我呢,我也不想因为我的存在给家里人带来麻烦。”
当年因为王春妮叫嚷着离婚又强硬的带走了一个孩子,人都不在了,王家那边理亏的很再加上林家这边人多,王家也惹不起,两边从那之后也再无往来,全当没有这门亲戚。
林以桉不想自己回来后成为一个王家趴在家人身上吸血的由头,不然她会让那边体会一下什么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可不在乎什么名声。
接着林以桉就看到林德江跟变魔术一样摸出了一个木质的书签,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只有一丛雕刻的竹丛,一看就是新雕刻出来的。
“阿慈,这个拿着,看书的时候用。还有,家里这么多人呢,别怕。”
“谢谢爷爷奶奶。”
她不怕,她也可以保护自己的家人的。
林以桉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奶奶,这个小华他们看过吗?”
樊珠笑了:“咱们家这几个孩子啊,没一个对这些文学有兴趣的,你当奶奶没问过啊,可惜了我这些书啊,还好咱们阿慈回来了,看看感兴趣嘛。”
的确,两个哥哥不清楚,但三个弟弟都是对理工科更感兴趣,就连小振也一样,虽然学的不好吧。
她之前跟小斌说过让他多看些书,也不知道那小子看了吗……
“感兴趣,奶奶,那我回去看。”
樊珠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可别再祸害我的毛线了。我看我是教不会你了。”
林以桉不好意思地拿起自己那件织到一半的毛衣,上面到处都是错针,这还是樊珠手把手教的。
“奶奶,要不我帮你把毛线拆了吧?”
“别!你爷爷拆的都比你来的好。”林德江已经伸手接过了那件毛衣开始拆毛线,一看就是熟练工。
好吧,效率是关键。
等手头上的活安排好后,樊珠跟林以桉说起另一件事情。
“阿慈,之前芳儿跟我说小斌想要转去市里上学,后来小华也跟我说过他也有这个打算,但是现在还没规划好。”
弟弟们,你们效率这么高的吗?
还有林建斌,你原本不是没兴趣的吗?
林以桉感觉有些脸烫,怎么感觉她像是个搞传销的,专门哄骗认真学习的乖小孩去跟她走弯路。
“原因呢,小华他们也都跟我说了,奶奶也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咱们家里也不是舍不得出这个钱;但是阿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小华他们因为长久的等待而变得迷茫,或者对你产生怨恨的时候,你该怎么做?”
“奶奶,我心安。”
林以桉只说了这一句,也只能这么说。
她知道未来的高考恢复,就不能眼睁睁光看着,但是她不能说出来,只能用这种方式去引导她们。
他们愿意相信,愿意去做,她心安也高兴。
他们认为她在异想天开,空口说大话,她虽然有点失望但也心安。
她是他们的姐姐,但也只是他们的姐姐。
一句话,樊珠已经了然。
阿慈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并非是一定要办成,建议只是建议,她尊重家里人自己的想法。
“好,奶奶知道了,到时候我再跟他们聊一下。”
“嗯。”林以桉还是多说了一句:“奶奶,如果小振不愿意,能不能别强迫他去。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我们以为的好不一定是他们自己想要的。”
“奶奶知道,你说你啊,还是个孩子,操这么多心做什么。”
林以桉沉思了一下说道:“我心眼多嘛。不用的话浪费了。奶奶,我先去找小华他们了。”
“去吧。”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林德江和樊珠两人时,一时两人相对无言。
林德江拆好一个错针后,给樊珠暖脚的热水袋换了次水:“要不要请鲍医生来给你看看,给你开个方子呢?”
樊珠摇了摇头:“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而且我感觉最近腿没那么疼了,或许是阿慈回来了,心情太好,身上也不觉得难受了。”
“阿慈这孩子啊,太通透也太独立了。如果没有举报的那个机会,我觉得阿慈也不会跟我们说这些事,会选择自己解决。”
林德江没说话,接着拆着手里的毛衣,这毛线拆好后还得清洗一下才能重新打。
樊珠还是忍不住又提起来当初阿慈刚回来时她说过的话:“德江,如果当时阿慈回来的时候咱们表现得冷淡,尴尬,阿慈依旧会过的很好。”
林德江端起水杯递给樊珠:“喝口水,咱们家不是那样人。”
樊珠喝了口水后放下了杯子:“我知道,就是感慨一下。你也喝点水,最近又偷着抽烟了,是不是。”
林德江左看右看,端起杯子来把里面剩下的水一饮而尽,继续接着拆毛线。
他,死不承认。
…………
“你们,都想好了?”
林以桉坐在林建华房间的炕上盯着面前这两个先斩后奏的家伙。
“想好了,我等在县里上完这半年,顺便把其他的科目也恶补一下。”
林建华也点了头:“我也不想放弃这三年来学到的知识。”
“行,你们决定好就可以。对了,建振那你们俩个都不准催他也不许逼他,尤其你,林建斌,记住没?”
这么说,林建斌就要为自己辩解几句了。
“姐,我看起来这么没脑子吗?”
林以桉微笑,智商高不代表情商也高。
“对了,三姐,我有件事想问你。”
林以桉来了兴趣,连手上的书本都放下了:“什么事,说来听听。”
这边大家各司其职,其乐融融,但另一边王家村村子西边的一处院子里却没有这么和谐了。
“铛!”
溅出来的鸡血没有浪费,都流到了一旁的大盆里,只有少许溅到人的脸上。
“舅,不好意思啊,这些年杀的家畜少了,这手艺有些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