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是不是在我家装监控了?我这才刚进家门。”
“……”
“谁呀?乱讲呢。我一直提倡同学们敢于发现问题、敢于提出问题,敢于解决问题。但前提是,必须以科学的角度对待问题。
大学生,成年人啦,不是小孩儿!哪有成天哄着的道理。他们必须要主动去学习。
尤其是京城的学生们,他们有充足的渠道获取一切需要的知识。
有这种便利条件,还全凭臆测和好恶的看待问题,只能说要么蠢要么坏。我的想法是,剔除掉那些坏的,教会蠢的学聪明。这总不能有错吧?”
“……”
“怎么是常有理呢,这是严谨的治学态度。跟我没关系的事,多看一眼算我吃饱了撑的。
但是,既然学生们喊我一声老师,我就要尽到做老师的义务。
哪个有意见您跟我说说,正好我最近下午都有空,找他们好好掰扯掰扯。
放心,绝对心平气和,摆事实讲道理。您是知道的,我这人最讲道理了。”
“……”
“一贯制学校呀……别提啦,闹腾死个人。我算知道您和其他老几位研究点事儿,怎么那么磨叽啦。
我的天……我不是搞一家理科学校嘛,戏剧学院和话剧院没子弟学校,说用他们的地可以,但要加个艺术类特长。
我一琢磨,也行……理科好的基本都是傻小子,在和尚庙里一待就是十二年挺可怜的。
再说了,我们是培养理科人才,不是培养一心只知道做学问的工具人,接受点艺术的熏陶也挺好。
但学校招生范围大了,面积就大了。戏剧学院的学生宿舍不能离学校太远,话剧院一心想修个大戏院,地方不够呀。
我的意思是,家属区在外城找片地方。嘿~人家不干。
说什么工厂都在外城,在厂子周围起家属区工人们没意见。戏剧学院和话剧院都在内城,外城盖家属区太远,上下班不方便。
奶奶个六饼的,工厂在外城,工人们在内城住多少年啦,成天上下班的都没嫌远。他们多点啥呀?还身娇肉贵……好好好,不骂人。唉~气死我啦~”
“……”
“…我可不掺和,不掺和,随便一个院里都好几个单位的人,牵扯到的麻烦事多啦,没工夫听他们打嘴官司。”
“……”
“呃~~那…周一下午吧。咱先说好,我就听听,不掺和……您看看,我说啥来着!就不能瞎出主意,出完主意就沾包。诶~~~”
一通电话打完,曲卓放回话筒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收敛起烦躁的情绪,主动问起:“说是让长岭召集一批青壮,准备的怎么样啦?”
“……”曲振江下意识看向张井岗。
“哦哦,是…是这样的。”张井岗匆忙间组织了下语言:“我们这趟过来,就是想问问人员上,具体有哪些要求。省的把人组织起来了,去那边再干不来活儿。”
“没那么多说法。身体健康,没有不良嗜好就行。有一定的建筑经验优先。”曲卓脸上正经,心里暗笑。
看来在老黎同志和三号计划外提供的“助攻”下,无暇叠加了“震慑”效果。
“内个……”曲振江想到路上张井岗的交代,委婉的开口:“既然最好有建筑经验,地区就有建筑队,直接拉过去呗。”
“两码事。”曲卓摆手:“地区建筑队是公家的,以后要承接公家的工程。从百姓里选人过去,主要是学习如何在沿海地区施工。
等学成了,可以组建一支有专项技能的,私企性质的建筑队。企业可以注册在长岭,是能够提供税收的。”
“哦哦,这样呀。”曲振江把不准好与不好,看了眼张井岗,又说:“不能耽误粮食生产,长岭能抽出的人手有限。如果地区各县抽人手,就宽裕多了。”
“不着急,人过去能不能适应那边的气候,能不能学会先进的施工工艺都还两说呢。大屿山岛的建筑周期很长,要持续很多年。
先从长岭选一批人去学着,看看效果。如果能成,在条件合适的时候,可以考虑扩大招工范围。”
“这样呀……”曲振江点点头。
他没听懂,但张井岗听懂了。
对“条件合适”四个字的理解十分的透彻,似乎无意的看了眼身边的曲振江,岔开话题:“咱的人过去干活儿,工钱方面……?”
“港岛那边普通工人现在的月收入,大概一千五到一千七左右。建筑工人属于体力劳动,工资要高一些,大概有两千块。”
“吼呦~”曲振江吓得瞪大了眼睛。
农村壮劳力一天十个工分,一个月下来才三十块钱。港岛最次一个月挣一千五,这差距……也太离谱啦。
“不能只看收入。”曲卓解释:“在港岛虽然挣得多,但花销也大呀。那边吃穿住行,都比内陆贵好多倍呢。”
“哦哦哦,对对对。”曲振江恍然的点点头。
张井岗的表情不像曲振江那么夸张,但心里也是一哆嗦。脑袋里飞速算了一笔账。
就按一个月两千算,派八百人过去,一个月就能挣回来一百六十万。截一半就是八十万……一年九百六万?!
不对,港币是港币,不能直接按咱的钱算。忙问:“咱的钱跟港币怎么个换法?”
“汇率不是一成不变的。就现在来说,咱和美元的汇率是一块五毛五到一块六换一美元。港币换美元是四块九毛几换一块。合算下来,一元港币大概顶咱们三毛三到三毛四吧。”
“这样呀……”张井岗心合计:“原来港币不咋值钱。不过,一个月六百来块也高到吓人啦。”
“那咱的人过去,吃饭什么的?”曲振江问。
“不用管,吃穿住,包括劳动工具和服装,全都不用管。”曲卓回答。
“干挣钱呀?”曲振江不放心的确定。
“嗯,干挣钱。”曲卓笑了。
“这八百人,才第一批呗?”张井岗插言。
“嗯,岛上环境原始,人多了铺不开。而且,眼下施工主体是港岛本地的工程队,咱的人主要是学习各种工程机械的使用,路基、路面、水电管路的铺设,以及框架式楼房的建筑。
沿海地区空气里盐分高,还时不时就刮台风,跟在内陆地区施工有不小的差异。”
“哎呀,一个人一个月……六百来块,八百个人就是四十八万。一年……我的天。”
“一年干满,留下部分好的继续培养,再派第二批过去。县里能落下四百来万,可以把路网和水利好好修一修,明年挣了钱再购置一批农业机械。”
“……”张井岗听话听音儿。
五百七十六万,县里落四百来万。也就是说,眼前这位的意思是,一个人每月给实发一百多块,剩下全部县里截留。
一百多块不少呀,都赶上科级干部啦!
“这份收入是稳保的,可以跟建行谈,先把钱支出来一部分。今年农闲时就可以开工干。”
“对对对!”张井岗心思已经通明了。
今年就出成绩,越早出成绩越好。
有了成绩,曲振江同志理所应当的上调。调到地区,下次征招人手可就不止长岭一地啦,也不止八百个名额。
好事,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