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九重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说道:“李氏说最初狐妖是打算将孩子放在男方家养的,可孩子毕竟已经化为人形,李氏和那男人却不讲道理,硬要她把孩子带走。要不是你召唤那狐妖去做事,她或许还带着孩子呢。现在孩子无论如何都到了李氏的手上,相处久了,李氏与孩子之间也产生了真正的感情,我觉得应该直接让孩子留在李氏身边长大。”
狐仙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我反倒觉得这孩子应该交由你来抚养,让她与狐玄子成为师兄妹,一同修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罗九重一脸不情愿地回答:“你把我当成保姆了吗?”
狐仙微微一笑,安慰道:“若是人手不够,我可以留下几个狐妖伺候你,这不就行了吗?”
罗九重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恼怒之情溢于言表。他猛地站起身来,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转身就欲离去。然而,狐仙只是轻轻一挥衣袖,罗九重便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紧紧攫住,整个人离地而起,不由自主地朝狐仙飞去。眨眼间,他便落入了狐仙温暖的怀抱中,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到。
此时,罗九重终于真切地看清了狐仙的面容。那对迷人的桃花眼近在眼前,眼中的秋波流转,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端详狐仙的样貌,心中不禁为之一震,确实如师父所言,狐仙的美貌勾人心魄,令人难以抗拒。
但师父的话又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所有的妖魔变成人身,都只是障眼法所形成的皮相罢了。他们的真身不过是原本的姿态,以及环绕在周身的不同颜色的气韵而已。无论他们的皮相是美貌、恐怖还是平凡,都并非其真实的本相。无论他们表现出何种心思,都不过是假象所生出的虚妄罢了。”
这些话语如同警钟一般,在罗九重心中敲响。他深知眼前的美好不过是虚妄的幻象,不能被其表面所迷惑。他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心境恢复平静,不为狐仙的美貌所动。
此时,狐仙眼神闪烁,娇柔地说道:“你是否喜欢我这副模样?不如我们一同双修,有我狐帝的助力,你只需辟谷十年,便能迅速晋升到金丹期。待那时,我再为你寻觅我所食用的妖丹,元婴和化神之境也会在转瞬间修成!”
狐仙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托起罗九重的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轻声问道:“怎样?你心动了吗?”
罗九重不敢直视狐仙的眼神,他半闭着双眼,试图用一只手支撑着地面,缓缓坐起来。他的声音坚定而沉稳:“不可,修真不仅仅是为了追求进阶提升,更重要的是磨砺心性、拓宽眼界。急功近利只会导致自取灭亡,成为他人的猎物罢了。”
狐仙轻笑一声,说道:“若是换作旁人,或许便是如此了。可你不同,有我护着你,又怎会陷入这般境地?我背后还有青丘作为坚实的后盾,即便有敌人来犯,也无需担忧抵挡不住。”
罗九重缓缓站起身来,背对着狐仙,声音低沉地说道:“难道我要在青丘躲藏数百年之久,永世不见天日?亦或是被你当作养料吞噬殆尽,也无人知晓?”
狐仙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着实欣赏你这一点,你的思想总是能与我平起平坐,甚至超越这个时代。我时常在想,你莫非是前世的大能修士,此番转世只为修行?就如同那位有化神期修士追随的皇帝一般。”
罗九重心中暗自思忖,师父、师兄、师姐对自己的重视,似乎也印证了这种猜测。尽管他从未表露出来,但内心深处一直怀有这样的疑虑,只不过被狐仙一语道破罢了。
罗九重沉声道:“我明日还需早起筹备法事,午时法事便要开始,你莫要忘记前来。”
狐仙面露忧色,说道:“我们尚未达成共识,那半妖女婴你究竟作何打算?”
罗九重眼神闪烁,轻声说道:“先让她在李氏那里成长至成年吧!倘若狐玄子对她生出男女之情,我再行斟酌。”
狐仙微微颔首,双手缓缓摊开,眼神坚定地说道:“无妨,反正结果都一样。”
罗九重闻言,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你能知道结果?”
狐仙轻抬下巴,自信满满地说:“我就算不知道,但我想做到的事,就一定能做得到,这是我作为狐帝的底气,不是吗?”
罗九重转头,目光淡淡地瞟了一眼狐仙,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迈步朝着仙境外走去。然而,才踏出一步,他眼前的景象突然一闪,便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狐仙亭。
法事的各项准备工作已在夜晚与狐玄子一起完成得差不多了,罗九重这才让狐玄子去睡觉,然后自己来到了狐仙亭。此刻,当他离开狐仙亭时,突然间感到涿南观中没有了李凤沼的身影,心中有些难以适应。房间里骤然显得格外冷清,仿佛自己并非一直独自睡在这个房间里。
他开始思索自己对李凤沼的感情,或者说,李凤沼在自己心中的位置究竟如何,意义有多大。这种感情,无论是男女之情,还是李凤沼对自己的情感,是否真的是修真所必需的条件?又或者,这会不会是一种风险?
罗九重不禁自言自语道:“我为何就不能自私一些呢?”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仿佛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寻求某种答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心中的纠结让他感到痛苦。对李凤沼的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回忆起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然而,修真的道路注定是孤独的,他深知其中的艰难和牺牲。他在心中默默思考着,这种感情是否会影响到自己的修行,是否会让自己迷失方向。自私,或许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但同时也可能意味着失去某些珍贵的东西。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罗九重的内心被各种情感交织着。他在孤独与迷茫中徘徊,试图找到一个平衡,一个既能坚守修真之路,又能珍视感情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