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停了,乌云散去,便见到了夕阳,天干净得只有几丝云。
成片的彩霞,映照到三清殿的砖瓦上,泛出光芒。
有人拉来了牛车,将那些治好的人拉回家去。
罗九重打开三清殿的大门说:“荷花宴后,想必也是这般光景吧?”
李凤沼过来说:“我们去酒馆听书吧?”
罗九重笑着说:“你是要去听我的笑话吧?现在的酒馆,哪天不在说我的事?”
一阵快马的马蹄声传来,见到一个穿着简易盔甲的士兵骑着马进了院子,下来就向罗九重和李凤沼下跪说:“大人,将军让我来传话,铁屋皮子就要到了!”
李凤沼问:“现在到哪儿?”
士兵满脸的水,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水,甩了甩说:“到涿县县衙,在等画押,过了手续就往这边走。”
李凤沼点点头说:“那明日应该能到了。你要回去抚摸吗?还是留下来跟锦衣卫住一起?”
士兵说:“我还要回去回将军的话。”
罗九重说:“擦把脸再走,这蓑衣在马上没什么用,天黑了,怕是要凉。”
士兵说:“没事!天天练操身体好,骑马一会就吹干了!”
三师兄走出屋外,袖子一挥,士兵的衣服便干爽了。
三师兄说:“一些水气而已,哪就这么为难了!是,那铁皮屋子的铁皮要到了?”
罗九重说:“是的,三师兄,因为铁的量很大,要去衙门过名目才行。”
三师兄说:“师父有个雷神锤,我觉得你应该需要这个玩意吧?”
罗九重说:“三师兄,你把师父的法宝叫做玩意?小心师父的滚地雷来找你!”
士兵告辞了便拉马又走了。
孙阿婆笑眯眯的挎着篮子走进来说:“下雨了,豆花没买了,别人给我一条鱼,我们煮鱼汤吧?”
三师兄说:“豆腐鱼汤常见,这豆花鱼汤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我也尝一口如何?”
罗九重回到厨房,先小灶蒸饭。
狐玄子将鱼和菜洗了洗,罗九重把鱼肉都片出来。加开水和醋汆了一下,泡到清水里。
将葱切丝,取了一条酸黄瓜切成斜块,蘑菇切片,番茄去皮切块。
热油炒葱丝,便倒入番茄块,加水炒成溶,放入菜闷出水来。铺上鱼肉,在码上蘑菇片和酸黄瓜,然后盐糖调味,味道既浓郁又鲜甜,乘出再片入豆花,用大碟子盖一会。
大家都拿着一大碗饭在等罗九重,鱼汤开盖,香气扑鼻,拿着空碗的三师兄都忍不住要尝尝了。
孙阿婆疼孩子,给狐玄子先舀了两勺送饭,等一圈人舀完,狐玄子都把饭吃完了,便抢着要第二碗豆花鱼汤。
三师兄说:“虽然没有荷花湖亭,但这豆花鱼汤,已经胜过那破道士的幻法宴会了。”
罗九重只点点头。
李凤沼却看出了害羞的意味,想起下午罗九重脸红的样子,又瞪了一眼三师兄。
三师兄站起来说:“你们吃吧,我尝过便好了,我回山上去打扫三清殿了。”
又转过头问:“这汤什么名字?”
罗九重说:“红汤豆花鱼。”
三师兄说:“该叫女儿汤才是!”
罗九重将筷子一甩,飞到三师兄身后。三师兄笑着飞上山了!
李凤沼将自己的筷子给罗九重说:“你用。”
罗九重又瞪了一眼李凤沼,站起来去厨房拿筷子了。
狐玄子和孙阿婆一个劲的笑。
大雨过后星空特别明亮,月亮的光芒甚至盖不过漫天繁星,好似躲在一旁。
四师姐和蒋子文路过时,从天上洒下一些种子。
三师兄从厢房探出头来说:“你们跑这么快干什么?不下来喝一杯?”
四师姐只丢下了一块方巾,上面用朱砂写着一个掌字。
三师兄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被拍了一巴掌,还特响!
三师兄将手帕往水盆里丢说:“下手这么重,居然有男人要?”
那些草料好似长出手脚一般,自己就生出根和茎,跳到自己喜欢的地方扎根,夜间水分充足,很快在叶子上就凝结了水珠。
这些植物还无风自摇,一副得意的样子。
之前罗九重他们的师父在这后山上洒下的养料,便是滋养这些灵草的营养。若是他们会说话,便应该在自得的唱歌了。
树上的鸟都被下面的景观吓到,时不时就飞走一二,又恐鸟窝中的蛋,叫了一会又飞了回去。
帝王师感觉到后山的不同,便自己往山道上走,然后走进没有路的地方,找到灵草便闻一闻,一夜便记住了所有灵草的位置。
灵草有些怕他,会自然的躲开帝王师的呼吸。帝王师知道这些草还小,也不伤他们,还将灵草周围的杂草刨掉。
罗九重今天不打算打坐,回屋便睡下了,他便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到一个人家做客,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行走天下的人,常常住在别人家。这家女主人刚好在夜间生产,一时没生出来。
后来屋前来了两个衙役,不知为何而来,罗九重便上前询问。
其中一个衙役说:“有公爷在,我们不好管吧?”
另一个衙役说:“可这是卖国大罪!”
说罢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又回来。
罗九重好奇的向前询问:“这妇人生子有什么过错吗?”
衙役说:“这男人犯事,妇人却还能在家生子,不是过错吗?”
罗九重说:“若是如此,那由我抵过吧!”
两个衙役商量了一下又出去了。
回来同罗九重说:“你有这心,我们也不悖你的意,你就抽生死签吧!”
罗九重抽了一个生。
衙役说:“那我们就不抓你了,这孩子也能活。”
罗九重问:“活到几时?”
衙役说:“三岁。”
罗九重点点头,觉得这样这妇人也不用再月子期间伤心。
然后就醒了。
罗九重出来洗了把脸,心里有些惦记那个孩子,自言自语地说:“若是真有这么一个孩子,难道不是稚子无辜吗?三族获罪当废。”
李凤沼听到动静跟出来,刚好听到罗九重的话,笑着说:“你睡觉也关心国家大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