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一片漆黑，黑得窒息，黑得黯然。
窗户是放任般地开着的，那帘子随风摆动，摇摇晃晃，如同飘荡的鬼影一般。
隐隐约约，有人在里面说话。
没过多久，里面发生了一些争吵。
又过去半分钟，柱间和扉间一前一后地从屋中走了出来。
“大哥，二哥……”
守在外面的板间眼神裹着担忧地看着他们。
他刚才听父亲在里面的说话声大得厉害，也不知道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瞧见年纪最小的弟弟，表情萎靡的柱间立刻打起精神，说了几句把板间哄了哄。
一转头，正看见扉间往外走的身影。
“扉间，你去哪里？”
“我去找灵那家伙再谈一谈。”
“不用去了，扉间。”柱间一惊，忙两三步走过去把人拦下，“我和父亲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灵他不是我们一族的人，没必要硬逼。”
“但是大哥，你知道他能给我们带来多少价值吗？”
“况且你也看见了，他跟斑的关系很不错，现在斑果断和你斩断羁绊，他极有可能把灵拉入宇智波一族的阵营去，到时候就像父亲刚才说的那样，灵会对我们产生巨大的威胁。”
“你想太多了，扉间，灵他说过他不喜欢站队，他只想陪着良子婆婆。”
听见这些，扉间的神色并没有丝毫放松得迹象，甚至绷得更紧，“……我不相信他。”
“……”
柱间哑语半晌，随后他看着扉间，皱眉压低嗓音道：“总之，不要去找灵的麻烦，没有人会喜欢战争，更不会喜欢加入战争。”
“你和我见识过多少次大战了，每次都是尸堆如山，血流成河，哀鸿遍野，惨不忍睹……”
“灵肯定也见过不少，我们要尊重别人独善其身的愿望。”
听见柱间这么语重心长地说着，扉间在原地站着，睁着眼睛，终于，僵硬的侧脸神色稍稍缓和了几分。
“好吧。”
他转过身看向自家大哥，神情认真道：“即使大哥你说服了我，但父亲以及其他人，甚至有可能跟我们有同样想法的宇智波还有羽衣那些家伙是怎么想的，你没办法干涉。”
“……”
瞧柱间猛怔在那里，扉间于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抓住旁边表情呆呆的板间的手，二人一起离开了柱间的视线。
-
第二天下午，天气有些阴沉压抑，似乎要下雨了。
屋外的上岛成也跑到晾衣服的地方，开始收换洗的床单。
突然，余光一瞥，他好像瞥到一个白毛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下，正朝这边看。
认出那是谁，上岛成也眉头一挑，“不进来坐？”
扉间皱了皱眉。
他没想到昨天发生了那么不愉快的谈话，对方竟然还能笑着邀请他进屋去坐。
“你应该猜得到我为什么又来找你。”
扉间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虽然年纪还不大，但那不苟言笑的神色配上他的气场，确实还有那么几分迫人的意思。
然而他面前的另一个白毛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根本不在意未来二代目的气势压制。
“那你也应该猜得到我的答案是什么。”
听见前面淡淡传来的话，扉间走近的脚步一顿。
他昨天明明答应了大哥不会来找灵，可是想了一夜之后，为了家族，还是打算再来试试。
只是……好像没有用。
“你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扉间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几步之外的人却是一笑，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下雨前收衣服。
等了许久依旧没有任何回答，最终知道自己的话都没有用，扉间的心里多少生出些不爽快。
想来半天发作也没用，最后他无趣地冷笑一声，开口：
“你会选择当初救了你的斑吗？”
上岛成也：“？”
突然扯到斑干什么？
看他眼神略微吃惊了下，扉间的眼睛步步紧逼，“如果是这样的话，我——”
上岛成也毫不犹豫地打断：“怎么？你要在这里就把我给处理了？”
“……”
被看穿的扉间一怔。
然而面前的人摇摇头，还在继续说：“你这家伙挺会未雨绸缪啊，不过你想多了。”
“与其互相争来斗去，不如多花点时间争取建立一个和平的契机。”
“啊，虽然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和平，人与人之间永远都不过是勾心斗角，阿谀我诈，似乎做什么努力都是白费的，但是一时的和平对我们这种平民来说，比天上的星星还珍贵，当然，对你们这种忍者家族，和平也极为宝贵，你觉得呢？”
话落，对方收起嘴角的笑，不再理他，抱起收好的衣服，转身进了屋。
那露出的毫无防备的背影像是巨大的讽刺。
摸着后腰苦无的扉间紧锁着眉。
等再出来时，上岛成也一扫四周，发现外面没人了，来找他的扉间已经走了。
之后，日子很平静。
至少他这里很平静。
晚上睡觉的时候，窗户被人拍得砰砰作响。
上岛成也掀开被子，起身将窗户打开一条缝。
缝隙之外，一双鲜红的眼睛正在外面盯着他。
“……”
他头皮发麻地把窗子更推开了些，然后无奈看着斑。
“别搞午夜惊魂，怪吓人的。”
斑一言不发地顺着窗沿翻进去，理所当然地找了处墙角坐下。
“？”
他不明白小斑头这是干什么。
正疑惑着，斑转过头来看向了他。
那写轮眼还开着，外面的月色投进漆黑的空间里，让这里产生的无声窒息有了些许的缓解。
但却落不到靠坐在墙角那里的身影上。
斑的嘴里有点发干，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找这个家伙，思忖几秒，还是选择安静地开口：
“今天族内又死了许多的人，泉奈也受伤了。”
“……严重吗？”
“还好。”
斑摇摇头。
这时他听见走过来的脚步声，很快对方就蹲在他的面前。
那双异色瞳毫不躲闪地对上他的写轮眼，主人问道：“那你自己呢，怎么样？”
“……”
斑回望，努力接着不明亮的光看清楚对方脸上的神色。
半晌，他低笑，撇开眼，“我当然——”
话还没说完，胳膊上的衣服袖子就被人撩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