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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屋窗户是打开的,风徐徐地送进来,掠起上岛成也额前的头发。

他像感觉到什么,不自觉摸了摸额头,然后皱眉看向身侧悠闲晒太阳的花梨。

“已经第三天了,你的查克拉恢复了吗?”

“快了快了。”

“……”

这句话是上岛成也今天听的第八遍,从他问起开始,花梨就一直用这句话回复他。

而他自己自从被召唤到这个鬼地方来,不但天天吃鱼吃鱼,还被迫睡在猫屋里。

他虽然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的外形,但怎么说也比猫大,挤在猫屋里躲风吹雨晒,感觉把他的小脑都要挤萎缩了。

“你说的快到底是多快?”

听见问,花梨眉毛胡子一竖,瞪他:“急什么嘛,你就离开几天,难道外界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事啊?别什么都操心,你看你操心得头发都白了!”

上岛成也:“……”

这猫看来已经神志不清了。

连他的发色是天生白还是后天白都不知道了呢。

还好他保持着清醒,随时关注召唤术式的发动。

而这么久了,他都没有被召唤到带土身边,那应该也说明带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应该顺利从那些家伙的手里逃掉了吧?

听上岛成也没有再说话,花梨碧绿的眼睛偷偷瞥向他的侧脸。

里面的情绪复杂又心虚。

静了半晌,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花梨开口:

“成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你说。”上岛成也侧目。

花梨一噎:“你这家伙不本来就是懂得倾听的性格吗,怎么对我这么不耐烦呀?”

“因为分人。”

“……”

听到这话,花梨的心里一下酸溜溜的,因为它不是那个小鬼是吧?

“你还说不说?”对方问它。

“要!要说!”

不过话到嘴边,莫名又吞下去了,“……我要是说了,你不会发火吧?”

上岛成也面上表情立刻黑了下去,他看着有点奇怪的花梨:“你再不说我就要发火了。”

闻言,花梨虎躯一震,转念之间忙扭过头:“那还是不说了。”

“……”

一向脾气还算不错的上岛成也深吸口气,搞不懂这猫在发什么神经。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怕我发现?”

“什么!?哪有!”

花梨一下子蹦起来,可下意识反驳的它猛然意识到它确实有件事怕被对方发现。

于是它的表情僵在那里。

上岛成也低头,却看见面前的花梨眼里有一丝古怪的躲闪。

他眼含意外:“不是吧,还真有啊?”

“不!没有!”

花梨非常确信地快速摇头否认,“其实我只是想问你,万一……万一哪一天我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你会怎么样啊?你记住前提是万一!”

上岛成也皱起眉头,半眯起眼睛:“一般这么问的人,都是已经把事情做了的,就比如男人出轨后假意用这种话术问不知情的妻子,然后问你会原谅我吗之类的——”

瞬间,他的眼神犀利无比:“你做了?”

“……!”

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压力袭来,花梨感觉自己小小的身躯根本承受不住这样强烈的视线审问。

也怪它非要问这种事,所以才惹得成也的怀疑。

不过斑大人跟它说过,他不会伤害那个小鬼的性命,而且还会帮助对方开启万花筒写轮眼,权衡利弊之下,它就答应来这边拖住成也了。

那时候疑惑的它还特意问过斑大人,为什么要防着成也做这种事,斑大人却是一言不发。

真是的。

这两个人有什么话就好好地说清楚啊。

害得它夹在中间也难做人。

“事情就是这样……”

“……”

不等花梨解释什么,听完的上岛成也马上站起身,“刷”地一下,带起声响。

而花梨继续低垂着头,只是当面前的人衣服料子蹭到它脸上的时候,它才微微闭起一只眼睛侧开脸。

“相信斑大人吧,成也。”

上岛成也几步走出狭小的猫屋,冷声:“我相信不了。”

“为什么啊?”花梨接受不了这种说法,忙说,“你和斑大人以前关系好得形影不离,连那个千手扉间多次找你,你都不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无法向你解释。”

花梨听见,眼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不是因为意外,而是一种愤怒。

面前的人也居高临下看着它,“送我出去。”

它睁着眼,两秒后,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不送!”

“真不送?”

对方的声音很平静,像暴雨前的宁静。

赌气的它梗着脖子,还是那句话:“不送!”

“除非你——”

话还没说完,它突然看见上岛成也就那样在眼前隐入空间,消失了。

-

这地下基地里,无论哪个地方哪个角落,都是一样的昏暗。

没有阳光,带土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

他的右手臂因为爆炸而毁掉了,眼睛也受了严重的伤。

而那个身为他的祖宗,却不可思议活到现在的斑说他是被河流冲走,侥幸没被淹死救下来的。

得救的他感谢了斑,斑叫他先别急着道谢,然后又啰里吧嗦说了一堆他听不太明白的东西。

老头子一旦进入状态就停不下来,听到最后他都麻木了,什么也没记进脑子里。

只记得斑问他,想不想再见到那个人。

想不想斩断这世间的因果,创造只有胜者,只有和平,只有爱,只存在这一切的世界。

他下意识觉得斑在胡言乱语,结果脑海里浮出被钉在树上的一抹人影,突然感觉到痛心疾首。

还能动的左手狠狠地拽着自己的衣服半天,却也开始忍不住发抖。

没能保护好人的悔恨首先从他所有因为痛苦而被麻痹住的情感里挣脱了出来。

接着因缓过神后而抽空身体力气的悲痛,犹如一条毒蛇一寸一寸地缠绕着他的大脑,心脏,神经以及身体的每个器官。

并且在下一秒毫不留情地收紧。

他痛苦,越想挣扎却越被收紧,被勒得喘不过气。

他松开了手,呆然在那里。

斑并不急着问他要答案,叫他好好养伤。

他听见这个,咳嗽两声,之后疯狂地冒出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