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琦慌忙拉下袖子,挡住伤痕。
柳氏心疼的哀呼:“琦儿,谁打的你?谁?”一副要为她与人拼命的架势。
老夫人捶足顿胸,大呼:“造孽哟!”
叶思琦为难的看着萧晚清和叶思琛,老夫人板起脸说:“清娘,琛儿还未出阁不好听闲话,你带她出去吧。”
叶思琛倏地起身,好像知道后面的话难为情,双颊还泛起红晕。
萧晚清看了一眼还在嘬手指的叶七七,想了想,还是将她一把捞走了。
【娘亲,我留下,我不走,我想听。】
现场直播不让听,转播也不让听么?
萧晚清拍了拍她的小胖脚,说:“正好我去看看午饭布置的怎么样了。二姑爷第一次上门,不好怠慢了。”
叶思琦的脸色莫名更难看了。
那母女三人一走,叶思琦就卸下包袱,放声痛哭,哭得老夫人的心都化了。
叶七七被萧晚清交给叶思琛,小奶娃眼珠子一转,同跟着屁股后面的哮天犬说话。
【天天,你会不会变个我出来?】
哮天犬:看不起谁呢?
等到叶思琛把小奶娃往床上一放,一个转身,再回头时,奶娃就睡得死死的。
真正的叶七七,骑着哮天犬,绕过长廊,从草丛里钻小路,最后趴在刚才那间屋子的背面。
听墙根的绝佳位置。
屋里,正说到高潮部分。
叶思琦已经从爆哭改为小声啜泣,声音有些短短续续,但事情说的还算清楚。
成婚当夜,梁振林就装醉,进入新房后倒头就睡,压根没碰叶思琦。
第二天一早,给英国公夫妇敬茶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了,那白绸如新,他们却一字没问,还乐呵呵的。
第二天夜里,梁振林要去书房睡,叶思琦还以为他养了通房,闹了过去,没想到梁振林将她爆打了一顿。
“他那么斯文的一个人,打起女人来,一点也不留情。”叶思琦脱了外衣给老夫人和柳氏看,白皙的皮肤上伤痕累累。
“说我不敬夫君,无端生事,拿皮鞭抽我,剥光了衣服抽。”
“边抽边骂,骂我是荡妇,骂我成天就想着男女那些事。”
老夫人又怒又奇怪:“怎会如此?”
叶七七踩着哮天犬的狗头,正好趴在窗框上,从缝里看见叶思琦捂住了脸。
“呜呜呜,他后来说漏了嘴,我才知道,他那里受伤了,不举!”
柳氏和老夫人脸色黑青,闻言犹如当头棒喝。
“查清楚了没有?”
“是啊,你们……试过了吗?”
叶思琦点点头,将脸埋在帕子里。
柳氏恍然大悟:“好啊,难怪议亲那日萧晚清没跟你争呢,她怕是早就知道了此事,挖个坑,让咱娘俩跳呢!”
叶思琦想起来叶思琛的话,说什么“等二姐喜气洋洋回门那日,我再羡慕二姐未来的好日子。”
那分明是早就知道。
她猛地一拍桌子:“贱人害我!”
老夫人脑仁一阵疼,问道:“二姑爷是何时伤的身子?”
萧晚清若是早知道他有伤,怎么会跟英国公府眉来眼去那么久?最后叶思琛没嫁过去,多少有点伤女儿名节。
叶思琦回忆说:“说是打马球的时候被别人的竿子打到了。马球比赛应该是来议亲那日的前两天。”
柳氏说:“咦,那会儿贱人还在狱中,莫非她手眼通天,还能知道马球比赛的事?”
老夫人也纳闷:“当时她都快被问斩了,只等着生产完就行刑,狱中又无人探望,她如何得知?”
“况且这事,我们这么长时间,一点风声没收到,可见英国公府瞒得极好,怕是滴水不漏呀。”老夫人最后还叹了口气,后悔当时帮叶思琦抢来这桩亲。
再回忆起英国公夫人的前后表现,总觉得她们是自己抢了叶思琛的毒药,还当了宝。
老夫人一拍大腿,好像血管爆了,脑仁里一阵阵的疼,大口喘着粗气。
哮天犬也觉得脑仁疼,毕竟天上地下,被人踩着脑袋还是第一次。
叶七七正看得起劲,完全没注意垫脚石的感受。
从窗缝望进去,叶思琦上前扶着老夫人的身子,急唤祖母。
一顿掐人中,灌参茶,老夫人这才缓过劲来。
“这婚,不若和离了吧?”老夫人颤声道。
柳氏闻言大惊:“什么?新妇回门谈和离?琦儿以后还怎么嫁人呐?”
叶思琦眼睛又开始下雨:“他若是那方面不行,我忍了也就忍了。可,他打我,我一天也活不下去呀!”
她是被父母和祖母娇宠着长大的,以前从未被人碰过一个手指头。
梁振林打人是真的疼。
刻入骨髓的疼。
柳氏熬不过女儿的苦苦哀求,也同意了和离。
正讨论着说辞,小丫鬟来敲门:“二姑爷来了。”
梁振林穿着红色鎏金蜀锦袍子走进来,看上去风度翩翩,文质彬彬。
和家暴男,完全联系不起来。
梁振林恭敬地行礼:“祖母,母亲,小婿有礼了。”
老夫人就完全忘记了叶思琦的哭诉,顺嘴说:“好好好,一起用午饭吧。”
梁振林脸上岁月静好,还有两分新女婿的局促:“家里还有事,出门的时候叔父吩咐了,早去早回。我们就不留下用饭了。”
他亲切地唤叶思琦:“娘子,我们回去吧。”
叶思琦抽搐了一下,尖声叫道:“不,我不回去,我要同你和离!”
叶七七边吃瓜边和哮天犬聊天。
【我跟月老说好了,把渣女和渣男锁死,这婚肯定离不了。】
【跟你赌一根羊腿,赌不赌?】
哮天犬的眼皮被踩得遮住了眼睛,根本不想说话,若不是被主仆契约束,它很想摔小奶娃一个狗吃屎。
【算了,我跟一条狗打什么赌啊,投胎做人以后,脑子不够用了。】
【唉,我都犯困了,什么时候吵到高潮啊?】
梁振林一副受伤又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好言相劝:“娘子别闹脾气了,你昨夜与我打架,我都没有怨你,怎么今日突然要和离?”
说着,他就撸起袖子和衣领,向众人展示他身上的伤痕。
都是锋利的指甲划过的痕迹。
也挺触目惊心的。
【啧啧,我这二姐战力可以啊!】
柳氏捧着女婿的手臂,轻轻抚了抚上面的伤,满怀歉意的说:“这个女儿都被我惯坏了,下手不知轻重,二姑爷往后多多包涵才是。”